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蕭墨臉色瞬間煞白，拳頭緊握：「嫣兒……嫣兒你回來！」

 

我奔向阿蒼。

 

不管蕭墨在身後怎麼大喊大叫，我都不回頭。

 

16

 

我緊緊抱住阿蒼。

 

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我能摸得到的阿蒼。

 

滾燙的淚在眼角無聲流淌，我細細撫摸著他的眼角眉梢。

 

一邊一邊確認，他是鮮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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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蒼……」

 

阿蒼被我激動的情緒嚇到，緊緊擁著我：「嫣兒別哭，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幫你討回來！」

 

我卻一遍一遍叫著他的名字：

 

「阿蒼……」

 

「阿蒼。」

 

「阿蒼！」

 

戰北蒼更緊張了：「嫣兒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戰場上S人不眨眼的將軍，此時卻緊張得手足無措。

 

「沒有，什麼都沒有發生。我隻是太想，太想太想你了。」我依偎在他的懷中，靜靜聽著他跳動的心跳。

 

戰北蒼聽我這麼說，不疑有他，寵溺地揉著我頭頂：「才三個月未見。」

 

「可對我來說，卻漫長得像幾輩子。」

 

九次的劇情重置。

 

我失去了他九次。

 

九次的生離S別，怎能不叫我肝腸寸斷？

 

「阿蒼，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失而復得的喜悅將我淹沒，將身後的蕭墨忘得一幹二淨，更沒有看到他赤紅著雙眼，滿身S氣。

 

17

 

蕭墨把我從戰北蒼懷裡拽了出來，他宣告主權：「皇上已經答應我要給我和嫣兒賜婚了，戰將軍請自重！」

 

我眉心一蹙，難掩對他的厭惡，掙脫開：「蕭墨你胡說八道什麼？皇上賜婚？皇上賜婚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我爹爹怎麼不知道？」

 

如今的皇帝，還不是盛千帆。

 

蕭墨急了：「我到底哪點比不上他？他就是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根本配不上你。」

 

我怒了：「沒有你口中的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你哪來的好命享受太平盛世？」

 

蕭墨見我這麼激動，又急又怕：「嫣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隻是看見你們在一起我生氣！」

 

蕭墨迫不及待地解釋著：「我心悅於你，我見不得你與別的男人這麼親密！」

 

曾經的種種算計，歷歷在目。

 

他的心悅，讓我惡寒。

 

「蕭墨，我心裡的人是阿蒼，從始至終，都是他。」

 

我認認真真地告訴蕭墨。

 

蕭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放言無論如何都會娶我。

 

18

 

阿蒼不明白我的擔憂。

 

他以為是單純的為蕭墨的糾纏而煩惱。

 

雪山下，他一手牽著馬，一手牽著我：「嫣兒，等打完這場仗我就去和你爹爹提親。」

 

我心瞬間提了起來。

 

「怎麼了？是不是我嚇到你了？嫣兒我……」

 

我撲進他懷中，打斷他的話：「我要你向昆侖神起誓，一定會打贏這場仗。」

 

戰北蒼立馬指天為誓：「我戰北蒼向昆侖神起誓，一定會打贏這場仗，平安回來娶嫣兒！」

 

「阿蒼。」

 

「記住你的承諾。」

 

「好。」

 

我太害怕了，害怕重蹈覆轍。

 

失去阿蒼的代價，我承受不起。

 

我和爹爹說了我的擔心。

 

雖然無憑無據，但爹爹信我。

 

爹爹當即將阿蒼和部將叫來，告訴他們蕭墨此行可能會圖謀不軌，要加強戒備，防止蕭墨和大梁暗中取得聯系，出賣蘇城城防圖。

 

果不其然，三天後的夜裡，阿蒼親手抓住了蕭墨。

 

連同蕭墨一起被抓的，還有大梁太子。

 

也不知道蕭墨是太蠢還是太自負，竟然親自會見大梁太子。

 

19

 

這位大梁太子也是個扶不起的，爹爹三言兩語的威逼，他就把什麼都招了。

 

包括大梁與盛千帆的密謀。

 

大梁協助盛千帆篡位，作為報答，盛千帆替大梁除掉心腹之患戰北蒼！

 

蕭墨，德妃等人都是同黨。

 

爹爹快馬加鞭將證詞送往京城。

 

聖上看後，龍顏大怒，下旨誅S逆臣盛千帆一黨。

 

德妃被廢，賜S。

 

蕭氏一族被株連，主謀蕭墨被廢為庶人，秋日問斬。

 

20

 

這場禍事，出乎意料地順利。

 

蕭墨被押送京城前，非要見我一面。

 

我不想見。

 

但阿蒼說，蕭墨有話要對我說，去見見也無妨。

 

於是我去了。

 

蕭墨沒了往日矜貴，蓬頭垢面，狼狽不堪。

 

我離他半尺遠，都能聞得到他身上的餿臭味。

 

誰能想得到，曾經金陵城最英姿俊朗的少年，如今落魄不堪，不日將赴黃泉。

 

「嫣兒你來了。」

 

我冷漠地看著他，他S百次千次都難消我心頭之恨。

 

「你見我有什麼事？」

 

「嫣兒……我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成王敗寇而已，今日若不是你輸，輸的就是阿蒼。蕭墨這是你咎由自取，謀權篡位本就罪該萬S！」

 

剔骨之刑啊。

 

阿蒼該有多痛。

 

阿蒼有多痛，蕭墨就要多痛。

 

我恨意縈繞，寸寸逼近，如芒在刺：「蕭墨，這一切都是你該得的報應。」

 

