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耀祖憤怒地想要搶過同學碗裡的肉，爭搶之間把一人撞到桌角。

那個同學頭破血流，林耀祖拿過碗裡的肉就大口開吃。

 

奶奶見孫子就要把肉咽下去，趕緊上前從他嘴裡把肉掏出來。

 

林耀祖生病後虛弱了，力氣比不過奶奶，隻能眼睜睜看著吃進去的肉被摳出來。

 

「孫子，你不能吃，再吃就要進醫院了，奶奶幫你吃，吃了再把福氣傳給你。」

 

奶奶抓起紅燒肉就幾口吃完，吃得嘴角流油。

 

弟弟看奶奶的眼神裡帶著恨意。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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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的同學被緊急送往了醫院，同學家長表示索要賠償，還要報警。

 

校領導也出面，說不賠償就要給林耀祖退學。

 

爸爸趕到醫院後，憤怒地指責弟弟和奶奶：「你們能不能給我省點事情？」

 

林耀祖沒吃到肉，脾氣很大，拒不認錯：「是他們惹我的。」

 

奶奶也開始撒潑：「都是那群賤人拿著肉在我孫子面前晃悠，差點害我孫子生病。」

 

爸爸趕緊把人帶走，把錢轉給了家長，然後給了弟弟和奶奶一人一巴掌：

 

「吃吃吃，就知道吃！再吃下去我就要賣房了，到時候撿垃圾吃去吧！」

 

奶奶理虧，但還是不情願：「非得賠償嗎？」

 

「難道你還想鬧到警察來了不成？光知道吃，不知道我在外面掙錢多不容易，老板剛好要我去當主廚，這個時候把事情鬧大，我的事業怎麼辦？」

 

爸爸把人帶回家後又趕去工作。

 

奶奶眼睛滴溜溜地轉，然後說要去自助餐店，弟弟以為要去吃肉，趕忙跟上。

 

我看出了奶奶的打算，跟著去看熱鬧。

 

自助餐店外，奶奶開始躺倒在門口哭喊：

 

「沒天理啊！吃肉吃出病來，大家都來看看，都是這家黑心店，把我孫子吃出病來，看病花了幾十萬，他們這麼多天也沒來看望過，不給個說法。」

 

弟弟聞到肉的香味，想到自己沒能吃肉，也開始哭了。

 

這場面吸引了很多人圍觀，有上次的老顧客，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明明是自己貪吃，吃出病來還怪人家店鋪。」

 

也有人說：「新聞上都報道了，吃自助餐容易吃出急性胰腺炎S亡，看來還是要少吃啊。」

 

店長出來說話了：「大家別聽她胡說啊，我們家的東西沒問題，之前警察已經來檢查過了，當天的東西都是沒問題的，當時我們也勸過他們要適量取用，是他們不聽。」

 

奶奶一聽就不樂意了，開始嚷嚷：

 

「就是你們的問題，害我孫子現在不能吃肉，福氣都沒了，你們要負責賠償，一百萬，趕緊拿出來！不然我就待在這裡不走了！」

 

眼見著奶奶就要打滾，店長臉色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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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幹什麼？趕緊起來！還沒鬧夠嗎？」

 

爸爸的聲音傳來，他焦急地跑了過來，把躺在地上的奶奶拽了起來。

 

然後他對著店長點頭哈腰道歉：「對不起，李老板，我家人不懂事，我這就把他們帶回去，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們計較。」

 

店長冷哼一聲：「我開業的時候好心給你們店裡送了自助餐券，你們老板給你們當了員工福利，沒想到被訛上了，我跟你們老板多年的交情，我覺得你不太適合在他店裡幹了。」

 

爸爸聽到這話，面色愁苦：「求求你李老板，我上有老下有小，閨女還要準備高考，為了給孩子治病，我錢都花光了，這個時候真的不能沒有工作啊！」

 

李老板卻不為所動。

 

奶奶聽到兒子被欺負，又開始發瘋了，指著李老板鼻子罵：

 

