謝霽的小師妹對他愛而不得,給他種了移情蠱。
自那以後,謝霽對我日漸冷淡。
直到他將長劍對準我心口時。
我知道,他已經徹底忘了我這個凡人妻子。
曾經說著永不相負的他,縱容徐鸞雪燒毀我們的家。
即使我指骨寸斷,他也隻會平靜地說:
「阿遙,我會為你用最好的仙藥治手,原諒鸞雪吧。」
他似乎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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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的壽數有限,我已經沒多少日子可活了。
所以以身祭劍時,我沒有猶豫。
誰知向來冷心冷情的長陵劍仙竟喚著我的名字。
生生嘔血,一夜白頭。
1
今天是謝霽大喜的日子。
也是我被徐鸞雪囚禁的第三年。
西嶽峰偏僻。
隻能望見宗門外綿延數十裡的紅妝彩綢一角。
可僅僅是這一角,比之那年我與謝霽在小木屋中簡陋的成婚禮,不知要盛大多少倍。
那時的謝霽臉上帶著少年人特有的青澀。
「阿遙,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的妻了。」
他在紅燭下虔誠吻我,神色認真,對著天地起誓。
「信我,我定不負你。」
如今想想,竟恍若隔世。
我的精力大不如前,靠著葡萄藤下的秋千架子昏昏欲睡。
「師娘,該吃藥了。」
「師娘」,這個稱呼已經很久沒人叫過了。
我睜開眼。
少年立於朗月之下,身量似乎比上回見時高了一些。
寧翊是謝霽繼任青雲宗掌門那年在拜師大典上收的小徒弟。
我曾和謝霽打趣。
說寧翊刻苦練劍的模樣,和年輕時的他很像。
結果換來謝霽皺眉不滿,要了我一夜。
夜風裹挾著遠方禮成的喧囂吉樂聲,刮得我臉頰生疼。
曾經與我海誓山盟的那個人,終究是負了我啊。
2
第二天天剛亮,屋外傳來一陣不小的動靜。
我開門一看。
徐鸞雪正泄憤一般拿鞭子抽打我院子裡的花草,嘴裡咒罵不停:「司遙,你配不上阿霽,你配不上他!」
這話我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徐鸞雪時,她一襲青衣,居高臨下地望著我。
「你就是司遙?」
「我還在想霸佔了阿霽五十年的是什麼人呢,原來隻是個凡人啊。」
「阿霽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你也不想想自己還有幾個五十年可活?」
「你根本配不上阿霽……」
花瓣七零八落散了一地。
我心疼壞了。
已經不是第一回了。
每次徐鸞雪在謝霽那裡碰了壁都會來我這兒發瘋。
我打不過她,隻好逞逞口舌之快。
「堂堂青雲宗的掌門夫人原來也隻會拿花花草草來撒氣啊。」
「讓我猜猜看,不會是……謝霽昨晚喊了我的名字吧?」
話音剛落。
徐鸞雪一個要將我大卸八塊的眼神朝我揚鞭而來。
嚯,居然真被我猜中了!
可鞭子卻沒有如願落在我身上,而是被一陣劍氣截斷。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的寵溺。
「鸞雪,都是做掌院長老的人了,怎麼還對一介凡人動這麼大氣?」
「她若真犯了什麼事也無須髒了你的手,我自會秉公——」
謝霽執劍的動作僵在原地。
因為他終於看清了我的正臉。
「是你?」
3
謝霽當然不是想起曾經身為他妻子的我。
他隻是想起了作為一個小偷的我。
彼時我被徐鸞雪誣蔑偷了他母親的遺物。
我攥著謝霽的衣角一遍遍向他解釋。
「不是的,我沒有偷東西。」
「這枚玉佩明明是你我成婚之時你親手送給我的。」
「你不記得了嗎?」
可任我如何辯白,他眼也未抬一下:「姑娘,還請自重。」
謝霽沒有喚我「阿遙」。
他的聲音那般冷。
仿佛我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徐鸞雪在我面前巧笑著挽上謝霽的手臂:
「這是阿霽給我的定情信物,何時成了你的了?真不知害臊!」
所有委屈一股腦湧上心頭。
不知從哪生的一股力氣,我朝她撲了過去。
玉佩脫手墜地時,我看清了徐鸞雪幸災樂禍的表情。
謝霽的劍就這樣明晃晃對準了我的心口。
我的心也仿佛一道碎掉了。
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何離開西嶽峰前還在與我溫存的夫君,從東海伏妖歸來便對我日漸冷淡。
到如今……似乎已全然忘了我?
