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蘇倩見沈凌不信她的話，大概是覺得沈凌在包庇我，落了她的面子，她惱羞成怒地喊道：「她就是在翻白眼！

 

「沈凌哥哥，你不信我？！！」

 

蘇倩的大喊大叫讓夜戰了一通宵的沈凌有些頭痛，他一把甩開蘇倩，讓人把對方趕出去。

 

「沈凌哥哥，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懷了你的孩子。」

 

9

 

蘇倩最後被趕出了沈家。

 

而我聽到她的話，在沈凌無所畏懼的神情下，拉住他的衣角，不讓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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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大概是覺得這會兒的我應該黯然傷神默默哭泣，所以沒有防備地被我拉住，差點絆了一跤。

 

「你幹嘛呢？」

 

「誰允許你碰我的？放開你的髒手！」

 

「老子累S了，沒空看你這張晦氣的臉！」

 

沈凌想甩開我的手，而我卻先行一步松開手，然後拿出我的手機，啪啪打字。

 

「又想說什麼了？」

 

「不會是想勸我回頭是岸吧？」

 

「勸你收起你的天真，這都是……」

 

不可能三個字還沒說出來，我就已經把手機裡打出來的字擺在他面前。

 

「離婚？」

 

「你要離婚？！」

 

沈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手機的屏幕。

 

我點點頭，「啊啊啊」三聲。

 

「你要和我離婚？」

 

沈凌又重復一遍，像個復讀機一樣，而我則又配合著他點頭。

 

「你想得美！我不會和你離婚的！」

 

沈凌莫名其妙地惱羞成怒，紅著眼睛把我的手機摔在地上，大步上樓。

 

我看著地上摔碎的新手機，有些無語。

 

什麼玩意兒？

 

離婚不是正合他意？

 

10

 

可能是離婚這幾個字刺激到他了，沈凌從那之後，每天都很自覺地準點回家，就算要加班，也會在天亮前趕回家，睡個覺，早上趁我吃早飯露個面。

 

「你想離婚？做夢！」

 

在我再一次打出離婚兩個字給他後，沈凌又雙叒叕一次摔碎了我的手機後，惡狠狠地威脅我：

 

「這段時間還不滿足？」

 

「又在耍什麼脾氣？」

 

「我不是按時回家了麼？」

 

「你再鬧，下次就真離婚了。」

 

沈凌氣衝衝地上班，留下我繼續看著地上的手機殘骸撇嘴。

 

男人就是賤得慌，當初像皇帝一樣供著他，愛著他，倒是不珍惜，現在我說要離婚了，倒是開始回頭是岸了。

 

可惜我不要了。

 

就連真相，我都懶得說。

 

因為我怕他真的回頭是岸。

 

又一次和沈凌不歡而散後，我在沈家一眾下人的冷眼下，上樓畫畫。

 

因為不能說話，我也討厭和人打交道，在過去白家給我找的一眾老師裡，有個老師見我可憐，和我說可以畫畫。

 

從此，我就開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自拔。

 

而這廂我沉浸在自己的畫畫世界裡，另一邊，白珊珊回來了。

 

11

 

我發現白珊珊回來，是因為沈凌又開始夜不歸宿了。

 

本以為是因為那次的不歡而散，我再提離婚的事觸了沈凌的霉頭，可是沒過多久，趙管家就帶人來到了我畫畫的小房間，還把我的畫作和畫具全部扔了出去。

 

在我「啊啊」的阻止下，我看到我的心血和我的孩子們全部被扔到了樓下的泥土地裡，染上了泥土。

 

我憤怒地瞪了趙管家和其他人一眼，起身跑到樓下。

 

正當我收拾自己的畫作時，沈凌出現了。

 

他一腳踩在我的一幅畫上，狠狠地碾了碾。

 

「畫的都是什麼？

 

「你人殘疾，腦子也是壞的？」

 

沈凌告訴我，白珊珊回來了。

 

「原來珊珊是得了重病，又發現自己的姐姐也愛著自己的未婚夫，出於善良才悲痛離開。」

 

「但是她太愛我了，還是被我找到了。

 

「我要你捐腎給珊珊，就當贖罪了吧。」

 

放屁！她得的是尿毒症要捐腎嗎？！

 

沈凌自顧自說話，然後拉著我往醫院去。

 

「隻要你肯捐腎，以後我就扶你做小的，以後你們姐妹一起嫁給我。」

 

我嘔！

 

