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消失十幾年的前夫突然出現，一點小恩小惠就將女兒收買。

 

「媽媽，我想要一個完整的家，你馬上離婚和我爸復婚吧。」

 

「如果你不離婚我就和你斷絕母女關系！」

 

我看著丈夫晦暗的臉，對他十年的付出感到不值，也對女兒的忘恩負義感到心寒。

 

「那就斷絕母女關系吧！」

 

隻希望她以後不要後悔就是了。

 

1

 

最近女兒的舉止有些反常，我很是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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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開朗活潑，現在天天放學就把自己反鎖在房間。

 

以前和她爸最親了，現在看見人也不喊了，又時常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擔心她是不是在學校被人欺負了，和老公商量後決定找孩子聊聊。

 

「寶寶，最近在學校還好嗎？遇到什麼事情一定要和爸爸媽媽說哦。」我仔細觀察著孩子的表情。

 

「媽，你以前告訴我，我親爸已經去世了是嗎？」

 

我不知道女兒為什麼突然提起那個人，但是想起他以前對我們母女做過的事，我是一直當他S了。

 

「是啊。」我回答得很淡然。

 

「你騙我！我爸明明活得好好的！」女兒嗖地站起來憤怒地看著我。

 

「從你生下來到現在他從來沒管過你，和S了有什麼區別？」看著因為那個渣男對我怒目而視的女兒，我氣得手有些顫抖。

 

「媽，我爸回來了，他來找我了。他說當年他有苦衷，以後一定盡力彌補我。」

 

「然後呢？」我盡量語氣平靜，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當年刻骨的恨意並沒有隨著時間消減。

 

「媽媽，我想要一個完整的家，你離婚和我爸復婚吧。」女兒「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我看著眼前的女兒，心中一片悲涼，這就是我含辛茹苦養大的孩子嗎？

 

「寶寶，你的家不完整嗎？你有爸有媽……」

 

「他不是我爸，又老又沒用，哪像我親爸又帥又有錢。」

 

「啪」的一聲果盤掉在地上，我回過頭看見丈夫晦暗的臉，我衝過去握住他有些冰涼的手。

 

我拉著丈夫的手往房間外走去，我對他十年的付出感到心疼。

 

「爸，媽……」

 

我無視女兒蒼白的臉色和呼喊，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丈夫落寞的神情，我回憶起了我們十年前剛相遇的時候。

 

那時我剛生了女兒笑笑不久，婆家讓我把女兒送人和前夫再生一個兒子，我堅決反對。

 

至此之後我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坐月子時因為太餓吃了婆婆十幾個南瓜被婆婆又打又罵。

 

剛出月子就被逼著出來工作，那時年齡小學歷又不高，隻有在理發店洗頭掙點錢。

 

每個月工資都被前夫拿去賭博，稍不同意就拳打腳踢，有時還是他們全家齊上陣。

 

最可惡的一次是他們趁我上班，將才幾個月大的女兒以八千塊錢的價格賣給了別人。

 

我找了幾天，求了許多人才將女兒找到帶了回來，一氣之下我和丈夫離了婚淨身出戶。

 

我想回娘家暫住，媽媽說嫁出去的女兒回家對兄弟不利，將我們母女趕了出去。

 

身無分文走投無路的我準備抱著女兒跳江自S，被身為巡邏民警的丈夫救起。

 

「你S都不怕還怕活著嗎？」

 

他眼中的亮光感染了我，我決定試試，好好活一次。

 

他將我介紹到一家理發店做學徒，又讓他的母親幫我帶孩子。

 

幾年後我的生活越來越好，我開起了自己的理發店，我們也漸漸走到了一起。

 

在女兒笑笑五歲的時候我們結了婚，他待女兒視同己出，平時我是嚴母他是慈父，所以女兒對他比對我還親。

 

我也想過給他生個小孩，但是他怕女兒心裡有負擔一直說等幾年再說，一直等到了現在等了十年，就等到這麼個結果。

 

2

 

我當晚想好好安慰丈夫，他反而溫聲安慰我：「孩子還小別和她置氣，好好和她溝通。」

 

我雖然心裡對女兒的行為著實生氣，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孩子能有什麼辦法？隻能好好溝通，我也不想丈夫十年的付出付諸流水。

 

經過上次的事情女兒看我的神情有些小心翼翼，本著好好溝通的原則，我給她講起了我和她生父的往事。

 

以前為了保護她，不想讓她的心裡留下陰影懷著仇恨長大，所以我從來沒有提過這些事情。

 

「寶寶，媽媽告訴你這些不是希望你心中充滿恨意，隻是想告訴你我和你生父有矛盾，我們不可能再復婚，希望你能理解媽媽，好嗎？」

 

「媽媽，我爸爸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能再給他一個機會嗎？」女兒含淚看著我，眼神充滿懇求。

 

合著我說了這麼多全是白費力氣了，十幾年的生養之恩比不上他生父的三言兩語小恩小惠。

 

剛剛試探女兒我才知道，最近前夫去看過她三次，給她買了幾袋零食兩套衣服。

 

我盡量平息怒氣，心平氣和地開口：「他畢竟是你的生父，雖然媽媽不可能讓你和他生活在一起，但是你想他的時候可以和他見面。」

 

雖然我厭惡前夫，但是為了女兒我也可以忍耐。

 

