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和夫人都詫異地看向我。
尤其是夫人,眼睛裡有了驚豔之色。
她對老太太說:「娘,不如我認她做義女,我五個兒子呢,就缺個姑娘。」
督軍的嫡子庶子,加起來五個,都算夫人的兒子。
老太太:「行啊。」
我坐在那裡,緊緊攥著手。
也許我抓住了機遇,改變了我那坎坷的命運吧。
督軍夫人,也就是我的義母,給我做了簇新的衣裳,帶著我去了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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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家隻是小生意門第,見狀嚇得半S。
夫人說:「潤珠投了我的眼緣,往後她就是我女兒了,賣身契沒了,她到底在袁家生活了快十年,這些禮,你們收下吧。」
袁家太太立馬就要攀親。
我不冷不淡地回了她,沒接茬。
我雖然是督軍夫人的義女,卻還是跟老太太住在老宅。
不承想,督軍夫人很會做人,她居然開了個宴會,遍告親朋,督軍府有了我這個小姐。
我一生沒有受過這樣的榮華,但年紀和閱歷讓我很持重。我安靜地跟在夫人身邊,不張揚也不怯場。
因此,賓客們對我一致贊揚。
說得最多的,是誇我漂亮。
回到臥房時,我在穿衣鏡前摘頭飾,突然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己。
裁剪合身的藕荷色旗袍、白色高跟皮鞋;頭發打理過了,別了鑽石發卡;耳朵上是珍珠耳墜;脖子上的珍珠項鏈,珠光熠熠。
這是個時髦美麗的女郎。
她是我,卻不太像我,我一輩子沒打扮得這樣華貴過。
鏡中的女人,高挑身段,白淨肌膚,鵝蛋臉,大眼睛,墨發如瀑,真的很美。
我突然明白了一句話:「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上蒼一次次給了我發達的機會,來回報我的努力、我的善心。我都讓出去了,以至於我落魄半生。
「潤珠,謝謝你為自己活著。」我輕輕撫上鏡子,眼淚滾落,比珍珠還沉。
你不是誰的丫鬟、誰的妻子,你是你自己。
你很美麗,也很刻苦,你是個極好的女人。
9
再次見到三小姐袁菁,是半年後。
教會中學的校長,讓我去念書,拿個文憑。
我珍惜任何一個機會,於是就去了。
我在學校很低調,也很努力,收獲了兩個非常好的女朋友的友情。
袁菁到學校門口找我,要請我喝咖啡。
那是下學期剛開學,春寒料峭。
袁菁看著我的風衣,嫉妒得眼睛冒火。
她忍著情緒,說我:「潤珠,你真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你這件衣裳就好幾十大洋。」
我微愣,繼而淡淡笑了笑。
其實我手上的腕表,價值上千大洋;我的鑽石發卡,也值好幾百大洋。
袁菁見過的世面,讓她隻看到我身上最微不足道的價值。
「袁小姐,您找我有什麼事嗎?」我問她。
袁菁:「你發達了,就不與我來往了嗎?你忘記了以前我怎麼待你好的嗎?」
「我忙著學習。」我告訴她,「教會學校的功課很重,這個你是知道的。」
袁菁的面頰抽了抽。
就在這時,咖啡廳進來六七個年輕學生。
他們是附近官學堂的學子,將來可以考公派留學生,都算是預備人才。
官學堂發新式的校服,一個個都很體面。路上的人瞧見了,也會高看他們一眼。
陶凌予就在其中。
他歷經磨難,還是考上了官學堂。然後,他會遭遇他人生最大的一個磨難。
上輩子,我幫他渡過了難關,這輩子不知道他能不能扛得住。
「诶,那邊有兩位好漂亮的小姐。」一個男生說。
