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S的那天,公司群正在刷屏「恭喜王總喜提保時捷」。
凌晨三點的熒光屏吞掉我最後一口陽氣時,我還在計算這個月全勤獎下來了夠不夠還房貸。
「喻熙,女,二十六歲,S因:過勞猝S。」牛頭扒拉著平板,鎖屏壁紙是一隻貓的照片,「根據《地府新魂管理條例》,生前有飼寵關系者可享寵物接引服務——」
靈魂離開軀體,我跟著牛頭馬面,一路飄到陰曹地府。
來接我的是生前養過的小貓。
1
顯示屏的藍光熄滅時,我的視網膜上還殘留著財務報表的殘影。
工位對面那盆蔫頭耷腦的綠蘿突然抖落幾片黃葉,我以為是空調冷風,直到看見自己的手指穿透了馬克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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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頭劃著平板突然笑出聲,肘擊身旁的馬面:「快看S亡回放,這位在心率歸零前,手指還在鍵盤上痙攣地按 Ctrl+S!」
牛頭馬面看著監控裡我抽搐的手指,電子鎖鏈抖得哗啦啦響:「牛馬!」
陰司的霧氣被一聲悽厲的貓叫刺破,貓撕心裂肺地喊:「媽!媽!你怎麼來了!」
是我兒!貓連滾帶爬地跑過來,爪子拍得我壽衣哗啦啦響,我彎腰把貓拎起揣到懷裡。
我邊哭邊喊,眼淚鼻涕糊了滿臉:「貓!貓!媽想S你了!」
貓用腦門抵著我下巴來回磨蹭:「媽!貓也想你!」
貓謝過牛頭馬面,把我帶回家。
走前摸出兩枚金元寶,精準彈進牛頭馬面的袖口。他倆咳嗽著轉身。
2
貓爪扒拉櫥櫃,貓薄荷碎屑從櫃縫簌簌飄落,空罐頭叮叮當當滾出來。
他在櫥櫃裡翻翻找找,想要找點我能吃的東西。
貓沒找到,隻能轉回來給我倒過期貓糧:「媽!你剛來咱家,家裡沒啥吃的,你先吃這個墊墊,貓一會兒給你買!」
貓糧聞起來香,吃起來沒味兒。
我往嘴裡丟了兩粒,嚼得嘎嘣脆。
3
貓帶我出門買人糧。
他的眼睛在暮色裡灼灼發亮:「媽!在人間是人養貓,在陰間是貓養人!媽,我來養你!」
貓蹦蹦跳跳,尾巴高高翹起。突然,他的腳下「咔嗒」一聲。
「媽!媽!我踩井蓋了!快拍我三下屁股!不然我會倒霉的!」貓大驚小怪,前爪SS扒住我褲腳。
我翻了個白眼,蹲下來拍貓屁股。
貓撅起屁股:「Oh~法克~oh~god~」
我:「……」
4
貓帶我去超市。
貓在貨架前跳來跳去。讓我想起幾千萬年前,我還是一隻熱帶雨林裡的嗎嘍,用藤蔓在森林裡蕩來蕩去。
我喊貓:「貓!這邊有貓條和凍幹!你之前可喜歡吃這個啦!」
貓看過來。他咂咂嘴,抖了抖胡須,露出不屑的神情:「我才不喜歡這個呢!」
貓扭頭就走,尾巴尖掃過印滿爪印的包裝袋。
「媽!這邊有人條!你之前特別喜歡吃這個!」貓指著奶茶兩眼放光。
媽媽的笨蛋小貓。
5
走出超市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暮色像融化的太妃糖裹住樓群,塑料袋提手在我掌心勒出紅痕。
拐過第七個電線杆,花壇枯枝叢突然發出窸窣響動。
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從冬青後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張青白面孔。
