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費卒馬,換來邊塞數十年的和平。
遑論北周為表誠意,還送來了眾多價值連城的珍寶。
大婚的日子,很快定了下來。
大赦三日,紅妝十裡。
長安城內的百姓,飲酒高歌,嬉遊達旦。
來慶賀這百年難見的大婚。
酒肆免資,萬民同慶。
「北周九王爺真是個大情種,願為頌安公主做到這個地步。」
「若能娶到頌安公主那般仙姿玉色的天人兒,我也甘願入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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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幾個菜啊,喝成這樣。」
……
公主府被重新修葺。
房檐廊角皆掛上了紅綢朱錦。
入夜,淮之掀了我的蓋頭。
我終於能看清:
紅燭輝映,喜服朱顏俏郎君。
淮之眸中亦爍著驚豔。
「娘子,你好美。」
飲下合卺酒後。
淮之細致地為我摘下珠冠,拆了發髻。
烏發如瀑般瀉落。
淮之傾身吻下來。
追唇叩舌,戀戀不舍。
我承受著細密的吻。
身子逐漸發燙,喉間發出一聲低吟。
淮之似被鼓舞,流露出與平日從容姿態相反的難耐與急迫。
掌心摩挲著我的腰側,探進了喜服衣擺。
衣衫一件件褪盡。
淮之抵著我的額,聲音艱澀:
「若是疼,便讓我停下。」
我伸手摟住淮之的脖子。
偏頭去吻他耳垂。
「不想停下。」
淮之驟然收緊扣在我腰間的手。
將我一託,輾轉深吻。
情到深處,淮之抬頭看我,瞳光潋滟,眼尾薄紅,纏情地喚。
「頌安……」
抓住我的腳踝,掛到了他肩上。
我含羞偏頭,瞧見床邊。
龍鳳喜燭映照出一對人影,搖曳了一整夜。
……
燭火燃盡,天光漸明。
我昏昏沉沉,半夢半醒間,瞄到床側,淮之正抵著下巴看我。
折騰了一夜,渾身酸痛。
沒有睡好,我脾氣就大。
「拓跋祈佑,再不理你。」
那人輕笑著將我攏進懷裡,輕聲哄道。
「好好,不理他。」
我伸手推了推他。
「那你是誰?」
他將我的手捉住,放在唇邊,落下一吻。
「我是公主的淮之,萬古千秋,隻悅慕公主一人的淮之。」
我掙開手,打鉤。
「不準食言。」
天光如瀉,斜斜照進帷帳。
淮之與我拉鉤為定。
「絕不食言。」
「遲九川番外」
頌安公主大婚那天,十裡紅妝。
滿城的樹上,都系了紅綢帶。
熱鬧都是他們的。
遲九川一個人,獨坐在城樓上喝酒。
炮竹聲裡,他喝了一壇又一壇。
煙火燎亮天際的剎那,他突然想起了什麼。
飛身下樓,打馬回府。
從床底下,翻出一個掛了十三把鎖的箱子。
鑰匙藏在十三個地方。
到底是哪兒?
