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賤婢你聽著，我要告到教育局，讓你這輩子都當不成老師！】

下一瞬。

 

群裡提示，章老師退群了。

 

7

 

周浩然爸爸先忍不住了。

 

【神金！】

 

【你一口一個賤婢，知不知道尊重人啊！】

 

【你把老師都給逼走了，以後我們孩子怎麼辦？】

 

【就你這種人擱古代，早被人按頭揍S在不知哪條臭溝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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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太子那麼金貴，趕緊領回皇宮裡吧，別踏馬出來害人！】

 

【各位我先退群了，和這麼一位超雄媽在同一個群裡，簡直是對我的侮辱！】

 

隨後就退群了。

 

蒙姹姹媽媽：

 

【章老師都退群了，那我還留著幹嘛？】

 

程子軒媽媽：

 

【同上！】

 

趙富貴姥爺：

 

【艾特龐大海媽媽您隨意！】

 

龐大海媽媽：

 

【退什麼退什麼？】

 

【章賤婢要不是心虛，她怎麼可能退！】

 

【你們不是罵我很起勁？有本事別退啊！】

 

……

 

一系列家長咻咻咻地退了群。

 

我抱著看好戲的心情，是倒數最後一個退的。

 

超雄媽一看隻剩下我和她，開口還是逆天言論。

 

【你不要以為就剩下你，我就能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打我的事情！】

 

【你要是給我賠禮道歉，我還考慮讓龐大海少欺負你家那個小公主！】

 

吼！

 

真當自己孩子是皇太子了？

 

我得公主病那麼多年，第一次見到比我還討人厭的！

 

我戴著閃鑽穿戴甲的指尖，敲擊手機屏幕。

 

先發了數個小豬佩奇嘔吐的表情包刷屏。

 

再發了好幾條綠茶味兒的做作語音。

 

「龐大海媽媽。」

 

「你不知道你很討人厭嗎？」

 

「為什麼要我和你一個群？」

 

「你不知道你會晦氣到我的嗎？」

 

「我為什麼要你原諒我？明明我是發自真心想打你的呀。」

 

「龐大海怎麼可能欺負到我家梓涵呢？明明龐大海根本就打不過啊！」

 

「你放心，如果龐大海不繞著梓涵走，我家梓涵肯定會再接再厲幫你教育他的！」

 

「畢竟我家梓涵可是非常有正義感的小公主捏！」

 

語音發完，我立馬退了群。

 

這一波陰陽怪氣，保證能夠氣飽超雄媽。

 

8

 

我退群後。

 

手機又彈出提示。

 

是蒙姹姹媽媽把我拉進名叫「天下苦超雄母子久矣」的群裡。

 

進群之後。

 

蒙姹姹媽媽先問我，能不能再把超雄媽打一頓？

 

我沒答應。

 

因為老公囑咐過我了。

 

我是梓涵的媽媽，凡事要以身作則。

 

總不能每次被惡心到了，就去打惡心一頓，那還不是惡心了自己。

 

程子軒媽媽一向理智。

 

【超雄母子哪裡記打記教訓？你們就沒發現她越來越過分了？】

 

周浩然爸爸：

 

【我在教育局的老同學說了，超雄媽上面有人才這樣有恃無恐。】

 

趙富貴姥爺：

 

【超雄龜孫的姥爺是市裡有名的腦科聖手，人面廣，還把女兒和外孫寵上天。】

 

群裡一陣長籲短嘆。

 

就是說正常人根本奈何不了他們？

 

那就輪到我這個不正常的人出馬了捏。

 

我撥通了一個二十年多前的號碼。

 

「榮老師，我是小美，您還好嗎？」

 

9

 

新的周一放學時。

 

章老師已經對班裡的同學們宣布了自己要調職的事情。

 

梓涵氣呼呼地對我說：

 

「媽媽，章老師走了，以後由誰來教我們？」

 

「為什麼龐大海那麼欺負人，卻沒有被罰？」

 

