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現在我已經結婚了。

老實說，自從嫁給傅寒川以後，我幾乎就再沒怎麼想起過他。

 

怎麼會還喜歡他呢？

 

「你不喜歡他了就好。傅寒川對你挺不錯的，雖然也是朵高嶺之花，但沒讓你下不來臺過。」

 

閨蜜的聲音多了幾分鄭重，「秋秋，別吃回頭草啊！」

 

吃個屁的回頭草。

 

我現在看見高嶺之花就心煩。

 

掛斷電話後，我再次撫摸手指上的粉鑽。

 

昨天傅寒川那與人設極為不符的熱切心聲充斥著我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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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真的那麼愛我，怎麼會把我每天做的愛心湯品給別人喝？

 

我決定親自去一趟Ţůₕ他的公司，好好探個究竟。

 

不過老話說得好，人是經不起念叨的。

 

我到了傅氏集團樓下時，由於坐了半個小時的車，感覺整個人都困得慌。

 

因此準備先去買杯咖啡喝。

 

誰料剛進咖啡廳，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我。

 

「秋秋。」

 

是洛雲塵的聲音。

 

5

 

很奇怪，我以為我聽到這個聲音會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

 

結果什麼都沒有。

 

果然時間是一劑良藥。

 

「什麼事？」

 

我轉過頭，跟他禮貌的寒暄。

 

他還是老樣子，就連寒暄也是冰冷的，仿佛對什麼事情都毫不在意。

 

「沒事，隻是想問問你過得好不好？」

 

「我妻子過得很好，謝謝洛總關心。」

 

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是傅寒川！

 

他戴著金絲框眼鏡，脖頸處的扣子扣得嚴嚴實實的，顯露出了和洛雲塵一般無二的冰山氣場。

 

隻有朝我走來的步伐透露出了幾分急切。

 

可心聲卻是十分的花炮。

 

【嗨老婆~】

 

「洛總好興致，來我公司樓下和我妻子攀談。」

 

向來不喜歡和人有肢體接觸的他，居然當眾摟住了我的腰。

 

是宣示主權的姿態。

 

【這個狗東西怎麼會跟我老婆見面的？他想幹什麼，難道想勾引我老婆？花會謝我也會謝！】

 

傅寒川的心聲和外在表現極不相符。

 

「傅總言重了，我和秋秋是偶然遇見的。」

 

【笑S，剛回國就來偶遇我老婆，當誰是傻子？這麼粘人，把你放角落裡粘老鼠。】

 

吐槽歸吐槽，表面的客套還是得有。

 

成年人的生活就是這樣，心裡 MDWC，喊著好的收到。

 

他甚至還和洛雲塵握了握手，好一副商業會客的精英模樣。

 

【老婆看了他五眼，隻看了我一眼……不會還喜歡他吧？誰來給我炒點豆角，我不想活了！】

 

我有些驚訝。

 

原來在傅寒川的眼中，我一直都對洛雲塵念念不忘嗎？

 

我實在不想跟洛雲塵多聊，這種三個人會面的場合，也多多少少有些怪異。

 

「洛學長，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和我老公就先走了，我本來就是給他送湯來的。」

 

傅寒川臉色沒什麼變化，隻是伸手扶了扶眼鏡。

 

「期待有機會跟洛總合作，下次見。」

 

傅寒川表面波瀾不驚，內心卻有鴨子叫。

 

【原來老婆是來給我送湯的，嘎嘎嘎嘎嘎嘎——】

 

【老婆放心，無論你轉身多少次，你的屁股永遠在你後面，我的臉永遠貼著你的冷屁股！】

 

我一下剎住車，猛地回頭。

 

「怎麼？」

 

望著眼前這人一絲不苟的臉。

 

我：……

 

讀心前，啞巴。

 

讀心後，喇叭。

 

他有病吧？

 

Strong！

 

更愛了……

 

坐上直達總裁辦的電梯時，他冷不丁冒出來這麼一句。

 

「我不是要管你的事，不過洛雲塵回國是為了事業，你如果有其他的想法，應該慎重考慮。」

 

我實在是不懂了，他是有多怕我和洛雲塵舊情復燃？

 

「我和他已經是過去式，他回國幹什麼都和我無關。」

 

「咳咳。」

 

傅寒川輕咳了一聲。

 

