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趙子豪和婆婆神色都僵住。

 

我繼續說道：

 

「媽的機票我改籤到明天了，明天你送她走吧。」

 

第二天，婆婆終於走了。

 

趙子豪回來後還在幫他媽說話：

 

「你看，現在媽都被你逼回去了，你也該消氣了吧。」

 

「嗯，我不生氣了。」

 

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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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不是想抱孫子嗎？我就成全她。

 

7

 

我的計劃還在準備著，婆婆那邊就又開始搞事。

 

她回去沒兩天，就說自己生病難受，讓趙子豪回去照顧她。

 

還特意提到我工作忙，就不用跟趙子豪一起回去了。

 

婆婆在這的時候生龍活虎，有使不完的力氣。

 

回去幾天就病得那麼嚴重，怎麼可能。

 

又單獨叫趙子豪回去，背後肯定有事。

 

我倒要看看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雖然我人沒回去，但是我拜託大嫂幫我注意著兩人的動向。

 

大嫂平日跟婆婆生活在一起，也沒少受她的折磨，很爽快就答應了我。

 

她說，婆婆是讓趙子豪回去相親。

 

相親對象還是趙子豪當年的青梅。

 

這個青梅我知道，她叫李雪，當年跟趙子豪差點成了。

 

但是李雪家裡要的彩禮太高，趙子豪當時剛畢業沒錢。

 

婆婆又不願意出這麼多彩禮，兩人就沒成。

 

後來，李雪嫁給了彩禮給得最多的人家。

 

這些是結婚後趙子豪告訴我的。

 

大嫂告訴了我後續，李雪的丈夫去年就去世了，兩人也沒孩子。

 

李雪娘家就繼續給她說親。

 

正好我那婆婆認定是我要斷他們趙家的後。

 

就偷偷給趙子豪和李雪撮合，如果兩人能成，就讓趙子豪跟我離婚。

 

雖然婆婆自以為做得隱秘，但這村裡大小事哪能瞞得住人。

 

大嫂也就知道了。

 

大嫂跟我說完，又在電話裡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他們娘倆這事做得忒不地道，你準備咋辦？」

 

我笑笑：「沒事，你就當不知道就行。」

 

趙子豪既然去見了青梅，就說明他心裡也有點想法。

 

正好，我也想快點擺脫趙子豪這個媽寶男。

 

不過如果直接提離婚，估計得和他耗上好一陣。

 

我不想等那麼久。

 

8

 

趙子豪回來後，我問他：

 

「你媽病好了嗎？」

 

趙子豪一邊回信息，一邊敷衍道：

 

「她沒啥事，養兩天就好了。」

 

我看了眼他的手機屏幕，聊天對象是李雪。

 

「那就好，我懷孕了，讓你媽來照顧下沒問題吧。」

 

趙子豪先是驚訝，隨後變成狂喜，問我：

 

「是真的嗎？」

 

看他高興的樣子，估計早就想要孩子了。

 

我拿出 P 過圖的懷孕檢查單，放在桌上：

 

「你自己看吧。」

 

他拿過去，這下徹底信了，抱住我開始轉圈。

 

微信也不聊了，打電話給婆婆，讓她趕緊從老家過來照顧我。

 

婆婆聽到我懷孕了，也是什麼事都忘了。

 

第二天就喜氣盈盈地站在我家門口。

 

我開門讓她進來。

 

她不是想抱孫子嗎？我就讓她好好照顧她的孫子。

 

我把掃把和抹布往婆婆手裡一放：

 

「媽，我懷孕了不方便，家裡的衛生就辛苦你了。

 

「可要打掃幹淨點，不能有一根貓毛。」

 

她沒料到我上來就給她派活，臉上的喜氣有片刻凝固，但還是扯著笑臉應道：

 

「诶，你放心，指定打掃得幹幹淨淨的。」

 

之後我回房午休，睡醒出來時婆婆剛把地拖完，累得在那捶腰。

 

