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藥物敷在她的傷口處，火辣的刺痛感立刻不住的刺激著神經，許卿如疼得額頭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冷汗。

看夠了她的笑話和狼狽的表演，婆婆幾人終於走了，許卿如癱坐在地上，手腳冰涼，額頭上還殘留著被強行灌藥後的冷汗。

 

她顧不上那麼多，瘋了一般的衝進衛生間，對著馬桶用手指深深地摳進自己的喉嚨。

 

幹嘔過後，黑色藥汁吐了出來，又到浴室把身下黏糊糊的膏體洗掉，她這才覺得找回了半點清明。

 

許卿如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包上。

 

她伸手拿起U盤，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最終咬了咬牙，將U盤插入電腦。

 

屏幕亮起，畫面跳轉的瞬間，許卿如的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

 

“川哥，待會兒你就要去和她求婚了，再也不屬於我，我要把這個時刻記錄下來，然後永遠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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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嬌嬌嬌笑著，然後把鏡頭轉向了眼神迷離的司陽川。

 

“都隨你，不過，看著這麼血腥的畫面，你真的有興致嗎？”

 

鄭嬌嬌的手在男人的臉上輾轉撫摸：

 

“這就需要你更努力一點了呀。”

 

好像持相機的手有些乏力，鏡頭晃動一陣過後被放置在池邊正對著幹柴烈火的兩人，以及他們身後正在直播的大屏幕。

 

畫面中的許卿如的孩子正被醫生伸進去的手往外拽著，尖叫聲刺激著溫泉中的兩人，規律的水聲刺耳得像是尖刀，一下下扎進許卿如的耳膜。

 

許卿如猛地合上電腦，大滴滾燙的眼淚砸落在電腦外殼。

 

感受到手機的震動，她麻木地拿起手機，屏幕上跳出一條鄭嬌嬌發來的消息。

 

“賤人就是命大，把你推進深水區都沒淹S你，對了，你生孩子時候是我買通醫生不給你用止痛的，你那天喊的可真慘啊，哈哈哈哈。”

 

許卿如確實被她的話刺激到了，但她很清楚現在有比傷心憤怒重要百倍的事要做。

 

深吸了一口氣，許卿如擦幹眼淚，努力暫時的忽略掉自己的心痛，迅速收拾好自己的證件，動作幹脆利落的出了門。

 

5

 

過了不多時，司陽川推開家門，玄關處一片漆黑。

 

他皺了皺眉，抬手打開燈，目光掃過空蕩蕩的客廳。

 

“卿如？“

 

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回蕩，沒有回應，心跳突然加快，他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冰冷的機械女聲讓他更加煩躁。

 

他扯開領帶，手指在手機上快速滑動，又一次撥了過去，電話終於被接起。

 

“你在哪？”

 

他幾乎是立刻開口，聲音裡帶著壓抑的焦急。

 

“在茜茜家。”

 

許卿如的聲音很輕，沒有任何情緒。

 

“好，我現在去接你。”

 

“不用了，我今晚不回去。”

 

“卿如......”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子，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她的語氣有些不對勁，聲音比剛才更加溫柔：

 

“你知道我回家看不到你有多擔心嗎？下次出門，至少告訴我一聲，好嗎？”

 

“對了，明天，是小寶的忌日，我陪你一起去祭拜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好。”

 

許卿如想起自己明天的那張機票，又扯起嘴角，語氣輕松：

 

“順便，我有一個禮物要給你，明天正好讓小寶當個見證。”

 

聽到許卿如乖順的話語，他慌亂的心頓時安定下來，恐懼感一掃而光。

 

“那明天見……”

 

掛斷電話，許卿如利索的把他拉黑刪除一條龍。

 

這才是一個小小的預告就讓你這麼不冷靜，那她很期待，當他看到自己徹底離開的時候是什麼反應。

 

許卿如走出律師事務所的大門，手裡緊緊攥著離婚文件，眼神冷冽而堅定。

 

律師的話還在耳邊回響：

 

“出軌證據已經足夠，加上結婚前的財產轉移協議，足以讓司陽川淨身出戶。”