雖然他周身的氣質依舊清冷，但整個人明顯看起來放松了不少。

 

6

 

不過他這種放松的狀態沒有持續太久。

 

看見我端出來的銀耳蓮子湯時，他整個人又緊繃了起來。

 

「謝謝，其實交給下人做就好了，Ṫūₓ不用這麼勞累。」

 

他面上的回答依舊冷淡。

 

【啊啊啊啊老婆又給我做了愛心湯品了！這麼貼心，不得把我吊成翹嘴~】

 

我糊塗了。

 

聽他的聲音，他是真的很喜歡。

 

可既然這麼喜歡，為什麼一口都不吃？

 

「快趁熱喝了吧，對身體好。」

 

我在來之前親自品嘗過，味道雖然比不上大廚，但怎麼也不能說難吃。

 

可他隻是蹙著眉看了一眼，然後開始找借口推脫。

 

「先放一放吧，我還有工作要忙。」

 

我真的有點生氣了。

 

為什麼，為什麼他連嘗一口都不願意呢？

 

「反正今天我也沒什麼事，那我留在這裡陪你好了。」

 

我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無視了助理詫異的目光。

 

要是換了以前我肯定不敢這樣。

 

但現在我能聽到傅寒川的心聲，多少有點有恃無恐。

 

我非要探究出個所以然來不可。

 

【老婆陪我工作，那我還怎麼工作？】

 

【想下班，想變成一隻能在所有員工頭上巡回Ṱű̂⁵拉屎的賤鳥。】

 

【我倒要看看，有這樣的頂頭上屎，他們還怎麼加班！】

 

傅寒川拿著筆的手僵在原地，手指SS捏著合同紙，半天沒落筆籤字。

 

但他的臉上硬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隨便你。」

 

好冰冷的三個字，讓我想把他的嘴堵上。

 

【哎，好想嘗嘗老婆的手藝啊，可惜我對銀耳過敏。】

 

或許是發現了我一眼也不眨的盯著他放在一旁的銀耳蓮子湯看，他的心聲來的猝不及防。

 

銀耳過敏？

 

我完全不知道！

 

所以他不碰並不是因為不喜歡，隻是因為過敏？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傻，明明傅寒川的心聲都如此直白了，我還要疑神疑鬼的。

 

可是……他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呢？

 

結婚快一年了，我們一起吃飯的時間少之又少，我怎麼可能發現得了？

 

或許是因為我的臉色變得出奇ţù⁽難看，傅寒川居然拿起了湯盅。

 

【命還能比老婆重要？別傻了傅寒川。】

 

ƭú₁下一秒，他面無表情的吹了吹，「我正好有點餓了，勉強喝一點。」

 

明明過敏還要喝？

 

他瘋了嗎？

 

【啊啊啊啊老婆的表情好可怕，她是不是以為我不喜歡她燉的愛心湯品啊？嗚嗚嗚我喜歡的，我隻是過敏吃不了……不行，不能讓老婆傷心，拼了！」

 

他的心聲直白無誤，手上動作也沒停，幾乎立馬就要把湯匙往嘴裡送。

 

這還了得？

 

我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搶走了他手裡的湯匙。

 

「咕嘟咕嘟……」

 

整整一盅都被我喝了個幹淨。

 

傅寒川一向面無表情的神色出現了一道裂縫。

 

【完了，老婆生氣了。】

 

【給大家表演一個跳樓吧，一鏡到底。】

 

【啪的一下摔成一個壓縮文件，我這不被愛的一生.zip】

 

我盯著他看了半晌。

 

「你銀耳過敏是不是，為什麼不告訴我？你長嘴是幹什麼用的Ṭṻₕ？」

 

7

 

【吃飯……偷偷親老婆的嘴。】

 

我：……

 

抽了幾張紙巾戰術性擦了擦嘴，遮住紅透的臉頰。

 

而後繼續質問他：

 

「不知道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溝通嗎？你什麼都不跟我說，藏著掖著，我們的感情怎麼能好得起來？」

 

我越想越氣。

 

如果不是因為我偶然間獲取了聆聽他心聲的能力，那麼我真的有可能跟他離婚。

 

而他呢？他是寧願跟我離婚，也不願意直白的表露感情嗎？

 

為什麼？

 

我想不明白。

 

就在我轉身想要離開時，傅寒川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我……的確銀耳過敏。」

 