我走過去，當作沒看見，用手摸了摸電視櫃背面：

 

「媽，這電視機櫃子背面還有好多灰呢，你再擦擦。」

 

婆婆隻得放下捶背的手，拿起抹布繼續幹活。

 

晚上十二點，一家人都睡下了。

 

我起床去敲婆婆的門：

 

「媽，你睡了嗎？」

 

婆婆睡眼惺忪地給我開門：「大半夜的，怎麼了？」

 

「沒啥事，就是我和寶寶都餓了，想吃媽你做的飯了。」

 

婆婆有些不樂意：「都這麼晚了，要不明天再吃吧。」

 

我故作生氣：

 

「我懷的可是趙家的孩子，媽你給我們做頓飯都不願意嗎？」

 

婆婆沒辦法，隻能去廚房開始做飯。

 

我在後面叮囑了一句：「要三菜一湯啊，營養得均衡。」

 

兩小時後，等婆婆把飯做好端上桌，我已經回房睡覺了。

 

婆婆來敲門叫我吃飯，我輕描淡寫地回道：

 

「媽，我現在又不餓了，你自己吃吧。」

 

婆婆不幹了，聲音也大了起來：

 

「你說要吃飯，我才給你做的，現在又不吃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趙子豪被婆婆吵醒，對他媽說道：

 

「媽，都這麼晚了，我明天還要上班呢。你別吵了。

 

「而且小雲懷著孩子呢，你跟她生什麼氣，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婆婆面對兒子和未來孫子，敢怒不敢言，在門外狠狠一跺腳，氣衝衝地回房去了。

 

9

 

第二天，趙子豪去上班了，我說身體不舒服，請假在家休息一天。

 

上午，我指使婆婆把衛生間打掃了一遍。

 

然後催著她出門買菜去。

 

隨後，我往衛生間的地上倒了點水，灑上一點點雞血。

 

這些做完，打電話給趙子豪哭訴：

 

「你媽拖地沒拖幹淨，害我摔倒了，現在出血了，孩子都可能保不住。」

 

趙子豪一聽，急得不行，說馬上請假回家。

 

我又給我親媽打了個電話，在趙子豪回家前就讓我媽來把我接走了。

 

等趙子豪回家來，不見我人影，再打電話過來。

 

我在電話裡說：

 

「我媽陪我去過醫院了，醫生說孩子沒了。

 

「我現在心情不好，不想見你。」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媽則在床邊寵溺地看著我笑。

 

懷孕和流產當然都是假的。

 

不過是為了報復一下我婆婆，以及讓趙子豪快點同意離婚。

 

我跟我媽早就串通好了。

 

她知道我在婆婆那受的那些氣後，也替我打抱不平：

 

「我辛苦養大的女兒可不是到他們家去受欺負的。

 

「你婆婆也好，趙子豪也好，通通都不是好東西。」

 

說完就要替我打上門去。

 

我攔住她，告訴了她我的計劃，並讓她配合我。

 

10

 

掛斷電話沒過多久，趙子豪就帶著他媽出現在我家門前。

 

我媽打開門，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你們還有臉來？我好好的女兒嫁到你們家去一天好日子沒過過，到頭來還被你們害成這樣！

 

「我女兒平時對你和你媽還不夠好嗎？我看你媽就是故意的。」

 

趙子豪連忙賠笑：

 

「媽，我媽知道錯了，這不是來給小雲賠罪了？你就讓我們進去看看小雲吧。」

 

我媽聲音拔高：

 

「我可不敢放你們進去，誰知道等會兒小雲會不會又出事。」

 

婆婆在後面嘟囔：「我明明把地擦幹了，誰知道哪來的水？」

 

「你什麼意思？意思是我們家小雲還能自己故意把孩子摔沒了？」

 

我媽立刻反擊。

 

趙子豪現在可不敢繼續護著他媽，回頭訓斥：「行了，你少說點。」

 

「行了，走走走，你們都走，別讓我看見你們。」

 

