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一眼環在我腰上的那倆爪子:「你抱我幹啥?」
自那天從西湖回來,像是終於被逼急了,蕭漫好像變了個人。
他不再躲著我,而是找各種機會和我粘在一起。
甚至……彼此的某種關系陡然發生了質變。
「姐姐,能不能再陪陪我?
「今天可是我的生日。」
離我越來越近的那雙眸子逐漸盛滿熾熱。
門外抄手回廊中傳來剛巧路過的鎮國公和大娘子喜笑晏晏的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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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他們姐弟倆能和平相處,百年後我也能放心向魏將軍交代咯。」
「咱們這些孩子各有個性,合不來也不能勉強,隻要他們把日子過得開心就好了。」
嗯,合不來。
漆黑沒照進一絲光亮的寢屋中,我和蕭漫正吻到雙雙透不過氣。
……
「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趁著間隙低聲逼問。
他嘴角上揚,從我脖頸間抬起狡黠的眼。
「可能是你站在裴寧身邊的那刻。」、
「更可能……是姐姐剛來府中那日。」
我聽著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下意識摑去一巴掌。
「蕭漫,你簡直無恥。」
他卻抓住我微微泛疼的手:「姐姐,你不要搭理旁人,你嫁給我,好不好?」
少年泠泠的聲音好似隔著一層雲煙,有些低沉,有些遙遠。
我的頭腦因這個聲音而有片刻的空白。
但很快,我便給出了答案:
「我會再想想。
「先等你……從雁門關回來。」
15
蕭漫夢想著當上威風凜凜的大將軍。
於是不日便要隨鎮國公出發去雁門關歷練。
或許半年,或許更久。
可聽得我承諾,出行前他很是開心。
庭前的梨花開了又謝,從雁門關寄來的信箋也越壘越高。
【姐姐,雁門關下雪了,我在射獵操練中奪得了魁首,這些狐絨全是給你的,要記得去做幾件大氅呀。】
【姐姐,近日我總是會半夜驚醒,然後想起小時候你抄著柳枝滿院子追著我跑的樣子,差點又被父親逮到我在傻笑了。】
【姐姐,你過得還好嗎?等我回來……】
我讀完便將它們收進妝奁裡。
然後鄭重拜謝王大娘子,離開了這個生活了五年的鎮國公府。
並非我不辭而別。
而是我還得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門外,五皇子的車馬已等候多時。
「阿妱,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裴寧就站在不遠處靜靜望著我。
我垂眸半晌。
——當年,我一路從寧古塔來到臨安,曾屢次遭到追S。
不僅衝著我這條命,更是衝著我爹留下的魚符。
多虧鎮國公早有預料,派影衛護我周全。
我卻始終覺得這並非空穴來風,興許和最先構陷我爹下獄的罪魁禍首有關。
父親生前身為一朝主將,嘔心瀝血保家衛國,後半生隻能依靠一副輪椅蹣跚前行,最終卻以私販軍糧罪被舉報貪汙受賄,在牢中鬱鬱而逝。
官家與太後念在他勞苦功高,而我稚子無辜,便動了惻隱之心,草草了結了這樁案子,並不許任何人再提起。
如今千辛萬苦寄人籬下,費心費力做好國公府的大姑娘,一則為了安身立命,二則也是為了方便在暗中調查此事。
而半月前,魏氏的S士終於傳來消息,昔日審判時的確還有一份供詞被人有意扣押,才導致此案再無後續。
那人也正藏身臨安城。
或許蕭漫早就成了我心中的牽掛,但我也不能因為沉溺這份來之不易的柔情,忘記父親S前仍不瞑目的雙眼。
「魏妱心意已決。」
我忍不住問:「隻是殿下,您為什麼願意蹚這攤渾水?」
國公府無疑是我的庇身之處,可若魏氏魚符一旦和皇室牽扯上便事關爭儲奪嫡,那人定會更快露出馬腳。
所以,我必須要先假意嫁給五皇子。
但我沒想到,他會答應得如此快。
「於公,魏將軍是我的老師,曾對我有恩。可惜知道此事的人,應該都已經S了。」
裴寧淺淺笑了笑,眸中掠過一道別樣復雜的憂傷。
「於私嘛……
「待我日後再告訴你,可好?」