他們動靜有點大,袁菁回頭。
她一眼看到了人群裡的陶凌予,也像上輩子那樣。
她不認識他,而是回頭對我說:「潤珠,潤珠,那個男學生,他好英俊,有點眼熟。」
我才想起,上輩子她也帶我這裡喝咖啡,當時好像是她找她同學炫耀她與督軍府的關系,我們在這等人。
也是這樣遇到了陶凌予。
我看過去,那邊望過來,男學生們開始起哄。
陶凌予十七歲了。
官學堂不僅僅發校服,吃飯也不用給錢。他這幾年在他姑姑家,他姑父是打魚的,吃飯管飽,每天都有魚吃,他和前世一樣,長得很高。
他本就很英俊的面容,隨著年紀增長越發俊朗逼人。
袁菁嫌棄十四歲的他,卻有點痴迷十七歲的他了。
男學生們起哄著,走到我們這桌,推了陶凌予上來搭話。
陶凌予看向我,表情晦澀不明;看到袁菁,又是情緒莫測。
「小姐,好久不見了。」他道。
他的同學起哄:「凌予,快介紹啊。」
陶凌予:「這是我爹爹教書人家的三小姐和她的佣人。」
男學生們震驚了。
他們說:「三小姐這麼美?你從來沒說過。」
「佣人也不俗啊。」
「三小姐真漂亮。」
袁菁輕輕撩撥了下頭發。
「三小姐,能否留個電話?」一個男學生,把本子遞到了我跟前。
袁菁一愣。
陶凌予臉色驟變,大聲說:「她是佣人。」
男學生:「……」
其他人:「……」
幾個男生愣住,面面相覷;袁菁臉色發白,面容肉眼可見地扭曲了起來。
「到底誰是小姐?」
袁菁臉色更差。
陶凌予看向我:「潤珠,你做什麼穿戴成這樣?你不服侍小姐?」
我安靜地微笑著。
副官原本守在門口,見這麼多人擠在我和袁菁這一桌,還以為有什麼事,趕緊進來。
我的副官高大威猛,腰間帶槍。
他呵斥男學生們:「後退。」
幾個人嚇得不輕,紛紛後退幾步,包括陶凌予。
副官走到我面前:「小姐,沒事吧?」
「沒什麼事,老朋友們聚聚。」我笑了笑。
站起身,我把一塊大洋放在桌上,對袁菁說,「三小姐,我先回家了,奶奶等我吃飯。」
又看了眼陶凌予:「陶凌予,恭喜你考上官學堂。」
在陶凌予同學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我帶著副官走了。
咖啡廳內議論紛紛的聲音,都被我丟在了身後。
10
陶凌予很快出事了。
公派留學生的考試,出現了舞弊。很不巧,在陶凌予身上搜到了小抄。
他極力辯解。
這件事關乎極大,督軍府令教育局徹查。
前世,三小姐袁菁冒領了我救督軍府老太太的功勞,卻並沒有像我一樣得到老太太的青睞,被認義親。
她隻是厚臉皮常去看望老太太。
老太太並不喜歡她,她勾搭上了四少爺。
陶凌予出事,我覺得他是被誣陷的,依照他的聰明和努力,沒必要去作弊。
而咖啡廳重逢,袁菁有點喜歡陶凌予的好容貌。
她放不下榮華富貴,依舊勾搭著軍政府的四少爺。
她想救陶凌予。
她說:「我去找老夫人。」
我建議她:「不如您派個人,直接去找教育局總長,就說您是督軍府的親戚,陶凌予是您朋友。」
「請教育局一定要徹查,這件事督軍很在乎,稍有差池,他們官帽不保,我可以去。」
袁菁:「你這是餿主意。」
「您親自出馬,反而叫人覺得您在督軍府沒什麼威望,太低聲下氣不行,得會拿喬。」我說。
袁菁:「算了,為了陶凌予不值得。」
可我去了教育局。
我把這件事給辦成了。
我用袁菁救過老太太的功勞,狐假虎威;又說袁菁會做督軍府的少夫人,請教育局慎重對待這件事。
陶凌予的確沒有抄襲,教育局不敢馬虎,就給他洗清了嫌疑。
否則,旁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然就拿了他去交差。
袁菁聽說我真的辦到了,很是意外。
她私下裡約見陶凌予,跟他說了好些話。
從此,她是陶凌予的神女,是他的信仰。
今生沒人幫忙了,陶凌予,這場冤案,你自己去翻吧。
11
陶凌予被官學堂開除。