我媽把門一摔，回頭朝我使了個勝利的眼神。

 

我衝她比了個大拇指。

 

這演技，都能去評奧斯卡了。

 

接下來，輪到我上場了。

 

11

 

第二天，我在浴室裡大聲唱歌，把嗓子先弄得微啞之後，給趙子豪打去電話：

 

「子豪，我們離婚吧。

 

「醫生說我這次流產傷到子宮了，以後可能要不了孩子了。

 

「但是婆婆又那麼喜歡小孩，我是沒辦法實現她這個心願了。

 

「不如我們離婚，放你自由，你再找個好姑娘。」

 

趙子豪一開始當然是不同意啊，在電話裡哭得S去活來的。

 

但他媽知道我不能生了，我主動提離婚她當然願意了。

 

天天在趙子豪身邊吹耳旁風，再加上趙子豪自己也對青梅還有舊情。

 

沒過兩天他就同意了離婚。

 

12

 

離完婚，過完年，泡芙也可以出院了。

 

我把泡芙接回家，就接到了大嫂打來的電話：

 

「趙子豪要和李雪結婚了，你知道不？」

 

李雪就是趙子豪的青梅。

 

「他們哪天結婚啊？」

 

「沒多少天了，就二月十八。」

 

這才離婚不到一個月，趙子豪也是夠快的。

 

不過大嫂說他倆能結婚也不容易。

 

本來兩人郎有情妾有意，李雪還懷孕了，這事應該挺順利的。

 

但李雪家裡要五十萬的彩禮，我前婆婆舍不得給。

 

兩人就一直拖著。

 

眼看著李雪家裡逼得越來越緊，她的肚子也越來越大。

 

趙子豪一咬牙，把離婚時賣房分的那五十萬拿了出來。

 

兩人這才能定下。

 

也是因為李雪懷孕了，兩人的婚期才這麼快。

 

不然再拖下去，新娘就要大著肚子上臺了。

 

13

 

兩人婚禮那天，我也去了。

 

我到的時候，其他的賓客都已經到得差不多了。

 

趙子豪和李雪站在門口迎賓。

 

趙子豪見到我，表情一下就變得不自然，問我：

 

「你怎麼來了？」

 

旁邊的李雪雖然還掛著笑臉，但眼中也是警惕和提防。

 

我笑了笑：「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我當然是來給你送禮的。」

 

說著，我把手上的紅包遞了過去。

 

看見紅包，李雪的笑容才真了一點。

 

趙子豪伸手接過，遞給旁邊的禮官。

 

按慣例，這種紅包是要當場拆開，記下送禮金額，方便主人家日後還禮。

 

當禮官拆開紅包，從裡面拿出來的卻不是紅彤彤的鈔票。

 

而是一張白色的報告。

 

趙子豪一看這顏色，就知道不對，當即皺眉：

 

「你什麼意思啊？故意來這搞事的嗎？

 

「我跟你說，我可不欠你什麼。」

 

我沒理他，而是看著李雪說道：

 

「這裡面寫的東西你也會感興趣的。」

 

李雪不明所以，但忍不住好奇，還是拿過那張紙打開看了。

 

沒等看完，李雪的臉色就變了。

 

憤怒、心虛在她臉上閃爍不定。

 

我知道為什麼。

 

憤怒是因為報告上寫著趙子豪沒有生育能力。

 

心虛也是因為這個。

 

她肚子裡的孩子這下就不可能是趙子豪的。

 

看著李雪神色不安，趙子豪也湊過頭去，想看一眼那上面寫了什麼。

 

李雪卻把報告捏皺，不讓趙子豪看。

 

趙子豪狐疑地問她：「怎麼了？為什麼不讓我看？」

 

李雪支支吾吾地答不出來。

 

「沒關系，我這裡還有一份。」

 

我掏出另一份報告遞給趙子豪：「你慢慢看。」

 

趙子豪一臉疑惑地接過去。

 

李雪在旁邊緊張地盯著他。

 

不等趙子豪看完，就急忙開口說：

 