當時他藏得太隱蔽,自己也忘了。
他等不及了。
索性揮劍一斬,把箱子劈開。
被燒焦的書信散了一地。
頌安這五年寫給他的信,都被藏在這裡。
當年他前往邊疆時,才十四歲。
一場血戰,他手裡揮舞著旌旗,縱馬上陣。
北周虎將迎戰。
騎馬相掠,遲九川用鐵旗杆,當喉搠穿了那位北周漢子。
鮮血飛濺,染紅了大楚的將旗。
大振了軍心。
開局得勝。
那日,他滿身汙血回到營帳。
遲高拍他的肩膀,誇他表現不錯,沒有丟遲家的臉。
遲九川扯了扯嘴角。
腦子裡浮現出戰場上,無數S不瞑目者的灰瞳與哀嚎。
那被旗杆搠穿喉嚨的人,變成了他自己。
遲九川眼前發紅,似乎天地都被染成赤紅一片。
此時,一隻灰鴿飛入了營帳。
腳上的信筒裡,掛著頌安寄來的信。
「九川,見信如面,展信舒顏。
我知曉,九川從小志在邊疆,上陣S敵。
此刻,你該無比快意,實現了兒時之志,我真替你開心。
但也不免憂慮。
戰場刀劍無眼,血流成渠,無論對體魄,還是心性,都是巨大磋磨。
望九川切記保護自身,以己為重。
等你凱旋,我定要為你掛起滿城的紅綢,昭告天下,我的大將軍平安歸來。
好啦,說多了你又要嫌我煩。
就此擱筆。
巾短情長,願君安好,多加餐飯。
頌安。」
眼前,逐漸恢復了清明。
遲九川把信貼在心口,隔著冰涼的盔甲,似乎也感受到了暖意。
遲高掀帳而入,一把奪過了遲九川手裡的信。
惡狠狠掃了一眼。
將信撕得粉碎。
一腳踢在遲九川膝後,迫使他跪下。
「戰場可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沈頌安要你當一個懦夫,老子要你做個男人!」
遲九川握緊了拳頭。
「父親!」
遲高又一掌劈到了他的臉上。
「你要再為沈頌安動搖心智,我勢必要向皇帝上書一筆,讓他好好管管女兒。」
帳子外,鈴音驟響。
敵軍夜襲!
遲高匆匆離去,扔下幾句話。
「等你戰勝了北周,功績超過了老子,才有資格談條件。」
「是,父親。」
「以後公主再寫信來,燒了吧。」
遲九川吐出被扇出的血。
「是,父親。」
此後,每次沈頌安再寄信過來,他都會當著父親的面,投進火爐。
在遲高滿意離去後,又匆忙將信紙掏出,撲滅,珍藏起來。
他不敢讀這些信。
怕一讀,便再也待不住這苦寒之地,想回到京城,回到沈頌安身邊。
他一心想著打勝仗,建軍功,封侯拜相,不再被他父親掣肘。
到時,再毫無顧忌地迎娶沈頌安。
他自以為是,以為沈頌安會一直等著他。
直至聽到沈頌安養了面首的消息。
正好,北周在內鬥,邊疆無事。
他再等不下去,快馬加鞭,趕回了京城。
那天,父親在帳中,抽斷了腕口粗的木棍,打得他幾乎吐血。
第二日,他仍舊縱馬回了京。
他終於在皇宮裡,見到了心心牽念之人。
沈頌安卻裝作不認識他。
不僅如此,還帶著那個小白臉面首,去春獵激他。
眼前的沈淮安,讓他陌生。
他越想抓住挽回,做出的事情,卻讓她越生氣。
沈頌安是對的,他真的不懂如何去愛人。
但他可以學。
遲九川將一地的書信拾起,解下已經修好的雙魚玉佩,放進包袱裡,系在身上。
抽出一把長劍。
他憑什麼放手,沈頌安說好要嫁給他。
他要搶親,把沈頌安搶回來!
遲九川熱血激湧,策馬狂奔到了公主府。
府內來道賀的王公貴胄眾多,賓客暫時沒注意到他。
「吉時到!」
喜娘扶著一襲紅妝的沈頌安,與滿面喜色的拓跋祈佑,夫妻對拜。
對拜時,沈頌安因為頂著蓋頭,遮住了視線,腳底踉跄了一下。
遲九川下意識想走上前去扶。
拓跋祈佑已穩穩地扶住了她,手眷戀地不肯松開。
沈頌安動作嗔怪,抽出手輕輕推了他一下。
拓跋祈佑笑意更深。
周圍賓客皆是喜盈盈的。
遲九川忘了動作,怔怔站在原地,滿腔勇氣頃刻化成了笑話。
沈頌安,騙子,說好嫁給我,說好等我回來,給我系滿城紅綢……
他蒼白著臉,僵在原地。
相比拓跋祈佑,他算得上頌安的良人嗎?
