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二皇兄費力安排,那倒不如將計就計。」
「此話怎講?」
「過幾日要有皇子替父皇出宮親耕祈福,父皇的心意有跟我母妃透露一些,他是不願意皇子太過主動請纓的,多半有僭越,籠絡民心之嫌。」
「但我會故意在盛華面前說,父皇想看哪位皇子願意主動分憂,會更屬意於體恤他的皇子。」
我聽了嗯了一聲:「那之前我拿到的那封信裡是什麼?」
「是朝中向我買過官求我舉薦的官員名單。」
鍾離央說得直接,像是完全不避諱了,連他也會私下賣官,官官勾結的事情都直接說給我聽了。
「隻是他現在不會輕舉妄動,畢竟他沒有證據,但我卻有他跟別的大臣親筆來往的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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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完了不置可否,隻是問他:「可有毒藥?」
鍾離央聽了不贊同地看了我一眼:「七妹,二皇兄的一飲一食,皆有宮人照看,下毒是不可能的。」
「我並不是要給他下毒,隻是,我有用,最好是有中毒症狀,但不會真要了性命的毒藥。」
鍾離央沒有多問,但表示知道了,會給我準備好。
「我還要一個可以出宮的宮人,到時候就麻煩貴妃娘娘了。」
鍾離央點頭:「這個無妨,到時候隻需要母妃給個宮牌就好。」
待得太久了,我怕鍾離願起疑,便準備走了,鍾離央說:「那你先走吧,我在母妃宮裡再待一會兒。」
我點頭,剛走了兩步,我突然回頭問他:「皇兄對先皇後當年之事知道多少?」
他愣了一瞬,才開口:「先皇後之事,我知之甚少。」
愣的那一瞬我便知道他在撒謊,我笑了一下:「事成之後皇兄可願與我談論一二。」
鍾離央大概也知道瞞不了我,坦然點了頭。
我去見楚貴妃的事情,鍾離願知道了,不過過了幾日才有空來找我算賬。
因為近來宮中都知道,二皇子要替陛下出宮親耕祈福了,他那邊也一直在準備著。
直到他出宮前夜,才到了我的宮中,我是在睡夢中被吵醒的,外面有宮女在說:「殿下,公主已經睡下了。」
接著是一頓碰撞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鍾離願將人一腳踢開了。
接著我便看到了他那張臉,幾日不見,似乎消瘦陰沉了一些。
深秋夜涼,他脫下披風如同褪去一身寒霜。
「去了楚貴妃宮裡?聊了些什麼?」
我不信宮人沒跟他回過話,我老實回答了:「聊了些家常,她說我最近瘦了……」
話還沒說完,他已經掐著我的肩膀狠狠晃了晃:「不要跟那個女人再靠近,聽到了沒?」
被他掐的地方泛起一片紅,我皺著眉頭喊痛,他現在似乎不怎麼聽得進去,向來冷淡的雙眸裡泛著恨意。
「可她是貴妃,貴妃傳召我怎麼能不去?」
他注視我片刻,忽然甩了我一巴掌。
那雙瑩白修長的手在打完我以後不斷地顫抖著,他重新抓住我的脖子,逼我看著他,告訴我:「不要,再去,見她。」
語氣森冷。
他從不曾動手扇過我巴掌。
我委屈得瞬間眼眶溢滿眼淚,靜靜看著他,連哥哥兩個字都喊得微弱了一些。
他與我對視,我難以看出他在想什麼,隻是最後他垂下眸子時,我從他的神情裡少有地發現了一些,後悔,不忍,與難以面對。
最後他拂袖而去。
第二日大早,二皇子出宮,皇帝親自去送行了,到底還是不曾表達出對鍾離願的不滿。
我不曾去送他,隻是躺在寢殿裡,床邊是一碗濃濃的藥汁。
晚杏坐在我床邊照顧我,告訴我:「公主,這個藥吃下去半個小時就會發作,會口吐鮮血,腹痛難忍,太醫來了也會診斷出是中毒所致,隻是不會致命。」
我點了點頭,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捏著鼻子一飲而盡。
與此同時,提前準備好的小太監已經出宮去告訴鍾離願說我服毒了。
我在賭他會不會回來,要是不回來也無妨,我身邊都是他安插的人,眾人都知道鍾離願向來厭惡我,如果我中毒了,他必逃不了幹系,就算父皇不怎麼在意我,倒好歹我也算個公主。
今日我能被鍾離願輕易毒害,焉知明日被毒害的不會是他。
帝王,向來是多疑又膽小的。
我開始腹痛難忍時便一直在想,我究竟是誰,為何鍾離願如此憎恨我,我為什麼會被人抱進宮裡充作言昭儀之子。
種種謎團困住我,迷迷糊糊中我仿佛感覺到有人撥開了我汗湿的發,像是鍾離願的臉。
那雙蔑視眾生,毫無感情的眼眸下面,卻是一雙嫣紅的唇,像是惡魔僅剩的欲念。
我半是混沌半是清明地看著他,他抿著唇問太醫,聲線有些顫抖,不似往常:「可還有救?」
太醫連忙說:「還好公主所服毒藥不多,沒有傷到五髒六腑,可以痊愈。」
他蹙著的眉頭好像松了下來,看著我的眼神裡多了些釋然,他伸手摸我的臉。
