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個人站定，認真地看著我。

11

 

這個決定，簡單來說就是一個三方休戰協議。

 

他們發覺這樣無休無止的幹架，很容易導致我疲憊厭煩。

 

以防我真的出去再找隻小野貓，在我從他們中間做出抉擇之前，他們會盡量避免爭執。

 

甚至籤了協議。

 

【一切以青梨的開心為主。】

 

協議最後，是這樣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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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周周末。

 

家裡多了三個戴圍裙的男人，一片祥和寧靜。

 

周沐辰在掃地拖地。

 

傅斯宴在廚房做四菜一湯。

 

季璟揚在手忙腳亂地曬衣服。

 

我躺在床上，刷著劇吃著周沐辰剝的葡萄。

 

時不時掃一眼三個男人認真幹活的超絕帥臉。

 

心裡感嘆……

 

尼瑪。

 

原來三宮六院這麼爽。

 

可惜我不是皇帝，好像不能都選。

 

12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

 

三個人雖然盡量不爭吵，但也開始了暗戳戳的競爭。

 

今天周沐辰一大早送來我最喜歡的小籠包和豆腐腦。

 

明天季璟揚這個屁點家務不會的小少爺為我學做三菜一湯。

 

後天傅斯宴以我的名義成立了流浪動物救助基金，救助城市裡的流浪貓狗。

 

然後三個人緊張巴拉地等著我做選擇。

 

搞得我壓力山大。

 

今天看見小籠包，想起周沐辰還是大橘時就是最細心最敏感的那個。

 

每次見到我，都會一邊「喵嗚喵嗚」地叫，一邊快速飛奔向我。

 

即使肚子很餓，也一定先和我貼貼，再去吃罐頭。

 

剛入職時，丁露總欺負我，我心情低落了好一陣。

 

他也跟著心情低落，不想吃東西，一連瘦了好幾斤，每次見面都著急地繞著我轉來轉去，還會故意在地上打滾逗我笑。

 

滾得身上灰撲撲的，完全忽略了自己是一隻特別特別潔癖的小貓咪。

 

……

 

明天看見季璟揚做的三菜一湯，又想起他做大橘時。

 

雖然每天賤嘚嘚的，一會兒假咬我一口，一會兒繞著圈跑酷。

 

但卻像個小守護神一樣，守護了我很久。

 

之前小區附近有隻被主人散養的大狗非常兇惡。

 

自從我從它嘴裡救下一隻小流浪狗，它隻要見到我，就會朝我狂吠，甚至做攻擊狀。

 

某次被還是大橘的季璟揚正好碰到，它炸著毛就擋在了我身前。

 

毫不猶豫就呲著牙衝上去要撕咬大狗，我拉都拉不住。

 

若不是大狗主人剛好經過，難說大橘會被大它體型數倍的大狗傷成什麼樣子。

 

後來，那隻大狗再也沒敢靠近過我。

 

……

 

後天看見傅斯宴成立的流浪貓狗救助基金，又想起他做大橘時。

 

它是特別高冷的性格，三隻裡，我和它的接觸似乎最少。

 

每次喂它，它也隻是慢悠悠吃完飯，然後跟我保持一段距離，優雅地開始舔毛。

 

仿佛在它眼裡，我隻是一個喂食機器，沒有任何感情可言。

 

然而後來我仔細回憶，每次午休時在公司附近見到的大橘，好像都是高冷的那隻。

 

公司離小區接近十公裡。

 

我中午午休，大部分時間都在工位休息，偶爾才會在公司樓下散步。

 

然而每次下樓散步，似乎都能碰到它。

 

也就是說，它大概率是每天都從小區跑十公裡，在午休時來到公司樓下。

 

賭一個，可能見我一面的機會。

 

雖然見面時，它也並不會也特別親近，隻是尾巴高高豎起，繞著我轉一圈就又拉開一段距離。

 

然後等我回到公司，它再跑十公裡回到小區。

 

……

 

隻是想到這些，我眼睛就想尿尿。

 

做不了一點選擇。

 

三隻橘都是我的好咪咪，一個都不能少。

 

於是數日後，頂不住壓力的我跟他們攤牌了。

 