時隔三年,謝霽又一次用長陵劍指向了我。
他沉沉望著我,眼底如有深水幽潭一般:「鸞雪罰你在此處思過,你若悔改知錯……」
劍氣劃破了我的粗布外衫。
我SS咬著唇,不讓眼淚落下。
從前謝霽最看不得我哭。
而今終究是不同了。
胸口在鈍鈍發痛,我提著一口氣仰頭問他:「若我不知悔改,仙君是打算S了我嗎?」
謝霽握劍的手似乎顫抖了一下。
大概是我的錯覺吧。
我知道,謝霽不是個會濫S無辜的人。
能嗆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我心中總算快意了一些。
自從謝霽出現,徐鸞雪的臉色就變得不太好看了。
「阿霽,我們別為無關緊要的人浪費時間了。」
她收了鞭子,晃著謝霽的手臂朝他撒嬌。
「首陽山上的桃花開了,我們一起去看桃花,好不好?」
謝霽這才回神,摸摸她的臉,溫聲道:「好。」
鏽腥味自口腔蔓延開來。
望著那雙踏雲而去的背影,我裝作若無其事地擦掉唇邊血跡。
轉身離開時,我卻恍然想起。
謝霽也曾答應過陪我去看桃花的。
4
我一個讀服裝設計專業的大學生,穿來這個修仙界轉眼已有五十餘載。
五十年,對於修士來說不過須臾歲月,但卻近乎尋常凡人的一生。
我沒有靈根,天生無法修仙。
即使身處匯聚天地靈氣的仙山上,於我的壽數也沒有半分增益。
從前謝霽遍訪千山為我尋來仙藥駐顏延壽。
現在我隻能繡些荷包換點劣等丹藥勉強續命。
這三年來,我的身體每況愈下。
可我貪心。
總想著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半夜,我被濃煙嗆醒。
睜眼就看到屋子四周著了火。
可我明明記得自己睡前是熄了油燈的。
再顧不上多想,我連忙抱起一旁的竹籃往外跑。
還沒跑出屋外幾步,我的腿莫名一軟。
竹籃滾落在地,裡面的荷包全撒了出來,很快便燒著了。
我著急搶救荷包。
可它們紛紛不受控制地從我手裡脫出,徹底墜入大火中。
我這才看清院子裡站了個人。
徐鸞雪咯咯笑著:「司遙,你還挺好玩的。」
隨便用點法術就能輕松愚弄一個凡人。
確實挺好玩的。
我從貼身裡衣中掏出一枚符咒丟向她:「喜歡玩是吧,那給你也玩玩。」
這是謝霽從前寫給我防身用的。
徐鸞雪尖叫著摔倒在地。
可惜她躲閃及時,符咒隻燒著了她的裙擺一角。
我還是沒能跑掉,被回過神的徐鸞雪扯著頭發一把推入了火中。
「今天不知怎地,阿霽居然把寧翊叫去問了你的事。」
她的表情逐漸猙獰。
「阿霽明明中了移情蠱將你忘得一幹二淨,你還不S心勾引他!」
「司遙啊司遙,既然你這麼有本事,那你去S吧!」
她踩上我的指骨,發泄般狠狠碾了幾下。
濃煙滾滾。
灼熱的火光與氣浪幾乎將我吞沒。
那一刻我想的居然是——
S了也好。
5
再次睜開眼,我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
意識回籠後,雙手指骨斷裂的痛感驟然襲來,心髒也像被刀絞一般。
我咬著唇,渾身顫抖。
好痛啊,怎麼會這麼痛?