我撐著一點神思,演完戲,輕輕地叫了他一聲:「哥哥。」
他嗯了一聲,我記得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回應我。
他問我:「不想活了?」
我點頭,有些可憐巴巴地說:「因為我總是讓你厭惡不是嗎?」
他聽完竟然笑了,笑容裡帶點苦澀的意味,像是笑我,像是自嘲:「罷了。」
說話間皇帝的聖旨就到了,新修繕好的朝陽殿成了禁足的好地方。
領旨出宮親耕祈福,卻又私自回宮,失禮失信於天下人,不顧皇家體面。
主動請纓本就觸了皇帝霉頭,但他是皇帝最愛的兒子,皇帝並未發作。他竟然還做出這樣的事情,這下徹底激怒了皇帝。
他跪下接了旨,神色十分淡然,仿佛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處罰。
他囑咐太醫好好照顧我,出了我的殿門,夕陽的霞光落在他的左肩,染著一層金黃。
我眯眼看著他走遠,一瞬間心裡百感交集。
我不信他不知道如此貿然擅自回宮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可他大約覺得我真的性命垂危,即便如此也要回來見我最後一面。
我終於承認,我明白的,他恨我,卻又愛我。
我在宮中養了半月的身子,晚杏跟我說外面變天了。
二皇子私自回宮皇帝動了大怒,隔天三皇子參了二皇子一本說他私自安插眼線在自己身邊,心懷不軌。
那個叫盛華的人查明並非太監之身,卻以太監的身份混在三皇子身邊,被下了大獄,嚴刑拷打之下吐出不少東西。
朝中一時風聲鶴唳,與二皇子交好的官員開始搖擺撇清,生怕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但即便如此,二皇子與朝中大臣官官相護,結成黨羽,左右朝廷用人之事已成事實。
兵敗如山倒,很多事情隻要撕開一個口子,接下來,便再無力回天。
老皇帝被氣得吐了血,躺床上把二皇子下了大獄。
消息傳來時我正在作畫,晚杏問我:「公主,這是在畫什麼?」
我的筆頓了一下,才繼續落下:「紅梅,如今這個時節,畫紅梅最好,朱砂要用完了,你去再幫我拿一些。」
晚杏點點頭去了。
鍾離央是這個時候來的,今日天氣涼,他穿了一件月牙白的披風,甫一進來時,那意氣風發的臉讓我晃了下神。
我笑著說:「恭喜三皇子。」
「七妹不叫我三哥,倒顯得有些生分。」
我停了筆:「三哥近日心願達成,今日前來,想必是來兌現承諾的?」
他點頭,我遞了他一碗紅梅茶,坐了下來。
他答應我講述先皇後的事情,隻是我知道他說的大多都是謊言。
他說先皇後嫉妒妾妃有孕,在言昭儀孕期加害於她,害得言昭儀難產,差點生不下我。
誰知言昭儀和我都十分命大,S裡逃生活了下來,後來皇後敗露,皇帝深感不能讓如此失德悍妒之人為一國之母,便廢黜了皇後,將二皇子寄養在楚貴妃那裡。
但二皇子不信自己母後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一直以為是言昭儀故意誣陷。使得皇後蒙冤,禁閉宮中,不出幾月便鬱鬱而終。
所以鍾離願恨我,恨我這個誣陷他母後的狠毒婦人之女。
我聽完一陣沉默,低頭飲了口茶。
我在病中之時,正好是鍾離願被關了禁閉,而鍾離央在四處搜集鍾離願大不敬的罪證,準備將他一擊必中的時候。
我想辦法讓晚杏輾轉送了封信出去找桂枝姑姑,而她給了我另外的答案。
她說,先皇後出身極高,所以十分矜持,向來看不上以色事人,溫柔討巧那一套,所以皇帝對皇後一直淡淡的。
直到皇後生了二皇子,二皇子是嫡出,大皇子夭折後,二皇子又是長子。
不管立嫡立長,二皇子都應該是儲君的人選,所以二皇子幼年時期前朝就一直有人上書立儲之事。
但皇後娘娘寫家書之時,也隻是讓家裡人不必著急,位分名利向來不重要。
可見皇後娘娘是個如何的人,怎可能做出戕害嫔妃之事。
隻可能是被人陷害。
可言昭儀當初入宮時,桂枝姑姑也是有教導過她禮儀的,深知她循規蹈矩,隻求在宮中平安一世,所以桂枝姑姑也對她有幾分信任,到底不像鍾離願那樣,想也不想地便認為是言昭儀誣陷。
桂枝姑姑說自己在宮中多年,見多了借刀S人,隻我與鍾離願都萬分無辜,她心有不忍。
尤其是鍾離願,到底是她一手帶大的孩子,母後驟然生變,他被寄養在楚貴妃那裡,即便楚貴妃不敢對他如何,但寄人籬下的日子又豈是好過的。
我信皇後並非會戕害妾妃之子的人。
皇後並未下手,可言昭儀的孩子也是真的沒了,那害了她,又嫁禍給皇後的人究竟是誰呢?
我抬眼看著鍾離央,心中一個名字已經浮現了出來。
楚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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