可能是因為被沈凌的話惡心到了，我腦袋突然清醒過來。

 

於是我打字：【我可以成全你們。

 

【但是我有要求。】

 

「什麼要求？除了不可以不讓我和珊珊在一起，我都能答應。」

 

【我要你帶我去看病。】

 

「你有病？」

 

我繼續打字：【我要開口說話，我不是天生就是啞巴。】

 

「行。」

 

12

 

我並不是一出生就是個啞巴。

 

是因為出了一些意外，爸媽又不想我公之於眾，所以選擇藏著掩著不讓我去看病，這才變成啞巴的。

 

我相信現代醫學，我相信奇跡。

 

「等你捐腎完了，我就帶你治。」

 

沈凌說得很幹脆。

 

可是我才不要。

 

我再打字：【不，我要先治好病，再捐腎！】

 

「你不要得寸進尺，女人！」沈凌看完我的話，咬牙切齒地威脅我。

 

「你現在就去！你要是敢耍我，我就和你沒完！」

 

沈凌說得很嚇人。

 

可是我報警了。

 

再厲害的沈家，也是沒辦法和國家抗衡的。

 

在警察的監督下，我和沈凌籤訂了協議，必須得先治我的病，才能捐腎。

 

「你贏了，我們現在就去治病。」

 

沈凌恨恨地看著我。

 

而我則很期待自己再次開口說話的那一天。

 

如果能說話，就算要我一顆腎，也沒問題。

 

13

 

在我治病的期間，發生了一些事。

 

白珊珊發現沈凌沒有急著把我推到她面前，要我捐腎，她害怕沈凌真的被我奪走，所以有些著急。

 

當初她會突然失蹤，就是怕自己真的和沈凌結婚後，哪天沈凌看到我，會暴露過去的謊言。

 

所以她策劃了一場失蹤，一場因為善良而委屈自己，讓自己姐姐得償所願的大戲。

 

等時間差不多了，她再出現，既能給自己爭一個善良美麗的好名頭，又能借這場失蹤讓沈凌討厭我這個正主，一石二鳥。

 

我當初會發生意外無法出聲，也有白珊珊的一份力。

 

白珊珊一直很害怕自己是被拋棄的那一個，所以永遠想壓我一頭。

 

沈凌因為白珊珊耍脾氣，怕再次被白珊珊拒之門外，所以偷偷來到了白珊珊的病房門口。

 

卻聽到白珊珊正和她的爸媽說話。

 

「怎麼辦啊，爸。

 

「沈凌不會已經知道當初陪他的那個人不是我，是白燃燃了吧？

 

「我和他說得了絕症，急需白燃燃的腎，可是每次提到這件事，沈凌都會顧左右而言他，不肯讓白燃燃捐腎給我！」

 

「爸，媽，沈凌不會知道我在騙他了吧！他不會也知道我根本沒病的事了吧？」

 

大概是認為此刻沒有其他人，白珊珊因為焦急而略顯大聲的說話聲透過門縫傳得一清二楚。

 

沈凌聽完白家父女三人的話，悄悄離開。

 

我不知道這件事。

 

隻感覺從某次沈凌去過醫院後，他就變了。

 

沈凌開始用心找國外的知名專家，花重金，隻求一定能夠讓我成功再次說話。

 

他還在某次問診完後，問我：

 

「你是不是在白家過得不好？」

 

「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不能說話嗎？」

 

沈凌問得很小心，生怕會觸到我的傷心事。

 

可是我並不會。

 

我也懶得和他分享我的委屈。

 

見我無視他，沈凌也不像以前那樣惱羞成怒，他隻是握住我的手，不顧我的掙扎，和我保證：「以後有我在，你再也不會受傷了。」

 

我無語，翻白眼。

 

【不會受傷？那是誰讓我捐腎的？難道捐腎不是受傷？勸某些人不要忘了這事，不要太雙標。】

 

我就是想氣一下沈凌，想讓他松開抓著我手的手，但是沈凌並沒有生氣。

 

沈凌更用力地握住我的手，和我說道：

 

「不會的，燃燃。」

 

「我們不捐腎，我也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

 

什麼玩意兒？

 

他發燒了？失憶了？被奪舍了？

 

我想伸手碰他的額頭，看他是不是燒糊塗了，但是剛伸手，又縮了回去。

 

主要是怕髒。

 

14

 

沈凌和我說要和我一起組個家，我聽完他的話冷笑一聲。

 

當初我想要組一個小家的時候你不要，現在我不要了，你卻要了？

 