舞弊案牽扯太大了,是有錢人家的少爺買小抄,被揭露後監考老師幫忙洗清,栽贓給陶凌予的。
如果陶凌予毫無背景,他就是替罪羊,根本翻不了身。
他堵在我學校門口。
放學後,我瞧見了立在梧桐樹下的他。
穿著長衫,氣質出塵,仍是那樣英俊不凡。
我走過去。
「我被官學堂開除了。」他看向我的眼睛。
「對呀,前世我替你『狐假虎威』,這次我沒有幫你。」我淡淡笑了笑。
陶凌予看著我,眼睛裡湧出了眼淚。
「所以,我其實一輩子愛錯了人?」他哽咽著問我。
他的眼淚滾落。
英俊面孔,年輕而氣派。曾幾何時,我以這樣的丈夫為榮。哪怕他輕待我、嫌棄我。
「潤珠,你為何一直幫我?」他淚眼漣漣看著我,「你從小愛慕我,是不是?」
又說:「我一直糊塗,如今我知錯了,我會改。潤珠,我想去北方投靠新政府,重新考個官學堂。你知道我有本事的,我會再次考上公派留學生。」
「我們從頭開始,行嗎?我這輩子絕不辜負你,我會好好待你。潤珠,你哪怕不要我,也想想孩子們……」
我被激怒,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住口,不準你提我的孩子們!你害S了他們!」我道。
「我會彌補,潤珠我會補償。」他上前想要拉我的手。
我的副官將他擋住。
我讓副官退下。
「我從未愛慕過你。」我告訴他, 「你爹爹進府做夫子,你們全家住在後面的下人房,你娘看我可憐,偷偷改了一件小袄送給我。」
「她繡活很好,教我刺繡,還教我認識二十個字。她告訴我,這樣也許可以去服侍小姐,日子會好過些。」
「我被管事媽媽打的時候,她偷拿燒餅給我吃,又拿藥給我, 陶凌予,你還記得你娘嗎?」
陶凌予微微愣住。
「所以, 我一再幫你, 我沒有想過回報,我嫁給你的時候,也沒希望你感激。」
「可我努力像你母親一樣, 做個好太太、好母親,你連這點稀薄的希望, 都沒給我。」我靜靜笑了笑。
「潤珠, 我怎麼辦?你S了我吧潤珠。」他崩潰大喊。
我頭也不回:「你去S!」
我在教會學校拿到了文憑,得到了督軍府老夫人的支持, 去國外念書。
我出國念了工程學,也很喜歡, 回來後也在新派的大學裡教書。
在國外的時候,我認識了本市的一個男學生。他苦苦追求我數年, 我告訴他我低微的出身,他不介意。
而我現在是督軍府的義女,回國後到了他家, 他父母很熱情地接待了我。
督軍夫人叫人去查了,覺得這家人秉性挺好,男孩子也熱情上進。
我便與他結婚了。
婚後,我很快有了身孕。
「你知道嗎?袁菁S了。」我與教會學校的女同學小聚,朋友告訴我。
「怎麼S的?」我問。
女同學說:「她被人S了, 捅了二十幾刀。那個S人犯還在牢裡,過幾天槍斃。」
「誰S了她?」
「一個叫陶凌予的年輕人。」女同學說。
我微愣。
我沒去看他。
他被槍斃那一日,我去刑場看了, 陶凌予很坦然赴S,神色安詳。
他的目光穿透人群, 瞧見了我。
我很確定, 他瞧見了我,因為他的口型,低低叫了一聲「潤珠」。
我丈夫輕輕攏著我的肩頭。
那天處S的S囚犯一共二十人,槍聲響起來很快。
陶凌予倒地, 緩緩閉上了眼睛,唇角有個淡淡笑意。
「你認識那個S囚犯?」我丈夫問。
「見過。」我說,「無關緊要的人。」
(完)
我是小侯爺的貼身丫鬟。小侯爺一朝醉 酒,將我錯認成昭元公主,強要了我。
我是徐州城賣餛飩家的小女兒。我平生最愛,隻有一個— 娘煮的紫菜鮮餛飩。我也一直以為,我是娘的女兒,千金不 換。直到京城侯府給了我娘二十金,將我接走。
我夫君的姻緣線有兩條。在蟠桃宴上,眾神看著他連著我的姻緣線,淡薄且微 弱;沒連著我的那條,又紅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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