我抱著頭：

 

「沒法選，根本沒法選。」

 

13

 

三個人都表情復雜。

 

一開始以為我已經做出選擇，都緊張得大喘氣。

 

等我說沒法選，又都同時松了一口氣。

 

轉而又都神色復雜。

 

傅斯宴看著我糾結的眼神。

 

眼底各種情緒亂湧。

 

他抿緊嘴唇，低頭好一會兒，似乎做了許久心理鬥爭。

 

終於抬起頭，十指交握：「其實，還有一種解決方案。」

 

另外兩人的目光都投向他。

 

他輕「咳」一聲：「那就是，不做選擇了。」

 

我 & 周沐辰 & 季璟揚滿臉疑惑：「？」

 

傅斯宴一向從容淡定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就是說，三個都……」

 

「什麼？我不同意！

 

「青梨是我一個人的！」

 

季璟揚先反應過來。

 

漲紅了臉，一下子蹦起來，氣得滿屋轉圈。

 

傅斯宴淡定地推推眼鏡，語氣不緊不慢：「如果三選一，那我們每人以後能跟青梨在一起的概率預計隻有 1/3。

 

「如果不選，那就是 100%。

 

「這個概率，你們賭得起嗎？」

 

季璟揚的腳步咯噔一下停住，思索片刻，窩窩囊囊地又坐回去：「那啥，也行。」

 

傅斯宴看向周沐辰。

 

周沐辰火速倒戈，白一眼季璟揚：「那咱要排班嗎？我不要跟這個超雄貓排在同一天。」

 

季璟揚又蹦起來：「誰要跟你這個綠茶貓排在同一天！」

 

傅斯宴一臉淡定：「嗯，具體細節咱們都可以商量。」

 

另外兩人點點頭，表示滿意。

 

三人開始商量細節。

 

誰一三五，誰二四六。

 

誰送上班，誰陪午飯，誰接下班。

 

520 怎麼過，情人節怎麼過，生日怎麼過……

 

熱火朝天，如火如荼。

 

……

 

根本沒人看一眼角落裡一臉凌亂的我。

 

……不是，這房間裡四個人啊！

 

我的意見不重要嗎！！

 

我請問呢！

 

14

 

在三人已經把討論推進到要不要輪流一年給我過三次生日時。

 

我終於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在角落裡舉起手：「那啥，我覺得這樣不太好。」

 

三人一愣，循著聲音看過來，突然意識到，房間裡還有個我。

 

傅斯宴走過來，蹲在我面前，仰頭看我，神色溫柔：「青梨，我們討論的有哪裡你不滿意嗎？沒關系，都以你的意見為主。」

 

另外兩人在他身後點著頭。

 

我面色如土：「不是……我是覺得，這不太道德……」

 

人怎麼能一次談三個呢！

 

這有違我做人的基本道德和底線！

 

我們老林家沒有這樣的傳統！

 

傅斯宴目光瞬間黯淡，他盡量穩住神色，聲音卻微微喑啞：「就是說……你還是隻想選一個嗎？」

 

周沐辰急得上前兩步，也蹲下，眼眶通紅：「姐姐，你能不能……再考慮考慮。」

 

季璟揚愣在原地，緩緩垂下頭，辨不清神色。

 

我有點尷尬：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的意思是……換個形式。」

 

季璟揚抬起頭，通紅的眼睛微微有了光亮：「什麼意思？」

 

15

 

意思就是。

 

不能一次談三個。

 

但是可以一天談一個，當天談，次日一早和平分手。

 

三天就能談三個。

 

效率高一點，一天也能談三個。

 

就跟他們是貓的時候一樣……

 

這樣，既不違背我的道德底線，還……

 

咳。

 

姐又不是坐懷不亂的聖人……

 

這麼三個絕世帥哥，傻子才三選一。

 

聽完我的想法。

 

房間裡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季璟揚收了眼淚，輕咳一聲，憋著笑：「懂了。」

 

他摸著鼻子偷笑，小小聲：「青梨掩耳盜鈴呢。」

 

我紅著臉：「喂，我聽見了！」

 

傅斯宴也笑著站起身，舒了一口氣：「 OK，什麼形式都行，你開心就好。」

 