說實話，我實在想不通，我們住得又不算遠，可十幾年來前夫一家對女兒不問不理，現在卻突然跑出來獻殷勤，總覺得透著古怪。

 

在我還沒有想通這些關節的時候，我接到了女兒班主任的電話。

 

「孩子最近學習成績下降很多，孩子爸爸經常讓孩子請假，今天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了。」

 

我答應他和女兒見面可沒讓他這樣胡來，我生氣地撥打著女兒的電話，可是卻無人接聽。

 

我急得不得了，這時一個陌生號碼打來電話，我猶豫了一下接通了。

 

「林茜，我回來了，我們見面聊一下吧。」

 

我心急火燎趕到了約定地點，女兒正在一邊吃著快餐一邊滿臉笑容地和前夫說著什麼。

 

一股怒火蹭地冒上來，我怎麼也按捺不住。

 

我衝過去將笑笑拎起來，「林笑笑，你上高中了，你知道你現在是關鍵時刻嗎？你還想不想考大學？」

 

我就是吃了沒有文化的虧，所以希望女兒能上一個好一點的大學，以後人生輕松一些，好在這麼多年她學習一直不錯沒有讓我操過心。

 

笑笑表情有些委屈，眼裡含著眼淚：「可是我好不容易能夠和爸爸出來玩一次。」

 

我的憤怒到了極點，我看著前夫冷哼一聲：「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居然請假帶孩子出來玩，還吃這麼油膩的東西，你知道孩子上高中了正是關鍵時刻嗎？」

 

「林茜，你不要把你的人生遺憾強加在孩子身上，你知道孩子壓力有多大嗎？想玩不能玩想吃不能吃。」前夫說得頭頭是道。

 

「她是學生現在正是學習的時候，上學期間你請假帶她出去玩還有理了？還有你知道她為什麼不能吃快餐這種油膩食品嗎？因為她小時候營養不良脾胃弱。」

 

我冷冷看著他，至於為什麼營養不良？為什麼脾胃弱？我想我們心知肚明。

 

他像沒聽見一樣：「以前是我不對我知道錯了，為了孩子我們復婚吧，我會對孩子和你好的。」

 

我端起桌上的可樂潑了他一臉，「你白日做夢！」

 

我拉起欲言又止有些不情願的女兒就走。

 

3

 

回家後笑笑開始和我冷戰，不吃飯也不和我說話，一臉的冷漠。

 

最後還是我憋不住了，為了她的身體和學習先找到她說話。

 

「笑笑，你現在高中了媽媽知道你壓力大，但是該學習的時候還是要學習，等你放假的時候媽媽帶你出去玩兒。」

 

「那些東西媽媽不是不讓你吃，但是你每次稍微多吃一點就會拉肚子，媽媽給你找醫生調理，你身體好了就可以放開吃了。你親爸那個人不知輕重，你以後和他見面還是要和媽媽提前說一聲。」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爸，他和我見面後沒有說過你一句壞話，反而是你一直在指著我爸這不好那不好。」她生氣地將桌子一推，桌上的水杯啪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看著她因為憤怒有些扭曲的臉，一股恐懼和無力交纏著襲來。

 

我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費盡心血養大的女兒，怎麼會和她才見過幾面的生父這麼像。

 

她那扭曲憤怒的臉和她生父暴怒要打我時一模一樣，剛剛我都下意識想抬手護住頭。她的冷漠，她的暴躁，他們父女倆是那麼像，難道這就是基因的力量？

 

我跌坐在椅子上捂著氣疼的胸口。

 

更奇葩的事情還在後面。

 

幾天後林笑笑幹脆連家都不回了。

 

我問了她同學才知道她去了奶奶家，我趕到時她正和她爺爺奶奶還有她生父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飯。

 

我看著往日疼愛的女兒和曾經傷害N待過我的一家人坐在一起，這是我不能忍受的，我衝上去二話不說拉起她就要走。

 

她使勁掙脫掉我的手，「媽，我不會和你回去了，除非你和我爸復婚，否則我情願和你斷絕母女關系！」

 

我望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瞬間我四肢冰涼，我感覺我有些喘不過來氣了，頭重腳輕的。

 

前夫和他父母看著我的眼裡既有不屑也有得意，一如當時我淨身出戶也要帶著女兒離婚。

 

「林茜為了這個賠錢貨居然要離婚，以後有她後悔的時候。」

 

我蹲下來，抬著頭看著女兒冷漠堅定的臉，張了張嘴：「笑笑，你想好了嗎？」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生父一家人，然後堅定地說：「我要爸爸和爺爺奶奶。」

 

「好，我成全你，隻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

 

我強撐著站了起來，向外走去，一個熟悉的身影向我走來，我倒在了他的懷裡。

 

「媽媽……媽媽……」一個瘦弱的小女嬰在在小聲哭泣，我抱著她焦急地哄著，可是她卻一直哭。

 

「笑笑別哭……」

 

我驚醒了，丈夫聽見聲音走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我的眼淚掉了下來。

 

我想起她小時候身體羸弱特別愛生病，我一整晚一整晚抱著她在房間邊走邊哄她，抱得雙手顫抖，走得雙腳酸痛，就為了讓她安心睡個好覺。

 

她身體不好為了讓她營養均衡，文化程度不高的我看了一本又一本兒童營養書籍，天天看視頻做兒童營養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