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華夢月拽著宋思哲進了旁邊的休息室，欺身擋在他的面前。

　　“宋思哲，如果當初你沒有出軌，那今天的這一切都是你的，你現在一定很後悔吧！”

 

　　後悔嗎？

 

　　如果他當初沒有答應做試藥者，那他就不會度過那暗無天日的三年，也不會落到將S的下場。

 

　　可是他看著眼前活生生的華夢月，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抬眸對上華夢月的目光，目光堅定地說道：“不，我不後悔！”

 

　　“為什麼？”華夢月握著他的肩膀怒吼道：“你當初為了錢拋棄我，現在我有錢有勢，你為什麼不後悔！”

 

　　宋思哲推開華夢月，用冷淡的聲音壓制內心無盡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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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為什麼，我從來不會對自己做過的事後悔。”

 

　　說完，他從包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到華夢月面前。

 

　　“這裡面還剩下6萬4還給你，從現在開始我不再是你的佣人，華夢月，我們的關系結束了。”

 

　　一瞬間，華夢月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宋思哲摟著沈妍，站在她的面前，也是這麼冷漠無情地說道：

 

　　“華夢月，我已經不愛你了，從今天開始我們的關系結束了。”

 

　　見華夢月不說話，宋思哲直接把卡塞進她的手中，轉身離去。

 

　　他怕再待下去，他心中的感情就要壓抑不住了。

 

　　手剛握住門把，華夢月從身後衝過來，直接摟住他的腰，將他抵到牆邊。

 

　　“宋思哲，你以為我還是三年前的那個傻乎乎的華夢月嗎？你想走就走，想把我拋下就把我拋下嗎？”

 

　　看著華夢月越來越靠近的臉龐，他的心中慌成一片，“你想做……”

 

　　話還沒說完，華夢月已經抬起他的下巴，狠狠吻了上來。

 

　　“唔……”

 

　　宋思哲劇烈掙扎，卻被華夢月摟得更緊，唇瓣被咬破，血腥味在兩人口中蔓延。

 

　　房門忽然被推開，葉嘉澤身著新郎服站在門口。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屋內的兩人。

 

　　喪失的理智回籠，華夢月放開宋思哲，目光愧疚地看向葉嘉澤，“阿澤，我……”

 

　　葉嘉澤連連後退幾步，轉身向外跑去，華夢月立刻追出去。

 

　　宋思哲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幹了一般，沒了華夢月的支撐，順著牆壁滑倒在地。

 

　　他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臉頰，眼淚還是順著指縫流出，他能感覺到華夢月對他還有愛，可是他不能回應。

 

　　他就要S了……

 

　　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他和華夢月……

 

　　葉嘉澤跑出了店裡，在馬路上穿梭，一輛飛奔的汽車對著他疾馳而來。

 

　　華夢月眼疾手快地將他拉住。

 

　　葉嘉澤甩開華夢月的手，還要往車流衝去，“你為什麼要救我？讓我去S，這樣你就能光明正大和宋思哲在一起了。”

 

　　華夢月緊緊抱住葉嘉澤將他抱到一旁，“阿澤，你聽我說。”

 

　　葉嘉澤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我不聽我不聽……”

 

　　可華夢月的聲音還是傳入他的耳中。

 

　　“阿澤，本來我是真的打算要和你結婚的，可是從宋思哲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不受自己控制了。”

 

　　“我恨他，可我更愛他，如果我現在再和你結婚，這對你也很不公平。”

 

　　葉嘉澤淚流滿面看向華夢月，“夢月，我不要公平，我隻要和你在一起。”

 

　　“宋思哲根本配不上你的愛，他在你最無助最需要他的時候，離你而去，是我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夢月，你為什麼不能多看看我？我喜歡你整整五年了。”

 

　　“可是我愛宋思哲十八年了，從我七歲和他在孤兒院的第一次見面，他遞給半夜偷偷哭泣的我一塊糖果開始，我的心中就有了他的身影。”

 

　　“哪怕他曾經拋棄我，我也從未忘記過他。”

 

　　“阿澤，對不起，是我配不上你。”

 

　　葉嘉澤崩潰大喊，“夢月，你清醒一點，宋思哲根本不愛你，他隻是為了你的錢。”

 

　　華夢月眼神中透露著對愛的一腔孤勇，“就算他是為了我的錢，那我也認了。”

 

　　她隻會慶幸自己現在有錢，終於能夠給宋思哲想要的一切了。

 

　　華夢月帶著失魂落魄的葉嘉澤回到婚紗店，正準備開口跟宋思哲坦白自己內心的情感時。

 

　　宋思哲卻率先說道：“華總，之前是我和沈妍吵架了，我才回來找你的，剛剛沈妍打電話來跟我求和了，還給我訂了回M國的機票，我已經決定回去了。”

 

　　“你和葉先生的婚禮我就不參加了，在這裡祝賀你們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此刻的華夢月心中憤怒到了極點，整個人反而顯得異常平靜。

 

　　“宋思哲，一直以來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麼？”

 

　　宋思哲忍著心痛，嘴角浮現出一絲嘲弄地笑，“華總，一定要我說得那麼明白嗎？”

 

　　“說。”

 

　　“當然是備胎嘍！之前我和沈妍分開了，我才想回頭抱你這棵大樹，現在沈妍回頭來跟我和好，我當然要選擇自己喜歡的人了。”

 

