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產後，我看見殘疾表妹互換了我和她的兒子。

 

我當作從未發生，將她的孩子悉心照顧養育成人。

 

表妹兒子成功考上名牌大學，畢業後由我支持，創業成功躋身名流。

 

而我的兒子初中就輟學進廠打工，被人誣陷成小偷，打斷了腿。

 

慶祝酒席上，表妹拿著兩張親子鑑定出現。

 

「當年醫院條件簡陋，抱錯了孩子！我們可得趕緊把孩子換回來啊！」

 

我和我媽相視一笑。

 

「好，那就換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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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結婚後，我生下了兒子小川。

 

事業也蒸蒸日上。

 

小姨經常帶著表妹甜甜來我家。

 

她對我很好，經常給我買禮物，對表妹卻又打又罵。

 

表妹甜甜年紀輕輕就被她打成了殘疾，嫁給了一個老頭，成天被家暴。

 

好不容易生下個兒子，叫狗蛋。

 

我生產前，表妹就在我住院的醫院挺著大肚子打掃衛生，拖廁所。

 

我一直可憐她，卻親眼看見，表妹趁沒人注意，調換了我和她的兒子。

 

我一句話都沒說，忍了這麼多年。

 

無數次，她一條殘廢的胳膊，拖著我兒子狗蛋髒兮兮的來我家。

 

提著東西看望小川。

 

一遍又一遍溫柔的撫摸著小川的頭。

 

「小川一定要好好學習考名牌大學，知道嗎？」

 

還將她們家農收上來的牛肉、雞鴨魚肉和雞蛋拎著來我家。

 

千叮嚀萬囑咐我，一定要給小川補充營養。

 

每次做完一大堆好吃的，狗蛋都眼巴巴的看著不敢上桌。

 

一上桌就會被打。

 

甚至我老公林大為都看不下去。

 

「你表妹怎麼回事啊，給自己孩子弄的髒兮兮可憐巴巴的。

 

「把家裡一切好的都拿來我們家，給小川！」

 

我心中隻覺得可笑。

 

卻沒聲張，看著她每次對狗蛋非打即罵。

 

「吃什麼吃！幹活去！」

 

表妹一巴掌打在狗蛋頭上。

 

狗蛋一聲不吭，默默地退到角落裡。

 

眼裡噙著淚水，我看著小川狼吞虎咽，心裡五味雜陳。

 

「媽，這肉真好吃！」

 

小川一邊吃一邊說。

 

我強顏歡笑。

 

「好吃就多吃點。」

 

表妹在一旁看著小川，滿臉慈愛。

 

「小川真懂事，不像某些人，就知道偷懶！」

 

她瞥了狗蛋一眼，狗蛋縮了縮脖子。

 

後來，小川要中考了。

 

表妹拖著那具殘疾的身子，又來了我家。

 

「狗蛋呢？」我問。

 

「馬上要中考了，你怎麼還過來了？」

 

她提著大包小包的營養品，都是給小川的。

 

「狗蛋輟學了。」

 

她輕描淡寫地說。

 

「他那學習成績，沒必要浪費時間，浪費家裡的錢！

 

「他都十幾歲了，不下地幹活，還等著當吸血鬼吃拿家裡的嗎？

 

「我讓他輟學去工廠打工了！」

 

我震驚地看著她。

 

換了孩子後，她一心都撲在小川身上。

 

對狗蛋的S活不管不顧。

 

「小川，你可一定能考上重點，姨以後就跟著你沾光啦！」

 

她從兜裡掏出皺巴巴的鞋盒子。

 

「小川，這是最新款，你快穿上試試，合不合腳。

 

「你們考試考體育時候你就穿上這雙鞋！

 

「你要記住，你在這家裡是老大，是來享福的，想吃什麼就跟你媽你爸說，他們不給你弄，我一定好好罵他們！」

 

我看著小川穿上新鞋，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幾天後，我在等車，偶然瞥見遠處步行的狗蛋。

 

他穿的破破爛爛，衣服上都是補丁。

 

腳上的鞋子連腳後跟都沒了，腳趾頭都露在外面。

 

走過的痕跡，甚至有血跡。

 

甜甜給小川省吃儉用買了最好的鞋子。

 

而狗蛋，卻過得悽慘無比。

 

我胸口像壓了塊巨石，喘不過氣。

 

