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隻要控制好劑量不會S，也不過就是身子弱而已。既然有心要害我，如果我停下來，他們怎會不找其他辦法？」

「你知道要害你的人是誰嗎？」

 

寧玉成不說話。

 

「不說話，就說明這個人位高權重惹不起咯。不用猜，是景國公本人吧！」我觀察他的表情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過去是他，現在還加上了你的前任。」他無奈地說。

 

看來我嫁進來，還加速寧玉成的S亡速度啊，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們打算逃跑，你幹脆跟我們一起吧！」我一內疚，竟把我們要逃跑的計劃跟寧玉成全盤託出。

 

「一起逃跑？」寧玉成顯然怔了一下，「我們？」

 

我在他眼裡看到了不可名狀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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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

 

我是不是撩到他了？

 

11

 

「你想要帶著寧玉成逃跑？你沒有搞錯吧！

 

「你在這家裡的價值本來就隻是個提款機。

 

「三個月後他一S，你又落到寧玉汝手裡了，你要趁他還活著趕緊想想怎麼跑路。」

 

小希兒對於我的提議生氣極了，說了以上一連串的話。

 

「那如果，萬一，他願意跟我一起跑呢？拐走一個帥公子我也不虧。」我覺得自己算盤打得賊精。

 

「願天下沒有戀愛腦！」小希兒卻許願道。

 

12

 

寧玉成同意跟我一起跑。

 

但他沒打算偷偷摸摸地跑，他要正大光明的分府。

 

「分府以後就沒有那麼多人管著我們了。」他說，「隻是你要受點委屈。」

 

我們？哎呀，他這是真想跟我去同居啊！我內心冒出一圈粉色桃心。

 

我們一起策劃了一個潑婦計劃。

 

第一天，我因餐食不適口，大鬧廚房，砸了夫人最貴的琉璃盞，發落了廚房的掌勺廚娘；

 

第二天，我因丫鬟傳話時待我不敬，在景國公府後花園裡指桑罵槐，迎來送往的僕婦都退避三舍；

 

第三天，我更是直接在中堂說話陰陽怪氣，過來與我對罵的姨娘差點被拉過去扇耳光。

 

隻用了三天時間，我成了後宅讓人聞風喪膽的潑婦。

 

我一邊在後宅做盡惡人，一邊以寧玉汝的名義打點了府中所有的女眷和有點權勢的僕從，暗中授意他們去煽風點火趕走我。

 

就連寧玉汝本人，我也承諾給他的借條減免利息，隻要他不跳出來反對。

 

第四天，景國公夫人終於來找我談心了。

 

於是這一天，我依計提出寧玉成需要靜養，我們打算分府別居。

 

眾人如釋重負，欣然答應。

 

「你又為男人砸錢……」小希兒諷刺我。

 

「長得帥的男人是例外。」我看也不看她，我是古代女子，不怕被她罵戀愛腦。

 

「可是呢，他原本還可以活三個月，但現在有可能三個月也活不到了。」小希兒預言。

 

13

 

分府提上日程。

 

我急切地開始各種計劃，從招攬信得過的人到規劃府邸。

 

看著我忙碌，寧玉成卻突然問，「分府以後你們很快就會走嗎？」

 

我默了默，沒有回答，突然想跟他說，「如果你能長命百歲的話……」

 

「真感人！生S關頭還想要談戀愛。你倆還是先過了這關再說。」小希兒在一旁冷冰冰地插話。

 

我總覺得是小希兒多慮了。

 

因為分府以後原先景國公府的人就像斷了線似的失去了聯系。

 

但變化最大的還是寧玉成。

 

這個淡泊漠然、滿身仙氣的病嬌公子在分府以後突然就變得遊手好闲、黏黏糊糊。

 

日常的畫風出現了較大的反轉。

 

「娘子，今天我想吃香蝦餃皇、水晶肘子和江米晾鴨。」

 

「不行，你在服藥……」

 

「大夫說我面有菜色，不宜戒葷腥。」

 

「臉都圓了還菜色？圓白菜了吧。」

 

……

 

「诶，我沒有看錯吧，你倆真的在談戀愛？」小希兒裝模作樣地捂著眼睛過來道。

 

「真談，不行嗎？」

 

「注意！他隻有三個月壽命了！」她伸出手指掐算，「而你，最多還有三年。」

 

14

 

分府後，我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新管家就召集了一群府兵來護衛府裡的寶貝。 

 

「您要護著的寶貝是？」新來的保安隊隊長小心翼翼地問我，

 

 「他，」我指著寧玉成道。

 

 接下來的日子，寧玉成被圍得跟鐵桶一樣，別說小賊了，就連小蒼蠅也飛不進來。

 

 寧玉成不了解我和小希兒的籌劃，看著這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牆，十分感動，「娘子，從小到大，最寶貝我的就是你了。」