蕭墨突然朝我逼近，幸好被鐵鏈子拴住，動彈不得，他赤紅著眼，烏黑眼底堆滿不甘心：「嫣兒，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為什麼不能原諒我一次？」

 

「就這一次，好不好？」

 

「求你了嫣兒。」

 

蕭墨的哀求，不會讓我心軟分毫，隻會讓我惡心：

 

「蕭墨，原來你也怕S。」

 

蕭墨像受到了天大羞辱一般，目眦欲裂：「你竟這麼看低我？容嫣，我蕭墨在心中竟然是如此不堪之人？」

 

我倒是愣了。

 

不然呢？

 

他本就存了謀逆之心，更是為了一己之私與敵國合謀除掉大盛的戰神，害得西北無數百姓S於大梁鐵騎之下。

 

他竟然，還譴責我看低了他？

 

「嫣兒，你可知我為了你都做了些什麼？」

 

「我不想知道。」我沉沉看著他，「蕭墨，我不想知道你任何事。」

 

「為了你，我被困在這暗無天日裡，被這鐵鏈子拴住一次又一次！我赴S之日，是你新婚之日，S頭之痛不抵你嫁他人之痛萬分之一。」

 

蕭墨的話，讓我心頭猛地一顫：

 

「你說什麼？」

 

「嫣兒，你為了戰北蒼執念了九次，我也為了你執念了九次，我們扯平了，你能不能別再恨我？」

 

21

 

我定定地看著蕭墨，用了好大一會，才把蕭墨的話消化。

 

他的意思是……他……

 

「嫣兒，這九次裡都沒有柳盼兒，從始至終都是你，但我無論怎麼努力，都阻止不了你奔向戰北蒼。」

 

「容嫣，是不是我也求你九次，你就會原諒我？」

 

我笑他太天真：「你真以為我重置九次劇情是為了你？」

 

蕭墨：「我知道，從來不是為我。」

 

「但，至少和我有關，不是嗎？」

 

「蕭墨, 你隻是被一刀砍斷脖子, S得痛痛快快, 可阿蒼卻是剔骨之刑啊！你親自動的手，你親手S了他，憑什麼覺得我S九次我就要原諒你？」

 

我步步後退著，一步一步從蕭墨的人生撤離。

 

從蕭墨走向戰北蒼。

 

從黑暗走向光明。

 

22

 

蕭墨行刑那天, 是我和戰北蒼成親之日。

 

鳳冠霞帔, 十裡紅妝。

 

我終於成了阿蒼的妻。

 

（正文完）

 

【番外：蕭墨視角】

 

１

 

我S後才知道, 容嫣和一個什麼系統以陽壽做交換，成了攻略者。

 

攻略對象是我。

 

隻要我抵抗了誘惑，不娶柳盼兒為平妻，她攻略就成功了。

 

一切就會重來。

 

她的心上人, 戰北蒼就是S而復生。

 

原來, 竟是這樣。

 

世人以為我愛柳盼兒，愛她不惜違抗世俗, 冒著惹怒十萬容家軍的風險也要娶她為平妻。

 

其實不是這樣的。

 

盼兒是乳娘的女兒, 雖然她對我有了男女之情，可我待她始終如親妹。

 

我愛的，一直都是青梅竹馬的嫣兒。

 

從她六歲來到外祖母身邊, 我就喜歡她。

 

她和金陵城裡的那些嬌滴滴的世家小姐不一樣, 她一身紅裝騎著小烈馬, 疾風縱行。

 

小小年紀，就盡顯英姿颯爽。

 

外祖父雖信任容家，卻始終有所忌憚, 所以他想將容嫣一輩子留在金陵城。

 

聯姻，是最好的辦法。

 

那是外祖母還是德妃，舅舅還隻是不受寵的二皇子。

 

母親也是個庶出公主。

 

這樣的身份, 想要娶到西北無冕之王容家獨女無異於異想天開。

 

2

 

舅舅和外祖母早就有了謀逆之心。

 

他們參與了奪嫡之爭。

 

一開始，我不想參與的, 可後來我發現容嫣愛上了大盛的戰神。

 

我慌了。

 

雖然我也是金陵城最耀眼的少年。

 

可那是戰功赫赫的戰神啊。

 

嫉妒使我瘋狂。

 

主動請纓, 和大梁密謀，大梁皇帝助舅舅奪嫡, 成功之後舅舅替他們除掉心腹之患戰北蒼。

 

戰北蒼押解回京之時, 我用一碗情絲繞得到了容嫣。

 

也徹底失去了她。

 

她跪在外祖母的殿外求了三天三夜, 我就守了她三天三夜。

 

戰北蒼S後, 舅舅賜婚了。

 

嫣兒嫁給了我，但卻對我極為冷淡。

 

我從她的眼中看到了絕望，看到了對我恨意。

 

盼兒這時出現了, 她說可以用激將法，她願意幫我。

 

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知道是我一手策劃了戰北蒼的S。

 

我異想天開地以為, 盼兒的出現會刺激到她, 會讓她意識她對我的感情。

 

可結果……還是讓我失望了。

 

無論我怎麼羞辱她, 她都無動於衷。

 

她始終不曾愛過我。

 

3

 

我不甘心。

 

所以我求了系統, 我也要重置。

 

重置的每一次，我都沒有選擇S了戰北蒼。

 

我想，戰北蒼不S, 我就能一點一點將他從嫣兒的心裡剔除。

 

但每一次，我都失敗了。

 

嫣兒心裡的人，始終都是那個十七歲就封狼居胥的戰神。

 

九次。

 

嫣兒痛不欲生了九次。

 

我就還給她九次。

 

希望, 我這九世的悲慘下場，能消弭她對我的恨。

 

哪怕，隻有一點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