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路霖宸迅速解開自己的，卻在最後一步時，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惱羞成怒地一巴掌甩在姜長玥臉上，「你看不起我是吧？」

 

「你就是覺得我這方面不行了，公司有困難也需要靠那個替代品，所以你犯賤愛上他了是吧？」

 

他瘋狂地吮吸著姜長玥身上的每一寸肌膚，試圖通過留下痕跡來證明自己。

 

姜長玥嚇得瑟瑟發抖，緊緊咬著下唇，淚水不停地繼續淌著。

 

路霖宸停下動作，為姜長玥蓋上被子遮擋。

 

做完這一切，他突然又跪在床邊，往自己臉上重重地打了一記耳光，「玥玥對不起，我隻是太愛你，怕你嫌棄我。」

 

「我躺了六年，醒來後又不能給你幸福，所以我自卑了你知道嗎？」

 

「我發誓以後都不會對你這樣了，原諒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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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長玥靜靜地流著淚，聲音漠然。

 

「路霖宸你如今變得讓人覺得可怕。」

 

剛剛認錯的路霖宸又猩紅了雙眸控訴：「哈哈，你覺得我可怕？」

 

「當年要不是為了陪你出去玩，我怎麼會出意外躺了六年，你現在覺得我可怕了？」

 

「我隻是太愛你了而已，你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他瘋狂砸著房內的東西，將婚紗照踩在腳下。

 

發瘋了許久終於安靜下來，將姜長玥的手機放進自己的口袋。

 

「玥玥，我就是太慣著你了。」

 

「從今天起你就待在這裡好好反省，什麼時候想明白了誰才是最愛你也是最值得你愛之人，我再放你出去。」

 

7

 

姜長玥聽著路霖宸交代人清理幹淨客廳，又命人守著門口不讓她出去，釋然一笑。

 

她從衣櫃裡找出她曾經的衣物穿上，手撫著我的衣服，站了許久許久。

 

好似有流不完的淚水一般，用手不停地擦拭著婚紗照，眼淚一滴滴地滴落在上方，暈染開來。

 

「路見珩，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以為離開你就能保護你，沒想到令你如此傷心。」

 

「逼你一次次地要我，也隻是因為我想懷的是你的孩子，我真的沒想到會加重你的病情，你不要怨我可好？」

 

「他不讓我離開這裡，也好。以後我們孩子出生，也可以生活在爸爸媽媽生活過的地方，我就留在這裡陪你吧。」

 

「路見珩，我好累啊。如果你還在這裡，你入我的夢陪陪我好不好？」

 

她靠在婚紗照上我的懷裡，閉上了雙眼。

 

原來這一切竟然是這樣。

 

我伸出手，忍不住想要撫摸她的臉，告訴她我已經不怪她了。

 

可我已成魂魄，再也觸碰不到她。

 

許久後，姜長玥陡然睜開雙眼，赤著腳飛奔到客廳。

 

即便已經被清理得幹幹淨淨，她依然不S心地到處翻找著。

 

不斷呢喃：「你不會自S的，肯定不是自S的。」

 

「為什麼會沒有其他線索……」

 

「路見珩你手機呢？明明應該在這裡的，為什麼我到處找不到……」

 

我心裡泛起酸澀，看她又湿了眼眶，到處翻遍無果，身體靠著沙發滑坐到地上，眼底的光亮也慢慢黯淡下來。

 

窗外的天暗了又亮。

 

姜長玥顫顫巍巍地起身，又跌落在地上。

 

空洞著眼神，她扶著牆一步一步地上樓，卻在經過書房門前時，頓住了腳步。

 

她忘了酸麻的雙腿，快步走向書房，多次嘗試後，終於在輸入結婚紀念日日期時，打開了我的電腦。

 

生前電腦沒關，打開後屏幕停留在監控視頻處。

 

姜長玥捂著嘴又哭又笑，「路見珩你個大傻子。」

 

「難怪以前都不讓我進你書房，你什麼時候偷偷在客廳裝了隱形監控？」

 

「你在看我們以前一起生活的視頻時，是不是在想我呢？」

 

我站在她的身後，輕聲回應：「是啊，那時候，很想你。」

 