　　“其實華總也不是不好，隻不過嘛，床事上太過保守，我還是喜歡沈妍這種玩的花的，才能滿足我！”

 

　　華夢月抬手一巴掌狠狠打在宋思哲的臉上，“宋思哲，你真是賤骨頭！”

 

　　宋思哲抬手捂住自己的臉頰，聲音哽咽地說道：“沒錯，我就是賤！這一點華總三年前應該就知道了。”

 

　　說完，他抬腳就要離開。

 

　　華夢月抬手攔住他的去路，“宋思哲，把我的手鏈還給我，從今以後我希望再也不要看見你了。”

 

　　宋思哲頓住腳步，從手腕上取下那個被他踩碎，又被他修復的貝殼手鏈。

 

　　華夢月接過手鏈再次毫不留情地將貝殼踩個粉碎，再無半點修復的可能。

 

　　宋思哲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他淡聲問道：“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華夢月冷聲道：“我也有一樣東西要還給你，你收了之後，從此以後你是生是S都跟我再無關系。”

 

　　“好。”

 

　　他等得就是這句話，他要他S了之後，華夢月依舊健康、快樂、平安、幸福的活下去。

 

　　華夢月低頭對葉嘉澤輕聲說道：“阿澤，你在這裡等我一會，我很快回來。”

 

　　她鄭重許下自己的承諾，“等回來之後，我的心中隻有你一人，也隻愛你一人。”

 

　　葉嘉澤能感覺到華夢月說這話的時候有多認真，他重重點頭。

 

　　“我等你。”

 

　　華夢月開車帶宋思哲來到了京市最大的糖果店。

 

　　“把店裡所有的糖果，全部給我拿出來。”

 

　　店員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求，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小姐，你確定是全部嗎？”

 

　　華夢月從拿出一張黑卡扔到店員面前，“沒錯，是全部。”

 

　　沒一會，倉庫成袋成袋的糖果，全部搬到了兩人面前。

 

　　華夢月拿起一大袋倒在宋思哲面前。

 

　　“宋思哲，七歲那年，你送我一顆糖，拿走了我的心，現在我以千倍萬倍的糖果還給你，把我的心贖回來。”

 

　　宋思哲指甲嵌進掌心掐出道道血痕，硬著聲音道：“好，華夢月，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了。”

 

　　“沒錯，兩不相欠。”

 

　　華夢月沒有再多看他一眼，決絕的轉身離開。

 

　　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人流中，宋思哲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拆開地上的糖果一顆又一顆塞進嘴巴裡，直到塞得整個人都吐了起來才罷休。

 

　　他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把這幾年的委屈痛苦，和對華夢月壓抑的愛意，全部通過哭聲發泄出來。

 

　　最後，他拜託店員把這些糖果全部打包送給京市孤兒院的小朋友。

 

　　第二天，宋思哲買了機票，奔赴他給自己預約的葬禮地點，普羅旺斯。

 

　　他預約的是花葬，S後骨灰撒在普羅旺斯的薰衣草花田之中。

 

　　準備上飛機的前一刻，大屏幕上在播放一條關於車禍的新聞。

 

　　宋思哲一眼就認出那輛被撞得面目全非的車子是華夢月的。

 

　　他當即腦子裡一片空白，然後向醫院奔去。

 

　　一路上宋思哲不停地撥打華夢月的電話，卻始終沒人接聽。

 

　　他在心中向上蒼祈禱懇求，讓華夢月平安無事，他願意用自己的一切作為代價。

 

　　宋思哲趕到醫院的時候，劉醫生滿臉嚴肅地對葉嘉澤說道：“患者經過搶救，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可他的雙眼遭到撞擊，眼角膜嚴重破損，醒來後將會失明。”

 

　　葉嘉澤如遭重擊，雙手抓住醫生懇求道：“醫生，求你們一定要治好他，眼睛對他非常重要，她不能失明……”

 

　　“想要治好她，除非進行眼角膜移植，可現在醫院並沒有眼角膜捐獻者。”

 

　　“我捐！”

 

　　宋思哲衝到劉醫生面前，急切說道：“我，我願意捐獻眼角膜，請你立即手術。”

 

　　劉醫生蹙眉道：“宋先生，眼角膜不可以活體捐贈。”

 

　　他急切說道：“你知道的，我已經活不了幾天了……”

 

　　劉醫生面色嚴肅道：“就算你命不久矣，可醫院也沒有從活體上取眼角膜的先例，這從法律道德上都是不允許的。”

 

　　宋思哲直接從一旁的託盤上搶過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對準自己的脖子。

 

　　“如果一定要我S了才可以捐獻，那我現在就S給你們看。”

 

　　最終經過協商，和宋思哲籤署免責協議後，醫院同意做手術。

 

　　宋思哲松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葉嘉澤說道：“請你不要告訴華夢月，眼角膜是我捐贈的。”

 

　　葉嘉澤腦中滿是困惑，“這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要S了？”

 

　　忽然想起電視上看的那些狗血偶像劇，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當年你真的是因為錢才出軌背叛夢月的嗎？”

 

　　宋思哲臉上露出一絲淺淡的笑容，“葉先生，以後請你好好照顧華夢月。”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裡，宋思哲和華夢月躺在相鄰的兩張床上，他伸手牽住華夢月的手掌，與她十指

 

　　相握，喊出了一直隱藏在他心底的稱呼。

 

　　“月月，我很開心能在S前，再為你做最後一件事情。”淚水順著他的眼角流下，“月月，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