告訴你，晚了！

 

我不要了！

 

我一開始隻是以為沈凌是發癲了，被奪舍了，腦子不清楚了，直到他和我回憶那段艱苦歲月。

 

「燃燃，你看這個。」

 

沈凌拉著我來到沈家花園的一角，那裡有塊石頭壘砌而成的石碑一樣的東西。

 

我看到那個像石碑一樣的東西，心頭一跳。

 

不好，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沈凌自從拉著我來到這裡後，就一直在默默注視我的神情。

 

他看到我突然一愣的表情，立馬向我解釋：

 

「你想起來了！是的，這是小白的墓碑。」

 

「那一年我因為小白的S，一個人默默在公園裡哭泣，是你發現了我，陪伴我，我才得以走出了小白離開我的悲傷。」

 

「後來，我偷偷瞞著媽媽，把小白的屍體撿了回來，我把小白葬在了這裡。」

 

「我本來想告訴你的，可是你總是突然就找不到身影，總要過好久才能再來見我……」

 

「後來再遇到你的時候，你好像變了，和你說小白的事，你也隻是和我說節哀……」

 

沈凌和我說了很多，而我的腦子裡隻有：

 

【啊，完蛋了……】

 

【沈凌知道我才是正主了, 那以後我要提離婚，他還能同意嗎？】

 

答案肯定是不能的。

 

很明顯, 困在過去那個美好記憶裡的, 不止我。

 

還有沈凌。

 

他和曾經的我一樣，一直困在過去, 愛著那個記憶裡美好的對方。

 

所以他能因為假冒我的白珊珊的失蹤而遷怒於我。

 

也會因為為了替假冒我的白珊珊報仇，為了替她做主，所以不惜以自己的身體為代價, 也要折磨我。

 

真是……

 

惡心！！！

 

我呸！

 

別來沾邊！

 

但很明顯, 這樣病態的沈凌，在知道我才是那個小女孩後，是不可能放過我的。

 

救大命。

 

我面無表情地聽他回憶過去, 而沉浸在過去裡的沈凌, 也隻是把我的不對勁當成了喜極而泣。

 

神經。

 

15

 

然而, 我沒辦法離開。

 

主要是饞沈凌給我找的那個能治好我啞巴的醫生。

 

這麼多年了, 我有多渴望自己重新恢復聲音, 隻有我自己明白。

 

而現在, 這份願望，即將成為現實。

 

於是我隻能暫且犧牲自己的美色。

 

順便看沈凌替我向白家報仇。

 

別的不說，沈凌是一條好狗。

 

很好用的狗。

 

我看著在沈凌的手筆下, 白家頃刻間覆滅，然後看著曾經的父母跪在沈凌面前，求放過他們，又看到他們四處奔走, 隻為了求得援手。

 

可是沒有人會幫他們。

 

而破產後的負債累累, 讓他們不得不夾著尾巴，偷偷藏在鄉野裡, 就像曾經的我一樣。

 

隻能永遠被禁錮在一間漆黑的小黑屋裡，偷偷看外邊的陽光。

 

隻不過，那時候他們懶得管我, 所以我還能偷跑出去，而如今的他們，被高利貸的人看著, 根本不敢偷偷出現。

 

至於白珊珊。

 

她進監獄了。

 

當年就是她把我推到河裡, 害我發不出聲。

 

而聽到我告狀的沈凌, 隻會替我做主，於是白珊珊背負了一個子虛烏有的罪名，坐牢了。

 

隻剩下最後一步了……

 

16

 

在我終於恢復聲音後，我和沈凌說：

 

「我想以自己的名字，和你正式結為夫妻。」

 

於是沈凌同意和我離婚, 再重新結婚。

 

為了表現出他對我的愛意, 他還把自己一半的家產給了我當做賠禮。

 

可真等到離婚那天，我拿著到手的錢，冷笑一聲。

 

我說：

 

「沈凌，我嫌你髒, 我嫌你眼瞎。

 

「如果能回到過去, 我一定會和那時的你說：你的確是你爸的兒子，你和他一樣偏執，一樣有病！」」

 

「沈凌, 我騙你的，我不會再和你結婚。因為你不配得到我的愛。」

 

沈凌最討厭別人說他像他爸了。

 

他爸的出軌害他的童年蒙上了陰影。

 

我的話直戳他的心窩子。

 

然後留下愣在原地的沈凌，我瀟灑離開。

 

遠走高飛。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