可直到她調到我出事那天，她淚水決堤而下，不停拍打著電腦屏幕，哭喊著。

 

「不要這樣對他，停下……」

 

「路霖宸，你給我停下來…….」

 

聽到路霖宸外放出她那天說的話，姜長玥緊緊捂住自己的耳朵，搖著頭後退，「不是我，不是我說的……」

 

看到我在小小的屏幕裡，絕望掙扎後安靜下來，歸為平靜。

 

她悽厲地尖叫著，捶打著自己的胸口，好像這樣，就能緩解揪心的疼痛。

 

8

 

久久後平靜下來，姜長玥將監控視頻拷貝到 U 盤裡。

 

回到臥室將婚紗照重新掛起，踮起腳尖輕吻著我照片裡的唇。

 

她靜靜坐在窗邊看著婚紗照，入夜後，方才起身。

 

換上驚恐的神色跑下樓，拽著門口的人，驚慌地說著。

 

「我受不了了，快叫路霖宸來！」

 

路霖宸剛下車，姜長玥便撲進他的懷裡啜泣著說道。

 

「霖宸，你別把我關在這裡，我再也不要在這S過人的房子裡，我害怕……」

 

說著抬起頭，她淚眼朦朧地望著路霖宸，「我想明白了，你才是最愛我也值得我愛的人，那個替代品S就S了，我不該為了他浪費眼淚。」

 

路霖宸動容地撫著姜長玥的臉頰，替她拭去淚水，「想通了就好。玥玥乖，我以後一定百倍千倍地對你好。」

 

「玥玥你相信我，我一定比他做得更好！」

 

說完捧起姜長玥的臉，將唇覆了過去。

 

姜長玥閉上眼掩蓋眸底的恨意，環住他身軀的手緊緊握住，指尖掐出血痕，才逼自己任路霖宸在她的唇上肆意親吻。

 

我跟著他們回到路家，看她跟路霖宸恩愛非常，好似這兩天撕心裂肺痛哭的人不是她。

 

隻是，在這之後，再也不曾聽見她嬌滴滴地喊「霖宸」，總是說著，「老公」。

 

她在富太太聚會圈裡，時常提起「我老公對我很好。」

 

說得樁樁件件，卻是曾經與我的過往。

 

路霖宸沉溺在姜長玥一句句甜膩的「老公」裡，股權也被姜長玥一點點地哄著轉到自己名下。

 

費盡心思查到路母的白月光所在後，她一邊對著路母鼓勵：「媽，有個自己願意傾其所有愛的人，就不枉此生，不管哪個年紀，追求真愛都沒錯。」

 

一邊「為難」地對路父吐露：「爸，這事本不該我作為兒媳的來說，但是最近太太圈裡私下在傳，說看到媽跟另一個男人出入酒店……」

 

我變得有些不認識姜長玥了，她每天不辭辛苦地變換著性格應付著不同的人。

 

直到她在路家已經雞飛狗跳之後，偷偷潛入路父的房間，拿到了路父當年私自研究創造了克隆人的證據和實驗室的地址。

 

姜長玥望著窗外的天，輕聲呢喃：「老公，你再等等。」

 

9

 

這句等等，一直等到了她生下了個男孩。

 

路霖宸忘卻這段時間因父母矛盾和公司頻繁出問題的疲累，興奮地抱著孩子，逢人就說：「我當爸爸了。」

 

他覺得我是以他的基因克隆出來的，所以孩子也自然可以算是他的。

 

路家在孩子出生的一個月裡，又重新回到了貌似幸福的日子。

 

姜長玥盯著路霖宸的笑臉，勾起嘴角詢問：「老公，你覺得現在幸福嗎？」

 

「玥玥，你跟孩子都在我身邊，我覺得這是我二十幾年以來最幸福的時刻。」

 

「結婚時我沒能親自陪著你，孩子滿月宴上，我定會給足你安全感。」

 

路霖宸眼裡閃著星光，握著姜長玥的手一遍遍地承諾著。

 

姜長玥笑意更甚，「好，那就滿月宴吧。」

 

她求了不為人知卻一直覺得對她有虧欠的生母，在孩子的滿月宴上，幫忙帶走了孩子。

 

滿月宴那天，在路霖宸與路父洋溢著笑容接受大家的祝福時，姜長玥帶著警察到宴會上。

 