「為什麼龐大海的媽媽天天找茬，學校還讓她和龐大海進學校？」

 

我給梓涵擦了擦委屈的小臉。

 

一時間也很難回答。

 

大人的世界永遠在權衡，在掂量，在息事寧人。

 

蒙姹姹媽媽尤為失落。

 

「章老師走了，我家蒙姹姹都不想上學了。」

 

周浩然爸爸：

 

「章老師才剛畢業，哪裡對付得了這種超雄母子？」

 

程子軒媽媽：

 

「實在不行，我家子軒隻能轉學了。誰敢保證和龐大海繼續同班，品行不受影響？」

 

趙富貴姥爺愁眉不展。

 

「我女兒女婿都在外地工作，這一小已經是重點了，要再換隻能換班了。」

 

聽了這話，我們這些家長都起了一樣的心思。

 

可是學校哪裡會同意，一個班的學生集體轉班？

 

超雄媽趕走了章老師，自覺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路過我們這一班的放學接送孩子的家長，顯得尤為得意。

 

她先特意從左到右都掃視了一番，仿佛我們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走後，更引起了蛐蛐一片。

 

「什麼玩意兒？」

 

「這種人出門真的不怕被打？」

 

「早被打過了，可這世界不講理的不就是能橫著走！」

 

聽見這話，我都有些害怕。

 

畢竟，真的有人眾籌僱勇士再打超雄媽一頓。

 

我實在害怕會抵抗不住金錢與打超雄媽那種爽感的誘惑捏。

 

10

 

不久，學校正式和家長們告知，要返聘曾經的榮老校長擔任新的班主任。

 

「天下苦超雄母子久矣」的群裡，家長們在相互打聽到。

 

榮老校長是曾經教育界的名人。

 

他老人家在一小多年，再頑劣愚鈍的學生，都能因材施教，使其走上正途。

 

在她的教學定義裡，沒有壞學生也沒有好學生，隻有家長、學校、社會三方沒有共同努力幫助到的學生。

 

在之前那樣的情況下，學校能安排這樣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校長執掌大局，可見也是費了一番心思。

 

榮老校長就任那一天。

 

天朗氣清，風輕雲淡。

 

孩子們都仰著期盼又好奇的小臉。

 

目不轉睛注視著講臺上，笑容可掬的眼鏡老太太。

 

榮老師在黑板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榮可致。

 

隨後笑眯眯道：

 

「小同學們好呀。」

 

「你們今後可以叫我榮奶奶，榮嬤嬤，或者榮老師。」

 

「我也會盡快認識你們，你們可以舉手給老師做一下自我介紹？」

 

孩子們都覺得有意思，爭著舉手。

 

就龐大海霍地站了起來。

 

「切！分明就是個老不S的，憑什麼來當我們班主任？」

 

這S小孩！

 

我們這群在班級外的家長臉都黑了。

 

可此時。

 

隻聽見走廊傳來了一陣急促又不善的腳步聲。

 

她來了。

 

她來了。

 

她腳踏六親不認的步伐過來了。

 

我們這群家長身邊站著的校長和年級主任忙走了上去。

 

超雄媽開口就是咄咄逼人：

 

「校長、主任，你們憑什麼不經過我的同意，就給我兒子擅自選好了班主任！」

 

「新的班主任上任，難道不需要接受我作為家長的實際考核？」

 

「現在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當老師，我很懷疑學校隱瞞我的用意是什麼。」

 

校長冷冷道：

 

「龐大海媽媽，請您冷靜一點。班級更換新的班主任，學校是通知到位的。」

 

主任對超雄媽說：

 

「我們依照學生聯系冊依次通知的，龐大海的聯系人寫了三個，我們直接就撥打了第一個，是您一直電話佔線。」

 

「我們才通知了孩子姥爺，孩子姥爺也是認識榮老師的，他也同意了……」

 

超雄媽半點理不講。

 

「那也不行！」

 

「你們憑什麼第一個聯系人打不通，就不打了？」

 