「遲將軍!」
賓客中,不知誰大呼了一聲。
眾人的目光都齊齊看過來。
席間低語陣陣。
「遲將軍可是頌安公主的青梅竹馬,還配著劍,這到底是來賀喜,還是搶親哇?」
「遲將軍和公主,從前也是京城裡傳頌的一對佳偶啊,可惜了……」
「保不準,我看公主未必完全放下遲將軍。」
「公主大義,為了兩國安好,舍棄竹馬私情,咱們休要再議。」
「嗬喲!你不也在說……」
場內一陣騷動。
拓跋祈佑見到遲九川,極快地將沈頌安護在身後。
可沈頌安卻循聲走出來,單手掀了蓋頭。
水眸靈潤,秾豔如畫。
鎏金鳳凰頭面墜著的細珠,跟著她的動作微微擺動。
場上瞬時鴉雀無聲,皆痴痴然看呆了去。
遲九川呼吸一滯,快步走上前,似是下定決心。
他將包袱解下,打開。
鼓足了勇氣。
「當初我父親逼我燒了,但我忍不住還是撿回留了下來。」
這句話聽得滿堂賓客一頭霧水。
但沈頌安卻清楚這話的含義。
她低頭望去。
包袱裡的信紙雖然被燒焦了一半,但一張張挺括無比,沒有一絲褶皺。
應是主人細心夾在書頁裡珍藏,才能保存至此。
遲九川拿出那塊已看不出裂痕的雙魚玉佩。
壓低了聲音。
「說好大婚之日為你戴上, 你還願意嗎?」
這句話,一時間,讓兩人都恍如隔世。
那時,他們坐在練武場的高臺上。
遲九川拿出玉佩允諾:
「頌安,等我當上大將軍,我拿婚書換回這玉,來娶你。」
沈頌安接過玉佩,又驚又喜。
將玉佩放在眼前看了又看,愛不釋手。
不久,卻皺起了小臉。
遲九川心下一沉, 就聽小公主委屈道:
「之後,你拿婚書把玉換回去, 那這玉不還是歸你嗎?」
夏風拂過, 星子閃動。
笑意從遲九川眼底漾開,又被他的唇角生生抿了回去。
遲九川故作為難道:
「若你真的喜歡,成婚那日, 我再為你戴上。」
沈頌安眉目又飛揚起來,一點也不知羞。
「喜歡, 真的喜歡!」
拓跋祈佑緊緊攥著紅綢花繩, 看到沈頌安睹物不語,手心起了細汗。
仍舊沒有打斷提醒沈頌安, 讓她繼續行禮。
他心底苦澀,卻寬慰自己, 無論頌安選擇和誰在一起,她的心意, 才是第一。
眾目睽睽下。
沈頌安伸手接過那塊玉佩。
對著遲九川,綻出一個極絢爛的笑來,明媚皎然。
就是這抹笑意, 與從前一樣,將遲九川心頭所有的慌亂與忐忑,一掃而空。
太好了!沈頌安還願意要他!
遲九川心頭緊繃的那根弦,終於松下了。
卻聽沈頌安道:
「多謝遲將軍的賀禮。」
她大大方方地將東西交給喜婆,命喜婆將賀禮單子記上。
遲九川忽然覺得天旋地轉, 如墮冰淵。
意識出離之際,喜婆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按照大楚習俗,婚禮賓客, 除了給新人賀禮,還要說點吉祥話, 圖個良緣彩頭嘛!」
遲九川張了張嘴。
終究希望她覓得良緣, 紅著眼賀道:
「燕爾新婚,偕老白頭。」
說完,他快步走了。
嗩吶聲又響了起來,一派喜樂祥和, 如他曾夢見的那般。
走出公主府,遲九川最後回眸望了眼沈頌安。
如今,大楚不需要打仗。
沈頌安也不再需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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