在眾人的詫異中，播放著 VCR 控訴他們的罪行。

 

路父霎時失了體面，怒吼著姜長玥忘恩負義。

 

路霖宸被帶走時依然滿臉不可置信。

 

「她一定是假的，我的玥玥說過，我才是最值得她愛之人。」

 

「玥玥不可能會背叛我的，這個一定是假冒的！」

 

他對姜長玥有著近乎執拗的喜歡，自小父母不在，偶然得到了姜長玥的一次關懷，便從此入了心，開始無盡地追逐。

 

路霖宸SS盯著姜長玥，妄圖得到一個解釋。

 

卻隻看到她眼神冰冷，布滿恨意。

 

我心底亦漸漸升起快意，甚至開始有些忘了，被虐S時，有多疼。

 

姜長玥帶著孩子不顧她生母的勸阻，重新住回了我生前住的別墅裡。

 

她給孩子取名，路思珩。

 

孩子好像能看見我一樣，所以我總在她忙碌時，將路思珩逗得咯咯笑。

 

她這時也會笑著，隻是有時笑著笑著又氤氲了眼眶。

 

姜長玥再見路霖宸時，是在開庭上。

 

她坐在原告席上，冷眼看著路霖宸的癲狂以及路父的怒視，「你們有什麼可委屈可怨恨的？」

 

10

 

繼而起身朝著庭下的媒體鞠了一躬，猩紅著雙眸控訴。

 

「被傷害至S的是我真正的老公，他雖然隻是一個克隆人，可被生產出來非他所願，被N待至S更是無辜至極。」

 

「明明他的出現是幫了路家，卻在一開始便被判了S刑，隻要路霖宸醒過來，他就會S。」

 

「即便這樣，他也不曾做過任何傷害別人的事，憑什麼這樣的他要被那樣殘害？」

 

她又轉向法官，深深鞠躬：「我請求還我先生一個公道！」

 

姜長玥將 U 盤和收集的全部證據交給委託律師，縱然路霖宸他們請了資深的律師，在鐵證前，也敗了訴。

 

路父狠厲地盯著姜長玥，「你明知道他是克隆人卻跟他朝夕相處，你難道不是也知情不報？」

 

姜長玥眼淚滾滾落下，聲音悲慟：「我本就是被你們路家逼婚的，結婚時如何得知他是克隆人？」

 

「爸，你何曾對我坦白過呢？」

 

卻在鎂光燈都追著被帶出去的路家父子時，眼裡泛起得意。

 

她的確結婚那天偷聽到路父路母的爭吵，已然知道了我是克隆人。

 

對我也極其厭惡，隻是在漫長的相處中，她發現我跟路霖宸不一樣，跟路家人不一樣。

 

所以慢慢放下了成見與戒心。

 

我的魂魄變得輕盈，飄到她眼前，將手撫著她的臉頰，輕吻她的額間，「姜長玥，謝謝你。」

 

S前對她的怨，自此放下。

 

她渾然不覺，直直穿過我的身體，打車到火葬場，卻怎麼也打聽不到我的骨灰去了何處。

 

於是在路霖宸第七次要見她後，她應允下來。

 

玻璃裡的路霖宸下巴上布著淺淺的胡茬，沒了往日的俊朗。

 

姜長玥拿起電話第一句便紅著眼問：「他的骨灰你真的撒到臭水溝裡？」

 

「你來見我隻是為了問這個嗎？」路霖宸隔著玻璃勾勒著姜長玥的樣子，哽咽著問。

 

眼見姜長玥要掛了電話，又急急地開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告訴你。」

 

姜長玥把電話重新放到耳邊，隻聽見他問：「玥玥，姜長玥，你對我真心過嗎？」

 

11

 

姜長玥嗤笑，「從未！」

 

「之前你問我有沒愛過他，我說從未，那是騙你的，這一次，是真的。」

 

她手指纏繞著電話線，饒有興致地繼續開口：

 

「不妨告訴你，你醒來後其實並不是不能生，是我安排了醫生告訴你沒了生育能力，我每天給你吃的藥裡，都是讓你性功能障礙的藥。」

 

「我跟你在一起隻是為了保護他，被你親吻的每一次，我都無比惡心！」

 