16
我出嫁那日,八抬大轎,十裡紅妝,熱鬧非凡。
花廳中連綿不絕的笙簫聲,和這片格外靜謐的香閨顯得格格不入。
良辰將至,我正準備下榻。
視線卻被蓋巾擋住,沒注意踢到一個人。
「姐姐,為什麼?」
有誰的手微微顫抖著,掀開了我的蓋巾。
——經歷邊關幾近一年的霜雪,蕭漫的面容似乎瘦削些。
少了幾分孩子氣,多了些許成熟的凌厲。
「你在怨我。
「是我來遲了,都是我不好。」
眼看著他就快垂下淚來。
窗外驀地有人影晃過。
「沒有為什麼,此事和你無關。」
我冷冷推開他,刻意朗聲道:
「從前你也說了,我這人愛慕虛榮,成天隻想著如何攀高枝。現好不容易能嫁入皇家,來日憑我父親留下的魚符和殿下共掌大權,你若還念著昔日情分,就莫要來壞我好事!」
蕭漫屈膝半跪在喜床下方,怔怔仰著頭。
如同做錯了事的孩童,屏息好久好久。
直到臉色蒼白,他唇邊扯出一個極為破碎的笑。
然後耐心地提起繡鞋服侍我穿上。
「姐姐,你盡管當你的皇子妃。」
估計早就剛哭過,那雙桃花眼嫣紅得不像話:「若我去做外室呢,也不行嗎?」
……
我別過眼,沒再看他。
端起得體的儀態,盛裝推開門。
裴寧就站在庭前,眸色沉沉,如同西子湖畔煙青色的雨。
一支淬了毒的箭矢從暗處襲來。
我有設想過那幕後之人會趁大婚人多口雜時動手滅口、竊取魚符,卻沒料到這一刻會來得如此之意外。
上一秒還在寒風中握拳輕咳的裴寧神色大變。
忽然躍身而起,從侍衛腰間抽出快刀,堪堪為我擊退箭矢原本的去向。
可顯然已是來不及。
那箭矢直衝我心口射來。
電光石火間,有人在我背後奮力一推。
促使我順利落進裴寧懷中。
「姐姐,快走……」
蕭漫應聲跌到地上,噴出一口鮮血。
頹然失去了生息。
17
五皇子府機關重重,刺客在後花園的池底被抓捕。
顯然,那人已然窮途末路,試圖拼S一搏了。
牙關卻可嚴,抵S隻吐出隻言片語。
可從這刺客服飾的花紋,和我先前撿到的一枚紐扣上的全然相同。
正是那日曲江之宴,我和蕭漫躲在床底無意撞見兩人偷情,結束後從男子衣服上掉下去的。
我雖沒見到他的臉,但聽那女子的聲音,倒像是黃縣令家排行第六的庶女。
為此,我親自去了趟黃府。
黃六本就在家中不受寵,整天如履薄冰地伏低做小,經我稍微旁敲側擊,當即便嚇得招了。
不過我也向她保證,此時決不會牽連到她和小娘。
線索如鐵證,廣文候終被逮捕入獄。
那日臨安的雪下得很大,我一手舉著供詞,一手敲響了登聞鼓。
官家親自著手重審當年滄州軍糧走私一案,結果出來得很快。
始作俑者正是那時負責清點庫存和去向的廣文候。
他因一時貪念,和鄰邦國勾結,致使數千無辜將士餓S沙場,罪無可恕。
而我爹,是清白的。
我去了一趟臨安郊外。
那裡有我曾為他立下的石碑,如今終於可以刻上字。
回首處,裴寧正靜靜撐著傘。
我低下頭:「殿下待人,實在是好。若日後有需要用得上魏妱的,魏妱定S不辭。」
「可您因救我不慎暴露了武功,日後在臨安……」
「並非不慎。」
他不以為然,竟笑笑:「況且,我比你多活的五年可不是白來的,你莫要把我想象得太差勁了。」
又問:「接下來打算去哪?」
見我躊躇,他的眸底湧起一絲希冀。
「你我雖還未拜過天地,但也算是明媒正娶。若你願意——」
「殿下。」我卻忽地打斷他,「現在可否告訴我,您的於私,究竟為何要幫魏家嗎。」
良久,我聽到裴寧仿若秋日落花的聲音。
「小的時候,我們見過的。」
裴寧從廣袖中伸出如玉似的手,往腰身旁淺淺比畫:「那個時候,你才這麼丁點大。」
我不曾記得認識這個人。
隻是那年將軍府門庭若市,父親笑著側過身,露出過小公子一角光潔勝雪的白衣。
「妱妱,快來見過你的習字師父。」
……
如今,哪怕千言萬語,我卻隻能說:「殿下,保重。」
紛紛揚揚的落花模糊了他的眉和眼。
「去吧。」
我步步後退,繼而提裙狂奔。
這之後,我還得去見一個人。
18
蕭漫的情況有些復雜。
宮裡德高望重的御醫來瞧過,說是毒箭還好未及肺腑,尚且還有一線生機。
然而他身上的傷不止那日的一處,可謂千瘡百孔。
「那是因為郎君本就在雁門關沒日沒夜地上陣S敵,隻為換取功名,好讓大姑娘看得起他。
「後又聽得大姑娘要出嫁的喜事,是連夜趕回臨安的,饒是風雪塵沙都不敢停滯,生怕錯過了。」
蕭漫的隨從在府中復命時,有些哽咽:「郎君還說,若大姑娘願意,那他日後就作姑娘的傍身。但即便姑娘實在無心,他也甘願繼續當姑娘的家裡人,為姑娘撐腰。」