 

15

 

不出我們的預料，家裡還真遭了賊，難怪景國公在我們分府時一句反對的話都沒有。

 

寧玉成S在府裡還得稱個病，S在府外就隨便了。

 

原來S招在這裡啊！我感嘆人心險惡。

 

一群黑衣小賊被我抓到後，個個咬S說見財起意。

 

但是麼，好歹我也是曾經的首富之女，現在的首富，來我家竟然不偷錢不偷物，不去找藏寶的庫房和密室，偏偏拿著淬了毒的刀劍往寧玉成的房裡鑽。

 

我本來要抓他們去嚴刑拷打，誰知道被寧玉成攔住了。

 

「不用問了，一看就知道。」寧玉成道。 

 

「他們锲而不舍地S你，你身上莫不是有什麼大……秘密？」我試探著問寧玉成。

 

「秘密就是我要與娘子私奔！」他顧左右而言他。

 

16

 

雖然談戀愛感覺不錯，但我沒忘了自己要逃跑這件事。

 

這日，我和小希兒坐在聽雪閣的窗邊，對著一大桌子精美食材，心不在焉地規劃著以後。

 

突然，有一隻手偷偷地從桌子下面伸上來，迅速抓起桌上的翅肚水晶包。

 

「是誰？！」小希兒叫道，就看到一個五六歲模樣的小男孩，抓起一隻水晶包就往嘴裡送。

 

「小賊！」我見狀哪能忍，立刻搶下他手中的包子。

 

小賊見我搶走包子，突然，眼中的蓄水池開始漲潮，隨即噴湧而出。

 

「欺負小孩！」他哭得肝腸寸斷，「搶小孩的包子吃不要臉！還我包子……」他連哭帶演，驚天動地，震耳欲聾。

 

我被吵得頭疼，揪起了小賊的耳朵讓他閉嘴，誰知他哭得更厲害，「嬸嬸不給我飯吃，搶了包子還要打人，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

 

我：「……」

 

小希兒見狀忙過來拉著我道：「別跟一個小孩子置氣，這麼多人盯著……」

 

我一抬頭，迎上了眾人譴責的目光。

 

小賊見勢，直接上來抱住了我的左腿，「嬸嬸，你不要拋棄我！雖然爹爹和娘親都不在了，但我一定會孝敬嬸嬸，嬸嬸不要扔下我！」

 

嬸？發生了什麼？

 

小賊卻不管不顧，繼續演：「爹爹和娘親都不在了，我的家人就剩叔叔和嬸嬸了，嬸嬸不要趕我走……」

 

我：「……」

 

店裡店外眾人圍觀，紛紛指指點點，小希兒向我身後躲了躲，用手搖了搖我的胳膊。

 

我看向賣力演戲的小鬼，心中冷笑，一把拎起他，磨了磨牙，「那你就跟嬸嬸回家吧。」

 

說著就將他拎著走向了來接我的馬車。

 

「你要幹什麼！」他還想喊，卻被我直接塞進了馬車。

 

「來來來，嬸嬸帶你回家，嬸嬸今晚吃小孩。」

 

17

 

在車裡，我和小賊打了個平手。

 

他自稱叫豌豆兒，果如一顆炒熟的豌豆。

 

我原以為他就是個倒霉熊孩子，明日送去衙門就好。

 

誰知道他剛剛進我家門，就撲過去一把摟住寧玉成的腰。

 

親親熱熱地喊了一聲：「二叔！」

 

「什麼？二叔？」我吃了一驚，小希兒也若有所思，但顯然我們震驚的程度還比不上寧玉成。

 

寧玉成起初是震驚接著是驚嚇，嘴角抽了抽，終於沒有說出話來。

 

緊接著，他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就在我們驚詫的目光中，將豌豆兒一把提起，快步扛進了屋去。

 

甚至都沒有打算跟我解釋就將他房門嚴嚴實實地鎖上了。

 

難道還是真的叔侄？我心裡琢磨著。

 

「連你也不知道？」我問小希兒。

 

「我隻有和你被關在景國公府的記憶。但我有預感，姑爺的身份呼之欲出了！」她建議我們去聽一下牆角。

 

不過還沒等我們研究出來哪個牆角隔音效果差一些，寧玉成的門就打開了。

 

他一開門跟我打了個照面，大家都覺得有些尷尬。

 

隻有豌豆兒志得意滿地看著我，嘴角上翹，一副勝利者的表情。

 

「你沒有什麼需要向我解釋的嗎？」

 

「解釋什麼？這就是我二叔，你就是嬸嬸。」豌豆兒衝著我裝可愛道。

 

寧玉成卻始終眉頭緊鎖，「之前那些護衛都去哪兒了？」

 