淚眼蒙眬中,我看見謝霽端著藥朝我走來。
「阿遙,聽寧翊說,你是我在凡間歷練時,拜過堂、成過親的妻子,我以前都是這麼叫你的。」
他扶我坐起,把藥一口一口喂給我。
謝霽難得的溫柔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他一定是想起我了。
他下一句話就會對我說:「阿遙,對不起,我不該忘了你,是我來遲了。」
這樣想著,苦澀的藥湯似乎也多了一絲甜味。
直到我聽見他說:「西嶽峰昨夜不小心走水,你以後便住在這裡吧。」
我的心一點點下沉。
「是不小心走水還是有人故意……」
一開口,我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完全啞了。
「阿遙。」
謝霽抬眸打斷了我的話。
「我會為你用最好的仙藥治手。」
「你若有什麼別的需要,都可以向我開口,我會盡量滿足。」
他的聲音依然溫柔,卻變了味道。
「所以,原諒鸞雪吧。」
瞧,這才是謝霽真正的目的啊。
我笑著笑著,突然猛烈咳嗽起來,咳得喉嚨鏽腥澀然,眼淚直冒:「我不要原諒她,她憑什麼?!」
「鸞雪受傷了,她已經得到教訓了。」
徐鸞雪受傷了?
我才不信!
我顧不上手痛,對著謝霽一頓亂捶:「謝霽,你是傻子嗎?!被徐鸞雪下了蠱都不知道,隻知道維護她!」
「夠了!」
我的手腕被他用力桎梏住。
「司遙,你就這麼嫉恨鸞雪,不惜出言汙蔑她?」
我掙脫不開,索性仰頭怒視著他。
「是啊,我恨徐鸞雪,我恨S她了——」
謝霽突然按著我的後頸吻過來。
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唇齒間兇狠的啃咬宣泄。
我亦不甘落於下風。
直到我們氣喘籲籲分開。
謝霽的眸中滿是冷然陰鬱,他定定地看著我。
「司遙,這就是你想要的吧?」
「鸞雪不是不能容人,既然你我在凡間做過夫妻,我允你繼續留在我身邊……」
我笑了。
「好啊,我可以對她的所作所為既往不咎,那你去給我找來最上等的仙丹,我想要長生不老,永遠不S!」
謝霽皺了下眉。
「你若真想延壽,我可以找弟子教你一些修煉的法子,走捷徑終究不可取。」
逆著光,我看不清謝霽的表情,也就無法分辨他是真沒發現我無法修仙還是發現了卻壓根不在意。
可無論哪一種又有什麼區別呢?
對於謝霽不愛我了這件事,到這一刻,我才終於有了實感。
我背對他緩緩躺下,把自己一點一點蜷縮起來,輕聲說:「算了,修仙好難啊。」
「謝霽,我想離開這裡,讓我離開吧。」
6
入秋了,我的指骨漸漸長好。
隻是再也不能做那些復雜的繡工活兒了。
今天是我準備下山離開的日子。
這幾日似乎在舉辦宗門大會。
迎面走來一群本門弟子,他們七嘴八舌聊著天。
「前段時間掌門閉關修煉去了,我還以為他能突破劍宗之境呢,真是可惜了。」
「你連揮個劍都能閃著腰,掌門這樣的天縱奇才有劍道習悟不順之時不是很正常?」
弟子們突然停下腳步,朝我身後恭敬行禮:「大師兄好。」
我一回頭就看見了寧翊。
少年步履輕快地朝我跑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扶了扶腰間佩劍。
「那個……下山之路多有沼氣,我怕你一個人應付不來,過來送送你。」
自從我的手廢了以後,隻有寧翊來後山小築探望過我,還自掏腰包為我買了不少品質不錯的仙丹。
我自知難以償還他這麼大一個人情,每逢休憩日都邀他來吃我做的菜。
久而久之,我和寧翊熟絡了許多。
誰知剛走到山門口,就有弟子御劍截住我們。
「師兄,我可算是追上你了,師父正到處找你呢。」
聽這位弟子的描述,謝霽那頭似乎有十萬火急的正事找寧翊。
寧翊左右為難,說什麼也不放心讓我自己下山。
我衝他擺擺手:「好了,你先去忙,我回後山小築等你總行了吧。」
隻是我一直等到傍晚,寧翊都沒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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