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臻大概心有不甘,會議小憩時,我剛從洗手間出來,便被他拉進了一間無人的會議室。
已近傍晚,會議室裡沒有開燈,大落地玻璃窗外,晚霞如血。
他將我緊緊圈在懷中,灼熱的氣息全撲在我耳畔,嗓音暗啞:
「張明越,這才多久,你就傍上新金主了?」
「這就是你報復我的方式?別忘了,那個男人能給你的,我也能。」
我簡直都要氣笑了。
周總裁大概是有健忘症,忘了半年前,是他親手將我狠狠推離的。
如今這樣惺惺作態,無非是佔有欲作怪罷了。
被開除那天,我就拉黑了周禮臻所有的聯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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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還是會從小齊那裡,時不時聽說許多關於他的消息。
小齊說他泡了二十杯咖啡,周禮臻還是不滿意,最後氣得把杯子給摔了。
說他接到好多次內線電話,那頭的周禮臻一聲不吭,默默又掛掉了。
說他進去送文件,看見周禮臻捧著一個首飾盒,怔怔地看了許久。
說他喝醉了酒,嘴裡不停念叨著什麼「念念。」
「......」
我不厭其煩,把小齊也拉黑了。
我知道,周禮臻隻是習慣了我在身邊。
我走了,就像丟了一件用慣了的東西,他討厭這種被拋下的感覺。
但凡周禮臻對我上點心,就該知道,我大學的專業是建築設計。
剛畢業時,我心高氣傲,和幾個同學搞了個小工作室,專門給中小開發商出設計方案。
由於經驗太少,處處碰壁,工作室最後倒閉了,我欠下一屁股債。
後來因為陳繼剛,我進了州盛,如今八面玲瓏的手腕,還是跟著周禮臻,一點點學來的。
我還考了在職研究生,空闲時間全花在學習上。
我從未放棄過年輕時的夢想。
八年後,這些都成了我瀟灑離開、重新開始的底氣。
在這一點上,我是該感謝周禮臻的,某種程度上,他成就了現在的我。
「他能給我全部的信任。他能由衷地誇獎我的創意,肯定我的付出,贊賞我的努力。」
「他不會帶著上帝視角,看著我像一個跳梁小醜,在感情的獨角戲裡掙扎糾結,耗盡最後一點愛意,最後帶著滿身傷痕離開。」
「你能嗎?」
周禮臻果然被我這話刺激了,他張了張口,似乎想反駁,可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奮力推開他,深吸了一口氣:
「所以,別再說這些無聊的話,你心底清楚,這改變不了任何東西。」
周禮臻僵在原地,眼裡浮現悵然:
「這八年,我在你心裡,我跟你的關系,就隻是……」
我不耐煩地打斷他:
「周禮臻,別自欺欺人了。」
「就算我說不是,你會為了我,不跟顧可佳結婚嗎?」
「你不會。」
「我跟你的那點情誼,跟你的野心、跟你的前程比起來,算得了什麼?」
沒有人蠢得跟錢過不去。
都是成年人了,權衡利弊,是基本功。
周禮臻默默松開了我,臉色頹唐,目光中竟帶了一絲茫然。
我趁機推開他,打開門出去。
顧可佳赫然站在門外,神色扭曲,目光兇狠。
13
事情發生得實在太過突然,以至於顧可佳手上那杯紅酒朝我潑來時,我竟一時沒躲開。
「禮臻!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為什麼還會跟這個女人糾纏不清?」
顧可佳暴跳如雷,平日裡高貴優雅的模樣蕩然無存。
周禮臻一個箭步跨了出來,擋在我面前,一向冷淡的嗓音帶了怒意:
「可佳,你能不能理智點?」
顧可佳一臉受傷的表情,她狠狠瞪了我一眼:
「你怎麼老是陰魂不散?別人的男人也要沾?你賤不賤?」
我平靜地指了指頭頂的監控,提醒她:
「顧小姐,如果你再出口傷人,我不介意報警處理。」
顧可佳還想開口,卻聽周禮臻說:
「可佳,給明越道歉。」
她頓時一臉見了鬼的表情,不可置信地看著周禮臻。
見他態度沒有松動,她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扭頭給了我一記白眼,踩著高跟鞋走了。
周禮臻回過頭,臉帶歉意:
「我替可佳向你道歉。」
我勾了勾唇,示意他湊近些。
周禮臻眼裡閃過一絲驚喜,他迫不及待地低了身子,聽我說:
「六浦那塊地的底價,除了我和你,還有第三個人知曉。」
那天,顧可佳在茶水間堵我,是因為她進了周禮臻的辦公室,看到了那個首飾盒。
跟盒子放在一起的,還有我剛交上去的六浦地塊策劃書。
聰明如周禮臻,瞬間就猜到了真相,他的臉色陡然暗了下去。
擦肩而過時,他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會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
「不用了。」
我看著身上白襯衫的汙跡,無奈苦笑,正想進洗手間補救一下,周禮臻脫了西裝外套,就想往我身上披。
「明越,別著涼了。」
一件帶著體溫的外套罩在我身上,我扭頭一看,是沈弋,他搶先一步給我披上了衣服。
「走吧,宣講會該開始了。」
周禮臻站在原地,拿著西裝外套的那隻手無力低垂。
