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志願者小女孩聽到後也為我們高興，我們在手機上付錢後，她便積極地說要幫我們去取藥。

看著小女孩的身影，老伴抹了抹眼淚，哽咽道：「一個陌生的小女孩都比我們養了幾十年的女兒對我們好，可見我們的教育有多失敗啊。」

 

他說完，我陷入了二十多年的回憶。

 

二十多年前，我們結婚十年了還是沒有孩子，去檢查後發現老伴有弱精症，幾乎這輩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為了讓我爸媽放心，我提出來去領養一個孩子，當時兩邊父母都勸我，說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

 

可是我們都知道對方有多喜歡孩子，我們也舍不得分開，因為我們都深愛著對方。

 

領養女兒那天，孤兒院說她是剛剛出生沒幾天的孩子，被人丟到了孤兒院門口，要不是他們及時發現，恐怕現在已經沒了。

 

看著瘦瘦小小的，嗚咽的聲音也斷斷續續的，當時我們便決定要養她，我們還想著要給她全世界最好的一切。

 

思緒被拉回來，志願者小女孩已經幫我們領完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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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們準備請小女孩吃飯時，我的手機響了，是鄰居打來電話。

 

我接起來就聽到鄰居小聲道：「淑儀，老陳的病怎麼樣了？」

 

我高興地回答：「醫生說沒多大問題，我們很快就回來了。」

 

在來北京之前，我就和她說了發生的事，她連忙阻止我：「你女兒回來了，現在正在砸門呢，今天她還來問我你們去哪裡了，我說我不知道，現在你們最好不要回來，我看她那個樣子像是要和你們吵架的。」

 

原本的好心情在聽到這句話後，瞬間熄滅：「沒關系，我們要回去的，那是我們的家，我一定會回去的。」

 

不回去怎麼和她撇清關系呢，怎麼看她後悔呢。

 

5

 

我和老伴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飛到了上海玩了幾天。

 

從前的我們一心想要給女兒最好的生活，總是省吃儉用，如今我們也終於過上了自己本應該過的生活。

 

玩夠以後，我們才回家。

 

剛到小區門口，我沒想到陳雨柔居然一直在小區門口等我們，她衝到我們面前就開始指責我們。

 

她將行李直接推到我們面前，抱著手大言不慚道：「你們見過誰家父母是你們這樣的啊？不就是沒讓你們去北京嗎？你們至於把我的錢停掉嗎？你們知道我在國外怎麼過的嗎？

 

「打你們電話你們還不接，為了讓我認輸還說我是收養的，現在你們也已經回來了，把錢給我吧，我回來還是跟我朋友借的錢。

 

「我直接借了十萬，說過要還他十五萬的，你們快點發錢給我。」

 

看著她理直氣壯的樣子，和推在我們面前的大箱子，我無比慶幸我們和她斷絕關系的決定。

 

這樣的人，就是一個伥鬼！

 

老伴將她的行李推了回去，厲聲斥責道：「陳雨柔！我們是去北京看病的！我們養了你二十多年，沒有功勞還有苦勞，你現在對我們是什麼態度！」

 

她繼續理所當然道：「你們是我爸媽，不就是應該管我嗎？管生不管養啊？那你管你自己啊，別把我生出來啊！」

 

老伴被氣得半S，我拉住他，站在陳雨柔面前。

 

此時小區門外已經有好多人圍在一起看熱鬧了，看著她有恃無恐的樣子，不就是覺得我和老伴一直很看重自己的名聲嗎？

 

對待她這樣的人，面子根本不重要。

 

我調出手機裡保存好的照片遞到她面前，冷漠開口：「看清楚陳雨柔，你隻是我們收養的女兒。我們本著養了就要好好養的原則，從小到大沒缺過你什麼。

 

「以為會將你養得落落大方，但我們錯了，或者是你原本的基因就是不好的，導致面對養育疼愛了你二十多年的父親生病時，你竟然說出讓他等S的話！」

 

圍觀的人聽到這裡，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紛紛指著她說。

 

「原來是個白眼狼啊，怪不得，看著她和這對老夫妻的氣質都不一樣。」

 

「不管怎麼說，也養了她這麼多年，看她的穿著打扮，老兩口對她也不差，竟然已經惦記人家的遺產了。」

 

「說不定早就知道了自己不是親生的，才這麼自私呢！」

 

「真是個畜生，我養一條狗它都懂得感恩！」

 

「別拿狗狗和她比，她不配和狗狗比！」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陳雨柔臉上也掛不住了，她開始胡言亂語。

 

「你們就是不想給我錢！你們不配為人父母！」

 

我直接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陳雨柔！我們對你問心無愧！養你這麼多年，也該結束了！」

 

被我一巴掌打蒙的她，捂著臉滿眼淚水地看著我：「媽，你和爸真的不要我了嗎？」

 

此時我也不會再被她的眼淚所迷惑，沒奶了知道叫媽了，早幹嘛去了，我不會再心軟。

 

直接拉著老伴，頭也不回地直接走回小區。

 

6

 

我以為事情鬧得這麼大，陳雨柔會覺得丟臉不再出現了。

 

然而方鶴送咪咪來的時候，卻告訴我們，陳雨柔去了電視臺，讓我們當心一點。

 

一連好幾天，我們沒再見過陳雨柔。

 

就在我們以為陳雨柔放棄了時，老伴的電話響了起來，是本地電視臺打來的。

 

「陳先生您好，我們是幫幫幫節目組，我們收到您女兒陳雨柔小姐的請求，她說她知道錯了，隻想要和你們當面聊聊，你們方便嗎？」

 