怒火，像巖漿一樣，在我體內翻滾。

 

我衝上前，一把抓住狗蛋。

 

「狗蛋！」

 

他抬起頭，髒兮兮的臉上，一雙眼睛驚恐地看著我。

 

「阿姨……」

 

他怯生生地叫了一聲。

 

我強忍著淚水，脫下自己的外套，裹在他身上。

 

「走，跟我回家！」

 

2

 

我帶狗蛋回家。

 

熱水澆在他瘦小的身上，衝刷掉汙垢和血跡。

 

換上幹淨的衣服，狗蛋看起來像變了個人。

 

老公林大為回來，看到狗蛋，嘆了口氣。

 

他做了滿滿一桌子菜。

 

狗蛋狼吞虎咽，像餓S鬼投胎。

 

我心疼地看著他，給他夾菜。

 

突然，門鈴響了，是表妹甜甜。

 

她提著一大堆補品，滿臉堆笑地走向小川。

 

「小川，這是阿姨給你買的……」

 

她看到了狗蛋。

 

笑容瞬間凝固。

 

「狗東西！」

 

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在狗蛋臉上。

 

「不好好打工賺錢，跑到這裡躲清闲來了！」

 

狗蛋捂著臉，眼裡滿是恐懼。

 

甜甜從門背後拿過小川平時打球的棒球棍。

 

「看我不打S你！」

 

她發了瘋似的，一棍子一棍子抡向狗蛋。

 

狗蛋的哭喊聲，我的阻攔聲，林大為的怒吼聲，交織在一起。

 

棒球棍落在狗蛋身上，頭上，臉上。

 

鮮血，瞬間染紅了狗蛋的衣服。

 

林大為想搶棒球棍，卻被甜甜狠狠推開。

 

她畢竟是殘疾，林大為不敢用力。

 

甜甜拖著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狗蛋，離開了。

 

地上，留下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

 

她又給小川留下一大堆補品。

 

看起來，又是花光了她所有的積蓄。

 

我癱坐在地上，渾身顫抖。

 

林大為抱著我，眼裡滿是憤怒和無奈。

 

小川站在一旁，手裡拿著甜甜剛買的最新款遊戲機，一言不發。

 

小川大學畢業，西裝革履，躊躇滿志。

 

甜甜來了，塑料袋裡是皺巴巴的鈔票。

 

「小川，拿著，阿姨給你創業。

 

「不多，但你用多少阿姨都給你想辦法。

 

「狗蛋打工賺的錢也都給你！

 

「你創業差多少錢，你放心去拼，你爸媽都會支持你的，哪怕房子賣了車子賣了都會支持你的！你可千萬別有後顧之憂知道嗎？

 

「你爸媽可隻有你這一個寶貝兒子，他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等你公司上市了，阿姨一定給你個終身難忘的驚喜！」

 

我沒說話，讓小川偷偷把錢放回甜甜布袋子裡了。

 

行啊，甜甜。

 

我也一定會在你最滿心期待的時候也給你個最大的驚喜。

 

3

 

過了幾年，小川創業成功。

 

西裝革履，意氣風發。

 

狗蛋卻在廠裡被打斷了腿。

 

「盜竊！」

 

廠長一口咬定。

 

甜甜二話不說，把狗蛋趕去牛棚，與牛同吃同睡。

 

「廢物！」

 

她啐了一口。

 

狗蛋蜷縮著，像條喪家之犬。

 

酒店燈火輝煌，觥籌交錯，歡聲笑語。

 

我升任院長，小川公司上市，雙喜臨門。

 

慶祝宴來了不少人。

 

甜甜和小姨來了。

 

帶著髒兮兮，斷腿的狗蛋，惡臭撲鼻。

 

甜甜看著小川，光鮮亮麗，眾星捧月。

 

她喜極而泣，上前握住小川的手，奪過話筒。

 

「小川，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我才是你的親生媽媽！

 

「你剛出生被護士抱錯了！」

 

甜甜又看向我，可憐兮兮。

 

「姐姐，是時候該把我兒子小川還給我了吧！」

 

所有人看向我，我笑了。

 

「是，小川確實不是我親生兒子！」

 

酒店炸開了鍋，老公林大為滿目猩紅。

 

看看狗蛋，又看看小川，再看向我。

 