我嚇得魂飛魄散:「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貓站住腳步,朝我翻了個白眼。
他把購物袋頂開,從裡面叼出一個餅放到那個男人的手上,熟絡地蹭男人的手。
我靠在電線杆上小聲陰陽怪氣:「幾年不見,你在外面有狗了。」
「狗」的聽力很靈敏,他連忙擺手,褴褸的衣擺掠過冬青叢,發出類似哭號般的沙響:「不是的,不是的,我是流浪人,你的貓隻是偶爾給我投喂點吃的……」
男人攥著餅落荒而逃。
貓尾巴尖在地磚上拍出細碎的灰塵。
他仰起毛茸茸的下巴,胡須隨著控訴輕輕顫動:「媽,你這是幹什麼!你知不知道沒有主貓的野人是很可憐的!我一直投喂流浪人,就是想著,萬一有一天你流落街頭,我不在的時候,也有貓能來喂喂你……」
看著貓一張一合的小嘴,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指尖陷進溫熱的後頸皮,那句未說完的話便化作呼嚕聲滾出來。
掌心裡傳來細微震顫。
貓哼哼唧唧:「哼,暫時原諒你。」
6
貓帶著我參觀他重金購置的老破小學區房。
走進臥室,貓蹦上掉漆的床頭櫃,在一個漂亮精致的相框旁坐下。
他抬起爪子戳相框:「媽!你看!我抓了 100 隻老鼠鬼,才換來了你的照片!」
照片上的我抱著貓,牙齦都笑成粉紅色。
我很驚訝:「啊?你之前不是很害怕老鼠嗎?」
貓才不理我。他抖抖耳朵,裝聽不見。
我摩挲著相框,猝不及防地被蓬松大尾巴掃了滿臉。
貓已經蹦到褪色的碎花床單上,爪子勾著個褪色的羊毛毡掛件——那是我用梳下來的貓毛戳了整整一個月的羊毛毡小貓。
貓得意地豎起飛機耳。
「媽!你看!我賄賂了牛頭五百冥幣!才讓牛頭去人間的時候把它給我帶下來的!」
我快氣哭了,揪住它後頸皮咬牙切齒:「是你偷走的哇!你走了以後,我每天都看著它睹物思貓。有一天它突然不見了,我還專門請了個假,在家裡找了幾天都沒找到。嗚嗚嗚嗚嗚嗚……你知不知道請假一天要扣多少工資啊!!!」
溫熱鼻尖突然貼上我的眼角,帶著熟悉的臭臭的小貓味。
貓用頭蹭我的眼淚:「媽!」他把腦袋拱進我頸窩,呼嚕聲震得我眼眶發酸,「你想貓,貓也想你啊!」
我擤鼻子:「我什麼時候說想你了。」
7
空調外機在窗外嗡嗡震動,二手床墊彈簧硌著腰眼。
我和貓陷在褪色的藍印花被褥裡。
貓說:「媽,別貓的人都有名字,我也給你起個名字吧?」
我抽抽嘴角:「倒反天罡!都是人給貓起名字,哪有貓給人起名字的道理?」
貓跳起來:「那是你們人間的規矩!現在到了陰間,你就得聽我的!」
貓很興奮:「我給你賜名『媽媽』,怎麼樣?」
我無語地問貓:「那我叫你什麼?」
貓高高興興地鑽到我懷裡:「現在是我養你了,我是你的主人!叫爸爸!」
我:「?」
貓很高興,他一邊打呼嚕一邊踩奶:「咱倆以後各論各的!我管你叫媽,你管我叫爸!」
月光突然被烏雲吞沒,我抄起拖鞋時他已經蹿上冰箱。
三塊錢買的塑料蒼蠅拍斷成兩截,柄端還粘著兩根浮毛——那是貓負隅頑抗的罪證。
8
我問貓:「沒有我的這幾年,你過得怎麼樣?」
貓支稜起來:「妙鮮包算什麼!現在頓頓佛跳牆打底,下午茶要配 82 年的木天蓼酒!」
他神採飛揚:「你之前不讓我吃人飯,現在好了,我每天都吃香的,喝辣的!」
我生氣:「當年誰腸胃炎打三天吊針?不讓你吃人飯是為了你好!你活著的時候皮毛油光水滑的,現在變成小貓鬼了,毛幹枯得和草一樣!」
貓縮成小小一團,他嗫嚅道:「這明明是最新潮的做舊款……」
9