我心中正五味雜陳。
柔和的燭火之下,蕭漫的眉頭輕輕動了下,像是在昏迷中做了個噩夢。
看上去果真是傻得很。
等蕭漫悠悠醒轉時,我已趴在床邊熬了兩個通宵。
他看見我後忙逞強著坐起來,十分欣喜:
「姐姐,你怎麼還穿著嫁衣,是終於肯抬我進門做妾了嗎?」
我的嘴角抽了抽,醞釀好的絕佳情緒全被吞進肚子裡。
沉下臉,故意逗他:
「是啊,不過做小的日後隻能從偏門進,你可情願?」
見半晌沒反應,我起身便走:「看樣子是沒的談了。」
蕭漫的眸中湧現一陣慌亂。
轉瞬,我已被拉至懷中。
「姐姐,你看著我。」
他發狠似的吻上我。
「我早想通了,我不會和五殿下爭的,隻要姐姐一個月肯抽出七天來我這……」
我的雙臂忽地攀上他脖頸。
「想得美。」
在他不知所措的目光中。
還是頭一回,主動索取著他溫熱的體溫:「我,是來嫁你的。」
我向蕭漫解釋了前因後果。
以及為何從不跟他提起父親有關的事。
鎮國公已照拂我頗多,倘若事出有變,我不能再拉他們下水。
況且在先前,我始終沒確定自己對蕭漫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可就像我生平最為欣賞的詩人說的那樣,人生得意須盡歡。
如今蕭漫年輕、優秀,又實在貌美, 讓我很難不動搖。
他卻虔誠捧起我的臉, 和我說了這麼幾句:
「姐姐,可我不怕被你拖累。
「別人能為你做到的,我也能。
「其實我也知道, 你現在還沒有那麼喜歡我,但我定會讓你看見……我的真心。」
19
後來的後來。
蕭漫被編入皇城衛軍,一步一腳印,正式繼承鎮國公的衣缽。
而我也開始孜孜不倦地學習經商之術,在臨安開了幾家茶館和珠寶鋪子。
並將店鋪全盤交於城中那些身無所依卻玲瓏聰慧的孤女經營,所得的利潤皆計於其中佼佼者名下。
我雖舉目無親, 但這一路以來, 遇人遇事都足夠幸運。
可仍有許許多多和我遭受相同經歷, 卻真正一無所有的貧苦女子,正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她們比我更需要出路。
如果可以,我也更希望自己才是自己永遠的傍身與底氣。
那日,我終於同蕭漫準備去敲定婚事。
大娘子茫然地坐在太師椅上久久沒能回過神。
「魏妱?哪個魏妱?」
「母親說笑了,這世上哪還能有第二個魏妱。」
蕭漫輕輕揚唇,更握緊我的手。
剛闖進來的蕭婉便直接看見了這一幕。
「咦,今夕是何年?」蕭婉忙躲到王大娘子旁邊, 弱弱開口,「之前不知道是誰說, 大姐姐那樣的女人,給他提鞋都不配……」
「咳咳。」
雖已時隔多年, 但說不計較是不可能的, 我暗中使勁掐了把蕭漫的手心。
一個眼神望過去,他登時便噤了聲。
「真的嗎,那這人可真該S啊。」他佯裝沉思, 臉上卻難掩得意,「但以後給妱妱提鞋這等事,都包在我身上了。」
沒想到,蕭漫並沒有在開玩笑。
成婚前的一段時間, 我總是睡到日上三竿。
迷迷糊糊打算下榻,他的身影都會比我的婢女還快一步出現。
然後將我的衣鞋穿戴侍奉得服服帖帖,壓抑著笑意低聲道:
「姐姐,中午好,我們還有七日就能成婚了。」
「……姐姐, 還有六日哦。」
「……還有三日啦。」
唯恐我會忘記似的,蕭漫幾乎每天都會神出鬼沒地來提醒我一句。
春桃不合時宜地發表看法,說世子倒不是怕小姐你忘了, 隻是實在魂牽夢縈,忍無可忍了。
我便又震驚了。
春桃這廝不簡單, 定也是去哪進修過話術。
可事實證明, 她說的都是真的。
待到走完所有成親流程,我醉得不行,渾渾噩噩地就坐到了蕭漫腿上。
近在咫尺的那人眸子有一抹紅。
不知是被大紅嫁衣倒映, 還呼之欲出的火焰, 我不敢直視。
忽覺一股子涼意,身上涼,身下更涼。
我的衣物全被扔在了窗邊。
蕭漫趴在我耳邊的聲音如鬼魅般, 意味深長地笑:
「妱妱,你還記得嗎?
「很早之前我就想這麼做了。」
記憶和初入府時我暴揍他一頓的畫面相交匯。
我旋即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
可惡,怎麼會有人如此記仇!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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