「子豪，你別信，這上面寫的不一定是真的，誰知道她是不是故意來搗亂的。」

 

正好婆婆這時看新郎和新娘久久沒進去，出來找人。

 

後面還跟著李雪的娘家人。

 

婆婆出來聽到李雪說的這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認定我是來破壞婚禮的, 開口就罵道：

 

「你這個瘋女人, 來這裡想幹嘛？快點給我滾出去。」

 

說著，就上來想要推我。

 

我往後退了一步, 沒讓她推到我，反而讓她自己在地上摔了個大馬哈。

 

我衝趙子豪喊了一句：

 

「是不是你查一下就知道啦。」

 

下一秒就轉身出去, 坐上我朋友的車離開。

 

再待下去，怕是要出事。

 

隻是可惜, 不能看到他們狗咬狗的精彩畫面。

 

14

 

不過, 大嫂還待在現場。

 

第二天, 我特意和她約在公園見面, 聽她轉播昨天的盛況。

 

昨天我走以後，趙子豪直接甩了李雪一個巴掌。

 

這一巴掌把李雪給打蒙了。

 

但她娘家人都還在, 也不是吃素的。

 

當場就把趙子豪和婆婆圍起來, 追著要他們給個說法。

 

裡面原本等開席的賓客, 聽到門口有熱鬧可看，全都圍過來了。

 

有大嬸拿著一把瓜子, 一邊嗑著, 一邊勾頭往裡看。

 

被這麼多人圍觀，趙子豪臉上掛不住。

 

被憤怒衝昏的頭腦也暫時冷卻下來，冷著臉就想走。

 

李雪娘家人哪能讓啊，逼著要給個說法。

 

迫不得已, 趙子豪拿出那張報告給他們看。

 

對方這下理虧，卻仍舊不依不饒。

 

畢竟那是五十萬的彩禮。

 

圍觀人群也一直不散，直到裡面開席了。

 

他們才亂糟糟散去，回到桌子上吃席去。

 

但是臺上，沒有新郎和新娘。

 

第二天, 趙子豪和李雪就去了醫院，結果當然不出所料。

 

這下，兩家徹底鬧起來了。

 

趙家說李雪不檢點，肚子裡懷著野種就想進門。

 

讓李雪娘家退那五十萬的彩禮和辦婚禮的費用。

 

李雪娘家則說趙子豪是個生不出孩子的, 正好有個現成的給他養不挺好。

 

而且彩禮已經給了, 要退是不可能的。

 

我那婆婆雖然想要孫子，但不想要別人的孫子啊。

 

氣勢洶洶地帶著趙子豪上門去要彩禮。

 

結果被李雪大哥一巴掌扇出門外。

 

摔得尾椎骨折，在醫院住了大半個月。

 

最終, 兩家還是鬧到法庭上。

 

法院判退了一半的彩禮, 但是辦婚禮的費用不能退。

 

趙子豪白白損失了幾十萬，他娘當然不同意。

 

天天在村裡逢人就訴苦抱怨。

 

村子裡的人知道趙子豪有這麼個病，哪還敢給他說媒？

 

趙子豪的事甚至傳到公司裡去, 他天天抬不起頭。

 

長久下去, 趙子豪工作表現越來越差，被公司給辭退了。

 

之後就天天待在家裡不出門工作。

 

他娘一邊心疼一邊又沒辦法, 竟然找到我這來，想讓我跟趙子豪復婚。

 

她來找我的時候，我開門, 見她不到六十的年紀已經滿頭白發。

 

我禮貌問她：「有什麼事嗎？」

 

她扯出一個討好的笑, 遞上一籃水果：

 

「小雲啊, 你跟子豪也這麼多年感情了，就這麼離了多可惜。

 

「你能不能……」

 

突然，她的笑容僵住了。

 

一隻手攬住我的肩頭：「小雲, 這是誰啊？」

 

我拍拍新男友的手，微笑著問道：「阿姨，你還有事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