被子裡探出半隻尖耳朵,琉璃眼珠偷瞄我氣得發顫的嘴角。
我嘆了口氣,把他撈回懷裡抱好。
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貓率先打破沉默。
他張大嘴,打了個哈欠。
我眼疾手快地把手塞到貓嘴裡戳他嗓子。
貓小心地把手指頭吐出來:「媽!你怎麼老這樣!」
我哈哈大笑。
10
梅雨季的暴雨總在子夜叩窗。
我夢見了第一次見貓的時候。
也是在這樣一個下雨天,貓還隻是一隻孱弱的渾身湿漉漉的小貓崽兒,兩隻肥碩的大老鼠拖著貓的尾巴,不知道是不是要把他拖到老鼠洞裡。
「住嘴!」我跺腳虛張聲勢。
森森白齒泛著寒光,綠豆眼淬著幽綠。
當老鼠弓背躍起的剎那,我閉眼抡起雨傘胡亂揮舞。
金屬傘骨撞上硬物的悶響混著悽厲的一聲「吱——」,再睜眼時隻剩水窪裡漂浮的鼠須與一隻貓貓蟲。
我顫抖著捧起那團冰涼的生命,掌心肌膚傳來微弱的搏動。
小東西突然睜開藍膜未褪的眼睛,粉嫩的舌頭舔舐著落在我虎口的雨水。
我脫下外套,把小貓裹起來帶回家。
我把電熱毯調到最高檔,每兩個小時喂一次奶,把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
從此以後,我與小貓相依為命。
我再也不是沒有貓的野人了。
11
醒來時,雨已經停了。
空調外機在夜色裡嗡嗡作響,我頂著雞窩頭從被窩裡鑽出來。
貓正蹲在我面前洗臉。
我頂著亂糟糟的頭發靠在床頭陰陽怪氣:「喲,這麼晚了還梳妝打扮,準備去見誰家的小母貓呀?」
貓翻白眼:「我得去打工,這樣才能養活咱倆!」
對哦,貓是夜行動物,他要晚上上班。
我扒拉著粘在嘴角的頭發,虛偽地與貓客套:「你吃不吃飯呀?吃點東西再走吧?」
貓一邊搖頭一邊往門口走:「公司會管飯的。」
喲,小貓還有公司啦!
我趿拉著拖鞋追到玄關,看見它蹲在樓道聲控燈下與我告別,影子被拉得老長。
我有一種「孩子終於長大了」的驕傲感:「什麼公司呀,小貓真棒!出門在外大大方方的啊!好好幹!別給媽丟臉啊!」
貓很驕傲地挺起胸脯,像一隻小獅子。
他叼出塑封工牌,工牌照片上的貓臉 P 得賊尖。
貓大聲回答:「捕鼠公司!」
捕鼠公司好啊!捕鼠好啊!比我原公司那種萬惡的資本家好多了,還管飯呢!
等等,管飯?
我尖叫:「你!吃!老!鼠!啦!」
我再也不要親貓嘴啦!
12
清晨六點的陽光剛爬上防盜窗,樓道裡傳來窸窸窣窣的抓門聲。
貓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來了。
我出門迎接貓,他噠噠噠跑過來。
貓丟下一朵花:「媽!這是我賞你的!」
媽媽的好小貓!
我把貓抱起來吸:「下班了還記得給媽媽帶禮物!媽媽親親!木啊!」
一股S老鼠味兒。
不對。
yue——
13
貓一直都有送禮物的習慣。
他在幼年時會抓來撲稜蛾子獻給我。
長大後會把抓來的大蟑螂放我床頭。
我的狐朋狗友們都說,貓通人性。
我和貓說:「貓!你要是通人性,你不要給我抓蟑螂了!你去給我叼兩百塊錢回來!」
貓叨我一口。
那好吧。我退而求其次:「貓!你給我把碗洗了!」
貓跳過來給我兩個大逼鬥。
不通人性的壞貓!
14
在外面唯唯諾諾裝了一夜孫子的貓,在回家後終於挺直了腰板。
呵,男貓。
他頤指氣使:「抱我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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