我抱著一直在蹭我的咪咪，擔憂地看著老伴，還沒說話，對面傳來陳雨柔的哽咽聲：「爸，我知道我傷透了你們的心，求您和媽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隻求能在你們身邊最後一年，此後無論你們認不認我，我都會報答你們的。」

 

這些年，我們對陳雨柔的愛護不假，每次陳雨柔犯錯，隻要委屈地對我們哭，我們就會心軟。

 

我擔心老伴會心軟，本想勸他時，聽到了老伴冷漠的聲音：「我不是你爸，你不用這樣叫我，我們養你這麼大已經是仁至義盡，你希望在我們身邊一年，無非是你還有一年才畢業。

 

「這些年我們給你的錢不少了，隻要你從前不大手大腳，你完全有能力過好一年的生活。

 

「我們也不用你養，你自己顧好你自己，也不用惦記我們的財產，我們已經去了公證處，等我們百年後，我們所有的遺產都會被拍賣捐給流浪動物中心！

 

「不要再打電話給我們了。」

 

說完，老伴掛斷了電話看向我和咪咪。

 

他上前將咪咪抱在懷裡：「我們已經做得夠多了，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

 

當天晚上，我收到了陳雨柔的短信：【我給了你們臺階，是你們自己不下。】

 

我和老伴看著短信搖頭，都覺得她執迷不悟。

 

就在我們計劃著買一輛房車，帶著咪咪旅遊時，警察找上門來了。

 

我們正看著短視頻裡介紹房車的人，房門被哐哐砸響。

 

我開門，老伴也跟在我身後，就看著兩個穿著警服的人站在我面前，他們出示證件。

 

「你好，我們是 a 市警察，請問你是陳建明先生嗎？你涉嫌非法買賣兒童，和我們走一趟吧？」

 

我和老伴都蒙了，對視一眼後看著警察：「警察，你們確定是我們嗎？你們沒抓錯人嗎？」

 

在我們疑惑的眼光中，警察拿出手機放了一段視頻給我們看。

 

視頻中的人是陳雨柔，她舉著自己的身份證，眼淚汪汪道：「我叫陳雨柔，我實名舉報我現在父母是拐賣兒童的幫手之一，他們當年應該是聽信了什麼傳言，所以買下了我。

 

「現在他們有了足夠的資產後，認為我沒有價值了，便拋棄了在國外深造的我，我現在還有一年的學業，但他們斷了我所有的退路。

 

「從小到大，我所遭受的一切是大家無法想象的，我爸……我的養父他……」

 

說到這裡她還抽搐了一下，眼神裡滿是驚恐，立即轉移話題。

 

「我可以自己賺錢讀完我後面的學業，但我現在想找到我的家人，我相信我的家人也一定很想我。

 

「求求大家幫幫我，幫我找到我的家人。」

 

7

 

看著視頻中淚眼婆娑、無比真誠的女人。

 

如果我不知道她的所作所為的話，我都要相信她所說的話了。

 

我連忙跑到房間裡，拿出我們收養陳雨柔的所有證件，遞到警察面前：「警察，我們是合法收養陳雨柔的，我們從來沒有N待過她……」

 

還沒等我說完，警察再次出聲：「不要做無謂的狡辯，人家父母已經找到了，而且人家也報警了，說當時孩子就是被偷了。」

 

我和老伴愣在原地。

 

我將孤兒院的收養證明拿出來：「我們是從這裡領養的……」

 

「人家父母也把孤兒院告了。」

 

我焦急得說不出話來，警察直接帶走了老伴。

 

我慌張得不知所措，老伴叮囑我不要擔心後，跟著警察離開，我也跟著他們一起去警察局。

 

剛到警察局，就看到陳雨柔和兩個皮膚黝黑、面相蒼老的人站在一起。

 

見我們走進來，陳雨柔甚至想要衝過來打我們，她衝著我們大喊：「要不是你們！我爸媽才不會這麼累！你們要償還我！怪不得要和我解除關系，原來是做賊心虛！你們不得好S！」

 

警察拉開她，嚴肅道：「事情還沒任何結果，不要亂說！」

 

「還不清楚嗎？就是他們兩個沒心沒肺的人！害得我和我爸媽分開了這麼多年！」

 

警察將我們帶進審問室，隻見一個年紀和陳雨柔差不多年紀的警察看了我們一眼後，走了出去。

 

半個小時後，警察問清楚了來龍去脈，說要調查一下，而剛剛多看了我們一眼的警察說我們的律師到了。

 

我和老伴愣住了，我們根本沒有找律師啊。

 

沒想到一個女生直接走了進來，她將名片遞到了我們面前，開始了自我介紹：「叔叔阿姨你們好，我叫張明明，負責你們的案子。」

 

看著我們疑惑的眼神，她再次解釋：「我也是東星孤兒院的孩子，是你們曾經資助過的孩子。」

 

這下我們瞬間明白了，當年我們領養了陳雨柔後，每年都會在固定的時間到孤兒院做義工。

 

後來生意做得有些起色的時候，我們商量著給孤兒院捐款。

 

因為我們能力有限，也想讓陳雨柔有一個好的環境，所以盡我們所能選擇的孩子們都是學習不錯的。

 

這是我們沒想到的，我們隻是簡單地捐了款，卻讓一個孩子改變了命運，甚至反過來幫助我們。

 

而我們用心對待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卻沒有將我們放在眼裡，看中的隻有我們的錢。

 

張明明笑著看向我們：「小時候你們護著我們長大，現在也是我們回報你們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