「你媽媽的舊情人也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呢，安排他一個新的身份，讓他和你媽媽重逢。」

 

「我還有……」姜長玥肆意地笑著說出令路霖宸心傷的話：「做這些要花很多錢，都是你給我的股份裡賺的呢，說起來我要謝謝你幫我。」

 

看路霖宸痛楚的神色，姜長玥笑容更甚。

 

路霖宸忍不住想要告訴她，她最後那句話才是壓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草，卻終究不忍心餘生她活在悔恨中。

 

他將姜長玥的樣子記在腦海裡後，才沉聲說道：「他的骨灰撒在了你曾經說喜歡那片海裡。」

 

「姜長玥，如果我S了，你能不能也把我撒在那裡？」

 

卻沒得到回答就被掛斷，一個回眸也沒有盼到。

 

好似有吸引力一般，我還沒跟上便被吸到姜長玥的身邊。

 

她一回到家便收拾了行李，帶著孩子，到了路霖宸口中的那片海邊。

 

我也記得，我陪她來過。

 

那時我也曾說，我喜歡這裡。

 

姜長玥手機裡彈出新聞消息「路氏集團路霖宸於今日自S在獄中，引起轟動」。

 

她瞥一眼不去理會，對著海面輕聲哀求：「路見珩，如果你在這裡，能不能給我點提示告訴我？」

 

我又一次將她懷裡路思珩逗得咯咯笑，姜長玥終於也笑彎了眉眼。

 

番外

 

我是姜長玥。

 

嫁入路家, 人人豔羨，我卻百般不願。

 

直到我得知我嫁的不是真正的路霖宸, 才放心一二。

 

他雖然隻是一個克隆人，卻樣樣優秀, 不似路霖宸那般愚蠢。

 

他很好逗弄，動不動就被我撩紅了臉。

 

他沒有自己的名字, 我想了好久, 給他取名叫路見珩。

 

路見珩一直不讓我受孕, 怕路霖宸醒來後我因此被厭棄。

 

我開始年年生日時許願，願路霖宸一輩子不要醒來。

 

可事與願違。

 

她開口依然魅惑，卻字字如針。

 

「作原」包括路見珩都不知道，我會得可多了。

 

隻是路霖宸依舊不放棄, 我隻好又安排了復診, 再次診斷他無法生育。

 

總算暫時保住了路見珩, 可我怕有一天他發生意外, 我想生下他的孩子。

 

於是夜夜主動找他, 他卻時有推諉, 我不禁想到，他是不是嫌棄我了, 以為我跟了路霖宸。

 

我故意告訴他路霖宸無法生育，他依然不願與我歡好, 我隻好強了他。

 

可我如何也沒想到, 我知道自己懷孕了還來不及想辦法跟他分享, 他就S了。

 

看到他的屍體，我隻覺呼吸都覺得困難，我不敢去想他生前該有多痛，多絕望。

 

甚至我忘了掩飾自己, 推開路霖宸，隻想陪著他。

 

又怨恨著自己沒有發現他的病情，還對他用了藥。

 

清醒後我才反應過來，路見珩一直都是積極向上的人，不可能自S。

 

好在他留了證據給我，路見珩，等我為你報仇。

 

路霖宸那個傻子真是好騙, 幾句話便信了我。

 

他都沒發現我每次叫的老公其實不是叫他。

 

不枉我在路家忍受惡心幾個月，終於得到所有證據後，我特意選了他覺得最幸福的一天, 毀了他。

 

在監獄時, 我特意把我的所作所為告訴路霖宸, 我就是要讓他痛苦，路見珩的痛苦總該有人分擔不是嗎？

 

他卻妄想他S後骨灰也撒在我與路見珩最喜歡的那片海裡, 簡直痴人說夢。

 

他S了關我什麼事呢？

 

寶寶最近總是在我不在的時候咯咯笑著，聽說, 嬰兒能見常人若不能見, 我想, 他是不是見到爸爸了？

 

於是我帶他到海邊，哀求路見珩，我想知道他是不是還在我身邊。

 

果然寶寶又咯咯笑了, 我知道，他真的在。

 

路見珩，我愛你。

 

原諒我在你生前沒有跟你說過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