「護衛？」

 

「讓護衛都到這裡來，」寧玉成道，「辛苦你了，請他們現在就來。」

 

見他面有難色，我點點頭。平日裡他不是演病嬌就是扮紈绔，偏偏此時面目嚴肅得很，大約真的是遇到什麼難處了吧。

 

寧玉成回過頭，揪起豌豆兒的衣領道，「就今天一天，明天就送你回去。」

 

「不，我不回去！」

 

「你必須回去。」寧玉成嘴角緊抿，不容置疑。

 

「你要是敢把我送回去，你這輩子仕途就完了！你信不信？」豌豆兒威脅道。

 

寧玉成陷入面癱，全無表情，不想回應。

 

「嬸嬸，你信不？」豌豆兒看向我求助。

 

我……我看看寧玉成如臨大敵的樣子，其實我……有點信。

 

18

 

自從得了我的允準，豌豆兒對待我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天天纏著我叫二嬸，誇我誇得天花亂墜。

 

算你有眼力，終於明白了在這個家裡討好誰最重要。我對此十分受用，得意地想。 

 

「你不可太寵溺他了。」寧玉成警告道。

 

「但你又說不能揍？」我反問，「之前我也沒少揍他。」

 

「揍？」寧玉成眼中驚慌一閃而過，「揍是肯定不能揍的，那些都不算揍，鬧著玩、鬧著玩。」 

 

鬧著玩？我可是真地揍過的。

 

因為豌豆兒最近討好我討好得極賣力，我常常準了小希兒帶他出去玩。寧玉成總是讓一堆人跟著他，然而卻並沒有能夠跟住。

 

他帶著小希兒跑到酒樓，卻不知道怎麼惹上了一群惡徒。

 

等我和寧玉成帶著人趕到時，他們正在對峙。

 

「要找人上去幫他打架嗎？」我轉頭問寧玉成。

 

「不用了，」寧玉成默了默，走進人群對豌豆兒說，「別惹事，你嚇唬嚇唬他們就好。」

 

豌豆兒滿臉不情願，嘟囔，「都說了找人保護我，還要我自己……」說著走上前，磨磨嘰嘰掏出了一塊令牌的東西，給為首的惡徒看了看。

 

惡徒原本氣焰十分囂張，可就在看到令牌那一刻突然就面目驚恐扭曲，氣場瞬間渙散，很快就丟盔棄甲逃跑了。

 

豌豆兒得意地正要將令牌收好。

 

「是什麼令牌，這麼厲害？」小希兒沒見識地湊上前，「九城兵馬司總指揮使？這是……」

 

「這有什麼，我還有這些呢！」豌豆兒得意地將隨身小包袱打開，隻見裡面有各種腰牌佩令，什麼御史臺指揮使令、京兆府府尹令，御前侍衛腰牌，甚至還有御前內務府大總管腰牌……

 

「你你你……」小希兒滿臉驚詫。

 

「我我我，我什麼呀？」豌豆兒揚揚眉，得意洋洋，露出話本中高手掉馬時的神情。

 

「你你你，你竟然辦假證？！」小希兒道。

 

嗯，辦假證，我突然覺得太陽穴突突突地疼，小希兒這智商，究竟能保住誰！

 

「趕緊收起來，辦假證是大罪。」寧玉成三步並作兩步跨向前，將豌豆兒的一袋子東西收起來。 

 

豌豆兒並不害怕，由著寧玉成收拾，樂呵呵地衝著我笑道，「怎麼樣，嬸嬸我就說，我還是比較厲害吧。」

 

嗯，厲害，前一段時間總悄悄揍他，不知道他會不會記仇？

 

19

 

豌豆兒終於被送走了，在他混吃在我這裡的第十天。

 

臨走時他戀戀不舍地掀開車簾，對我喊，「嬸嬸，姐姐，我過幾天還來。」

 

我裝作同樣戀戀不舍的樣子衝他揮手。心裡小算盤卻打得飛快，豌豆兒在我這裡吃拿卡要，花了不少銀子，這筆投資到底什麼時候能收回來呢？

 

寧玉成則扶了扶額，很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等豌豆兒離開以後，我們接到了一道聖旨。

 

「難道是賜婚？」有人議論。

 

「賜婚？？？」我忍不住輕蔑地一笑，「豌豆兒他皮痒痒？」

 

聖旨中寧玉成被封了個兵部的差事，帶兵去駐守西北大營。

 

不過，到這裡，我似乎看懂了。

 

寧玉成，顯然也不是景國公府的好二公子。

 

雖然如此，但豌豆兒讓一個文官去帶兵，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20

 

今年的冬天似乎來得特別早，中秋剛過，天氣就驟然寒冷，西山的山頂已經露白。

 

寧玉成帶兵在外，三個月已過，沒有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