我知道,他的目光久久追隨著我,但這一次。
我沒回頭。
14
我換上女同事的白襯衫,上臺做了宣講。
宣講很成功,臺下掌聲如雷。
畢竟我操刀的這個戶型,實用率高達九成,首創小戶型挑高設計,對剛需群體來說堪稱完美。
周禮臻坐在第一排,我能看清他眼中的震撼。
畢竟過去的八年裡,他才是站在臺上風光無限的那個人,我是臺下那個操心各種瑣事的人。
會議結束,周禮臻想送我,我扭頭上了沈弋的車。
昏黃的路燈下,他孤獨的身影被無限拉長,很快被夜色吞沒。
我默默關上車窗。
沈弋看了看我,笑著說:
「他的確足夠出色,可惜,不適合你。」
我也笑了:
「沒錯,所以不必浪費時間。」
沒過多久,周禮臻來找我。
我早就搬了家,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得到的地址,我下班回家時,就看到他站在樓下。
景城已入了冬,他身上頭上覆著一層薄霧般的雪花,也不知道來了多久。
我目不斜視,攏緊大衣領子,腳步沒有停留。
他輕聲叫我:「念念,對不起。」
我懶得聽他廢話,擦肩而過的瞬間,他拉住了我的手,語帶懇求:
「能不能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
我嗤笑:
「補償?怎麼補償?」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首飾盒,熟悉得刺目。
打開了,卻不是那對珍珠耳環,而是一對月亮對戒,鑲嵌了璀璨的鑽圈。
他小心翼翼地捧著對戒,像捧著珍貴的物件:
「過去我一門心思想著擴大州盛,想著完成外公的遺願,我以為,我的心裡,裝不下那麼多東西。」
「可你走了之後,我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
「我知道,你從小沒有家,所以你才會這麼痴迷設計房子,設計一個家。」
「我也想給你一個家,念念,我們,能不能從頭來過?」
周禮臻目光灼熱地看著我,仿佛要把他那顆心掏出來,攤在陽光下,讓我看清楚。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周禮臻,你真的很可笑。我真心真意待你的那些年,你半點真心都不肯付。現在來我這討真心,你腦子進水了?」
「難道我張明越在你心裡,就是那種隻會在原地等你、召之即來的貨色?」
「你未免高估了自己,也低看了我!我張明越敢愛敢恨,絕不吃回頭草,你趁早S心了吧!」
我狠狠甩開他的手,那對戒在空中轉了一個圈,一下子不知道滾到哪裡去了。
周禮臻怔怔地看著雪地,臉色一片慘白,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
過了好半晌,他才回了魂,眼角泛了紅,勉強勾了勾唇角,全是無奈:
「你這樣,讓我怎麼找啊?」
我徑直朝前走去,聽見他在後面虛弱的哽咽:
「找不到,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我一步都沒停留。
入夜,下起了雨,冷風吹得窗戶哗啦響。
我洗完熱水澡,披著浴袍去關窗,卻看見周禮臻還在樓下。
他彎著腰,赤著手, 在雪地裡拼命翻找, 寒風悽雨中, 他的身影十分狼狽。
我面無表情,關好了窗,拉上了窗簾。
第二天我起床上班時,他已經不在了。
下班的時候, 小齊給我打來電話, 語氣卑微:
「張助, 周總高燒引發肺炎,現在醫院,你能不能來看看他,他睡了嘴裡還一直叫著你的名字。」
「那是他活該!以後, 有關他的任何事情, 都不要再跟我說!」
在小齊的驚呼聲中,我掛斷了電話。
我心無旁騖, 埋頭工作。
這段時間, 我有個大任務。
顧可佳不是個戀愛腦,她看出周禮臻的心在搖擺,馬上果斷抽身離開。
顧嘯愛女如命, 自然對周禮臻存了不滿, 原先的承諾便作了罷。
所以, 七裡湖地塊公開競價招標。
沈弋告訴我,七裡湖地塊由政府主導規劃,開發商發揮的空間不多, 戶型設計就成了至關重要的一環。
隻要我們的設計方案足夠出色,拿下地塊的機會就大了許多。
畢竟錢不是問題,州盛給得起的, 瀚海也可以。
我為這個方案早已準備許久,胸有成竹。
競價會那天, 憑借超前的設計理念, 七裡湖地塊毫無懸念落入瀚海手中。
州盛在景城的控制力,開始分崩離析, 損失以億計。
慶功宴鬧到了大半夜, 我被一眾同事起哄著喝了幾杯, 實在不勝酒力, 便找了個借口出來透透氣。
陽臺的風太大,我吹夠了風,一轉頭, 卻看見周禮臻。
「恭喜你,念念。」
他艱難啟唇, 眼裡是清晰的苦楚:
「離開我, 你果然過得越來越好。」
「不, 不是你的原因, 你根本影響不了我。」
「我是因為我自己堅持的夢想,才越來越好的。」
周禮臻還是不夠了解我。
他不懂,現在, 我自己就是翱翔藍天的飛鳥,不需要他的感情來證明自己。
「再見了,周禮臻。」
我與他擦肩而過。
朝陽初升, 明媚春光,如期而至,宛若新生。
真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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