「你們學校都是蠢人嗎？佔線不接不會一直打嗎？」

 

被噴了一臉口水的校長和主任，都沒了好脾氣。

 

直接喊來了幾名新僱的保安，帶著新裝備好的防護盾與鋼叉趕到現場。

 

「龐大海媽媽，請你配合學校工作，不要再無理打擾師生上課！」

 

超雄媽見到此等情景，絲毫不慌。

 

甚至嘴角勾起一抹看清世間規則的輕蔑之笑。

 

直接把自己衣服一扯，頭發一通撓，再啪啪抽了自己幾個大嘴巴子，坐在學校走廊上就鬼哭狼嚎起來。

 

「沒天理啊！學校專門欺負我們孤兒寡母，要我兒子被新來的班主任N待啊！」

 

不是？

 

你訛人別當眾訛啊。

 

現場那麼多雙眼睛，走廊還有監控。

 

這超雄媽是真的瘋了吧？

 

11

 

「盛錦！你在幹嘛？」

 

學校一早預料超雄媽今天必定會來發超雄神通。

 

直接把龐大海的姥爺也請到了學校。

 

超雄媽一聽見親爸呼喚。

 

立刻又變身小白菜，轉身滑跪撲倒在親爹的大腿之下。

 

扯著褲腿哭嚎：

 

「叭叭，他們欺負我和大海孤兒寡母，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超雄媽可以顛倒黑白不要臉。

 

超雄姥爺可是知名人士，老臉還是要的。

 

隻聽，啪啪兩巴掌，扇得超雄媽捂臉懵逼狀。

 

可算閉了麥。

 

校長和主任這才走了過去。

 

「盛老先生，要是您實在不放心我們學校，也可以另選學校或者考慮一下家庭教育。」

 

意思就是學校也不想供你家超雄女兒和超雄龜孫使喚了。

 

龐大海姥爺當然不肯。

 

沉聲道：「我相信榮老師的教學能力，是我這個女兒讓各位見笑了！」

 

隨後，又惡狠狠地喊：

 

「盛錦，道歉！」

 

超雄媽半點沒猶豫。

 

朝著校長和主任就彎下了驕傲的脊梁，成 90°的鞠躬姿態道歉。

 

「對不起，請學校不要放棄我的孩子啊！」

 

之後，是超雄姥爺罵一句，超雄媽彎一次腰。

 

不過，每次彎下腰道歉的時候，超雄媽在沒有人看到的角度，滿臉都是怨恨與屈辱。

 

校長和主任面面相覷。

 

我們這群家長半天沒反應過來。

 

都覺得，超雄媽像條不拴繩的瘋狗，隻有在遇見自己主人被訓斥後，才會收斂正常。

 

經過一番漫長賠禮道歉。

 

超雄媽才被親爹灰溜溜地帶走了。

 

這就算完了？

 

12

 

直到下課鈴響了，我們這些家長才回過神來。

 

再看教室裡。

 

榮老師已經上完第一節課了。

 

龐大海這堂課不知經歷了什麼。

 

竟也奇跡般和其他小同學一樣站得筆直地說：「老師辛苦了。」

 

我們這些家長有些懵了。

 

隻以為，龐大海可能聽到他媽道歉的話才變乖了，過不了幾天肯定打回原形。

 

可是之後的幾天。

 

龐大海不罵人不挑事，連拿鼻涕口水粘連蟲子，嚇唬惡心人的奇葩舉動也沒了。

 

連校服的扣子都扣得整整齊齊。

 

整個人看上去都沒之前那麼猥瑣頑劣了。

 

「天下苦超雄母子久矣」的群裡，家長議論紛紛。

 

周浩然爸爸：

 

【沒幾天就脫胎換骨，榮老校長怎麼做到？】

 

蒙姹姹媽媽：

 

【我管他真的變好，還是假的變好，反正我是不可能讓我女兒和龐大海走近一步的。】

 

程子軒媽媽：

 

【龐大海變不變無所謂，但子軒是真的獨立了不少，現在做作業態度積極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