「怎麼回事？綿綿？

 

「小川怎麼會是你表妹的孩子？

 

「狗蛋才是我們的孩子是嗎？

 

「你一直都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甜甜拿出化驗報告，林大為如遭雷擊。

 

公婆指著我罵。

 

「你這個賤婦！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你親眼看著你的親生兒子，被人打斷腿扔在牛棚裡！

 

「你卻養著別人的孩子？你還是人嗎？」

 

我媽看著我，正要說什麼。

 

狗蛋卻摔倒在地，打破她差點脫口而出的真相。

 

狗蛋聲嘶力竭地對著我哭喊。

 

「媽！我才是你兒子啊！

 

「你為什麼看著我被欺負！被打！被打殘疾！

 

「為什麼不救我！

 

「媽！為什麼！」

 

他匍匐在地，爬向我。

 

「我才是你兒子啊！」

 

我看著他，心如刀絞，卻斬釘截鐵地說：「對！小川是甜甜的兒子！」

 

老公林大為像瘋了一樣，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搖晃。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

 

他雙眼血紅，SS盯著我。

 

狗蛋絕望地哭喊戛然而止。

 

他看著我，眼神空洞。

 

他緩緩起身，瘸著腿，一步一步走向樓梯，他跌跌撞撞。

 

突然，他從樓梯上滾了下去，一聲悶響。

 

一把餐叉，直直地插進了他的太陽穴。

 

鮮血瞬間染紅了地毯。

 

狗蛋一動不動，S了。

 

我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終於，真相大白了。

 

可這真相，是用一條命換來的。

 

酒店裡有人尖叫，有人報警。

 

我看著地上的狗蛋，淚水無聲地滑落。

 

我沒有動，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4

 

警笛聲由遠及近，酒店大堂亂成一團。

 

所有人像躲避瘟疫一樣躲著我。

 

厭惡，鄙夷，唾棄。

 

公婆衝過來，對著我拳打腳踢。

 

「你這個毒婦！」

 

婆婆尖叫著，抓撓我的臉。

 

「你害S了我的孫子！我打S你！」

 

我被打得頭暈眼花。

 

老公哭紅了雙眼。

 

他抓住我的衣領，嘶吼著。

 

「我對你不好嗎？這麼多年，對你如初，要什麼給你什麼？

 

「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

 

「那是我們的兒子啊？你怎麼忍心讓他被你表妹家N待！

 

「他S了！他S了！

 

「你滿意了？」

 

我被他們推搡著，辱罵著。

 

小姨突然衝過來，將我護在懷裡。

 

她給了甜甜一巴掌。

 

「你這個畜生！

 

「你怎麼敢跟綿綿弄錯了孩子！

 

「你怎麼敢那麼對待狗蛋！」

 

甜甜失心瘋地笑著。

 

她指著小姨，尖聲叫道。

 

「你以為你又是什麼好東西？

 

「你從小到大隻會對我拳打腳踢！」

 

她搶過小姨的包，拿出裡面又一張親子鑑定。

 

這次是上面的名字，竟然是我和小姨的。

 

「你敢說，你今天來，不是和我一樣為了換回自己的孩子？

 

「你瞞的我好苦啊！要不是我偷偷看見你把這張鑑定報告藏起來，我還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兒！」

 

「所以，你才把我嫁給一個老頭！」

 

甜甜發了瘋一樣咒罵推搡著小姨，她把小姨的頭都砸破了。

 

鮮血順著小姨的額頭流下來。

 

5

 

會場更亂了，我爸聽後氣急攻心，質問我媽。

 

「綿綿不是我的女兒是嗎？甜甜才是我女兒是不是？」

 

可我媽卻沒有半點震驚，像是早有預料。

 

我爸眼中充滿了失望，他看著我媽，聲音顫抖。

 

「你……你早就知道？」

 

我媽低著頭，一言不發。

 

我的心裡也充滿了疑問。

 

為什麼我媽知道我被抱錯的事還要任由發展？

 

為什麼？

 

一切的真相都撲朔迷離。

 

我像一個溺水的人，在無盡的黑暗中掙扎。

 

絕望，恐懼，無助。

 

過去的一切在我腦海中重映。

 

難怪，小姨每次來看我，都拎著大包小包。

 

表妹卻隻能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舊 T 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