「那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傅寒川沉默了，整個人氣壓都低了下來。

 

不明真相的人看見了，肯定會覺得他在發火。

 

他看著我沉默了半天，修長有力的手指撫摸上了精致的袖口，看樣子好像在緊張。

 

他有什麼好緊張的？

 

「因為……銀耳蓮子是洛雲塵喜歡的，如果我拒絕，我想你應該不會再給我送別的了。」

 

「什麼？」

 

我一臉懵。

 

「你在說什麼啊？」

 

我完全不記得洛雲塵喜歡喝銀耳蓮子湯這回事了。

 

此時傅寒川的心聲已經帶上了哭腔。

 

【我知道的，你願意嫁給我隻是因為川川類雲，那年杏花微雨，你看我也像塊冰山，才願意靠近我……如果不吃他愛吃的甜品，我還能吃什麼呢？吃點舔狗飼料嗎？】

 

「別念了！」

 

我一不小心吼了出來。

 

「嗯？」

 

傅寒川臉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驚恐的神色。

 

他甚至還伸出手摸了摸臉。

 

吼出來的我也有點慌張，我並不願意傅寒川知道我能讀心，於是連忙轉移話題。

 

「我壓根兒不記得洛雲塵喜歡吃什麼，我給你做隻是單純想要對你好。」

 

【啊啊啊啊啊！】

 

果不其然，我這句話一出來，就聽到了傅寒川心裡的土撥鼠在尖叫。

 

「你不喜歡當然可以提，我會給你做別的，但是你要告訴我。」

 

傅寒川眼裡似乎有光芒閃爍，即便隔著眼鏡也不容忽視。

 

「什麼都可以？」

 

他試探性的問了句，語氣裡有藏不住的小雀躍。

 

「什麼都可以，隻要你喜歡。」

 

我給了他肯定的答復。

 

【那我想在下面，最近健身腿好酸！】

 

我：？

 

趕緊轉移話題。

 

我嘆了口氣，「但你也要答應我，心裡想什麼要告訴我，整天裝高冷我會很難受的。」

 

「嗯？裝高冷？可你不是……」

 

傅寒川說了一半戛然而止，整個人顯得有點……疑惑？

 

「不是什麼？」

 

我等著他把話說完。

 

「我以為不苟言笑，不動聲色的男人會比較吸引你，像洛雲塵那樣的。」

 

傅寒川說完這句話，整個人都有些低落。

 

打理得一絲不苟的發絲也三三兩兩的垂落下來，看起來像淋了雨的潮湿小狗。

 

什麼跟什麼啊。

 

鬧了這麼老半天，我終於知道了症結所在——

 

他一直口不應心，居然是在 COS 洛雲塵？

 

8

 

「我已經不喜歡洛雲塵了，早就不喜歡了！你要我跟你說多少遍才夠？」

 

我無奈又著急，一時拉住了他的袖子。

 

嘶，這貨似乎有……潔癖？

 

我情急之下忘了，正準備收回手來。

 

誰料傅寒川聽了我的話之後瞪大了眼睛，直接拉住了我想要收回的手。

 

「秋秋你……說的是真的嗎？」

 

說實話，我跟他結婚這麼久，還從來沒見過他這麼失態的時候，索性把話說得更加直白。

 

「當然是真的，我早就已經不喜歡高嶺之花類型的男人了。你知道我為什麼想要跟你離婚嗎？就是因為你讓我覺得，這一段感情會重蹈洛雲塵的覆轍。」

 

結果我話音剛落，他手上的力氣就陡然加重，像是怕我跑了似的。

 

「你輕點兒，疼啊！」

 

「哦哦，對不起秋秋。」

 

他放松了力道，但語氣是少見的急切。

 

「不會的秋秋，我不是洛雲塵，我……」

 

他停頓了兩秒。

 

【快說啊S嘴看，說你愛她！說你從小就沒有老婆，沒有相關經驗……】

 

傅寒川的心聲雖遲但到。

 

終於，他心口合一了。

 

「我愛你。很愛很愛你，比你知道的還要早一些。」

 

他的眼睛紅了，就連聲音也有點微微發抖。

 

在傅寒川的敘述裡，他大四那年來我學校的體育館遊泳，突然腿抽筋了。

 

但由於接近閉館時間，所以呼救了好半天也沒人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