周沐辰火速轉動大腦，眨著眼睛往我跟前一湊, 眼睛裡波光粼粼的：「那今天, 姐姐想跟誰談呢？」

 

我撓著頭, 眼神掃了一圈。

 

三個人臉上都浮現出緊張的神色。

 

周沐辰突然站起來, 看著窗外的夜色，假裝伸了個懶腰：「今天陽光可真好啊, 得曬曬腹肌——」

 

說著，撩起了衛衣下擺。

 

我靠。

 

這緊實優美的八塊腹肌。

 

這若隱若現的人魚線。

 

周沐辰還刻意轉了轉腰身。

 

於是我 360 度無S角欣賞了一遍。

 

我鼻血都快流出來：「你！今天跟你！」

 

季璟揚 & 傅斯宴：「？？？」

 

他倆走得不情不願, 季璟揚嘴裡罵罵咧咧聲一直沒停：

 

「媽的, 這個S綠茶花樣怎麼這麼多！

 

「早知道當貓的時候就幹掉他！

 

「媽的, 破腹肌誰沒有啊？就他會秀，秀秀秀, 秀他妹啊！

 

「靠，傅斯宴，這咋辦啊, 咱倆幹不過他啊！

 

「……」

 

傅斯宴黑著臉, 一聲不吭。

 

最後低聲罵了句：「 shit！

 

「S綠茶。」

 

16

 

第二天醒來時, 渾身酸痛。

 

本來準備第二天再換一個談的我，決定往後推兩天。

 

然而看見季璟揚和傅斯宴黑如鐵的臉……

 

我一咬牙：

 

「談。

 

「來，你倆抽籤。」

 

……

 

如此過了兩個月。

 

我感覺自己有點頂不住了。

 

壓力有點大。

 

某天早上，我顫顫巍巍地去洗漱時, 突然看見櫃子上，一排又一排的貓罐頭和貓零食。

 

這都是之前囤給大橘的。

 

如今大橘也不吃了，再放就會變成過期食品, 而且我也好久都沒撸過貓了……

 

搞得我貓癮都快犯了……

 

我幽怨地看一眼床上還在熟睡的季璟揚。

 

突然腦子裡有個想法。

 

聽說樓下新來了隻小流浪貓……

 

我賭這隻是真貓。

 

我火速換好衣服, 揣起貓罐頭, 躡手躡腳地下樓……

 

啊, 好可愛的小狸花……

 

小狸花親人得很, 一直往懷裡鑽。

 

我忍不住和它玩了好久。

 

特意在小區公共廁所洗了幾遍手才回家。

 

進家門, 三個男人正井井有條地做著家務。

 

按照我定的日程表, 今天是休息日, 沒有男朋友。

 

但他們三個都怕對方會趁機過來刷好感，所以最後三個人都到齊了。

 

我裝作無事發生，把外套火速丟進洗衣機：「咳咳, 都忙著吶？

 

「忙點好、忙點好啊, 我洗個衣服哈——」

 

正在暗喜無人發現時, 季璟揚突然從陽臺露出頭來，對著空氣嗅了幾下, 皺眉：「嗯？怎麼一股燒味？」

 

我：「？」

 

這麼遠也能聞到？

 

我一緊張, 拎起外套就要往外跑。

 

一回頭, 撞在了傅斯宴懷裡。

 

他順勢低頭, 在我頭發和肩膀上嗅了幾下，微笑：「青梨，不解釋一下？」

 

我扭頭又要跑。

 

又撞進周沐辰懷裡。

 

「姐姐，外面的野花比我們三個香嗎？」

 

我：「……」

 

季璟揚勾著唇也走過來, 一臉危險笑意：「今天青梨沒有一日男友對吧？」

 

周沐辰點頭：「嗯。」

 

傅斯宴推推眼鏡：「其實沒有男朋友的時候，想怎麼玩，都不算突破青梨的道德底線對嗎，最多算比較……open？」

 

季璟揚：「我覺得你說得對。」

 

周沐辰點頭：「我覺得你們說得對。」

 

下一秒, 傅斯宴轉身，拉上了窗簾。

 

……

 

媽的，玩脫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