 

她深吸一口氣，抬頭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心裡卻沒有一絲輕松。

 

就在這時，手機彈出一條消息。

 

“根據監控一路排查，孩子的屍骨最有可能在城西的垃圾場。”

 

是私家偵探發來的消息。

 

許卿如在聽到司陽川和阿海談話的那天，她就已經開始著手尋找她可憐的孩子。

 

她是一個母親，又怎麼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曝屍荒野！

 

許卿如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開車直奔城西的垃圾場。

 

垃圾場位於城市的邊緣，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氣味，刺鼻得讓人作嘔。

 

許卿如下車後，眼前的景象讓她幾乎窒息。

 

成堆的垃圾像一座座小山，蔓延到視線盡頭，蒼蠅在空中嗡嗡飛舞，地面上滿是汙穢的泥水。

 

許卿如的腳步踉踉跄跄，高跟鞋深深陷入泥濘中，但她顧不上這些。

 

她的目光在垃圾堆中來回掃視，試圖找到一絲線索。

 

“孩子……我的孩子……”

 

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眼神中滿是紅血絲。

 

她的手指在腐爛的垃圾中翻找著，很快指甲裡就滿是汙穢。

 

不一會，她的衣服就被泥水浸透，頭發凌亂地貼在臉頰上。

 

然而，垃圾場太大了，成堆的垃圾像一座座迷宮，讓她無從下手。

 

她的手指被尖銳的垃圾劃破但她感覺不到疼痛。

 

“為什麼找不到……為什麼……”

 

許卿如的聲音中帶著無盡的絕望，眼神中滿是痛苦。

 

就在這時，許卿如的手機開始連續的震動。

 

她麻木地站起身拿出手機，映入眼簾的是鄭嬌嬌發來的N張照片。

 

她剛要把她也送進黑名單，卻發現這些照片，總讓她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她身上穿著的睡衣，好像是她的，她背景裡躺著的床，好像也是她的！

 

許卿如剛說自己今晚不回家，司陽川就瞞著她迫不及待的把鄭嬌嬌領回家金屋藏嬌？

 

司陽川和鄭嬌嬌這對渣男賤女，她一點都不在乎，但是一想到鄭嬌嬌與司陽川可能在她的床上幹的事情，頓時又覺得無比反胃。

 

許卿如直接蹲在地上，扶著一個破爛的垃圾桶幹嘔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當她雙指放大來看，竟然在照片的角落發現了更多細節，瞳孔猛的收縮。

 

原本放著她S去孩子牌位的櫃子上空空如也，而另一張照片的一角，露出了一部分壁爐，裡面正在燃燒的是一塊小小的黑木板。

 

上面的字是她親手刻上去，日日撫摸的，怎麼能不認識！

 

這一下，她徹底確認，鄭嬌嬌竟然用她孩子的牌位當柴火燒！

 

再看著照片上手裡端著紅酒，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的鄭嬌嬌，許卿如頓時怒火中燒，耳邊好像能聽到孩子在哭泣。

 

她怎麼能忍受孩子唯一和她有關聯的東西也消失在世界上。

 

許卿如猛地站起身，腳步踉跄地啟動了車，眼神中滿是S氣，她恨不得把那個女人千刀萬剐！

 

油門一腳到底，儀表盤上的指針瘋狂右擺，60，80，100......

 

她顧不上身上的臭到發酸的味道和流到眼睛裡刺得她生疼的汗。

 

快，再快！

 

寶寶別怕，媽媽來了……

 

6

 

許卿如衝進別墅時，壁爐裡隻剩下一堆灰燼。她跪在地上，手指顫抖著撥開那些灰，卻連一塊完整的木屑都找不到。

 

“你瘋了嗎？”

 

她猛地轉身，一把掐住鄭嬌嬌的脖子。

 

“你就這麼恨我？你也要當母親的，就連一個牌位都不肯放過？！”

 

鄭嬌嬌被她按在牆上，卻笑得肆意。

 

“牌位？呵，許卿如，你那個短命鬼孩子也配和我的孩子比？”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