「我兒子這麼優秀，你竟然敢讓他老板炒了他！不行，沒錢我還怎麼吃肉？怎麼給我孫子福氣？」

 

林耀祖意識到家裡沒錢了，以後更不可能吃上肉了。

 

正好旁邊濃濃的烤肉香味飄過來，他衝到客人桌子上抓起烤肉就要吃。

 

奶奶見狀要攔住孫子，看到肉又開始走不動道。

 

她捂住孫子的嘴，自己開始吃了起來，還大喊：

 

「你要是敢開除我兒子，我就把你們店裡的肉都吃光，我看你們誰敢攔我一個老人！」

 

那桌的客人趕緊躲開，生怕被這個瘋子波及。

 

店長氣得打電話：「老周，你們店裡的那個姓林的，趕緊把他給我開了。」

 

爸爸聽到這話，哭著抱著李老板的褲子求饒。

 

林耀祖拼命掙脫奶奶的束縛，不小心打翻了烤熱的烤盤，兩人齊齊發出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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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救護車來了，兩人被抬上擔架。

 

滾燙的烤盤溫度高達幾百度，直接燒傷了奶奶的手和林耀祖的腿。

 

兩人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待了幾天才出來。

 

李老板再次報警，警察查看監控，證明店長沒有責任，都是奶奶和林耀祖自作自受。

 

爸爸失業後頭發都變白了，要給奶奶和弟弟看病，又要賠償李老板家的損失，他拉住我為難地說：

 

「招娣啊，咱家錢不夠了，爸爸對不住你，沒能力供你上學了。」

 

我很大度地說：「沒關系，我考完高考後就去打工賺錢，高考考得好還有獎金，到時候獎金給弟弟和奶奶治病。」

 

他喜笑顏開，讓我好好考試。

 

我心裡冷笑，上輩子我高考前被SS，他當時就在旁邊看著，還連夜把我的屍體處理掉。

 

從小到大，雖然外人眼裡他沒N待過我，但他心裡最重要的始終都是兒子。

 

我要是不先安撫著他，說不定連高考都不讓我去了。

 

我很期待他最重要的人沒了，他會怎麼樣？

 

這段時間我照舊白天去上課，晚上過來陪床。

 

兩人醒來後哭著喊疼，奶奶一日三餐都不落下，讓我帶肉過來吃。

 

林耀祖在旁邊看著，臉色越來越陰沉，隻是他的腿還不能動彈。

 

奶奶被孫子冷飕飕的眼神看著，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但幾次之後她就避開孫子來吃肉。

 

這天我晚自習結束後來送烤好的肉，帶著烤串推開病房門，奶奶嚇得斥責我：

 

「別被耀祖發現了。」

 

我把烤串往弟弟鼻子旁邊晃了晃，看見他吸了吸鼻子。

 

「這都是給奶奶帶的，我過幾天高考完就去打工，天天買肉孝敬您，隻可惜出了上一次的事情，弟弟一輩子都吃不了肉了。」

 

「還算你有點良心，我孫子的肉我來吃，福氣都是我們家的，有我在，孫子肯定能成才。」

 

「別想害我孫子，以後一丁點肉都別給耀祖吃，要是給他吃了，我打S你。」

 

聽到這話，林耀祖的手瞬間攥緊。

 

16

 

奶奶輕手輕腳地下床，打開病房門，去到旁邊的消防通道。

 

我偷偷把病房門和消防通道的門都留了縫。

 

樓下的劉叔今天很忙，讓我幫忙烤的肉。

 

我特意放了很多的香料，還用的是鐵質的烤串籤子，烤籤上泛著銀光。

 

我開了點旁邊窗通風，風吹著烤串的香味從門縫裡傳進病房。

 

林耀祖這幾天腿恢復得不錯，已經能下床走路了。

 

前幾天奶奶吃完回去時，我明顯看到躺著的林耀祖開始咽口水。

 

今晚的烤串這麼香，我不信他一個嗜肉如命的人能夠忍住。

 

果然，一個黑影在消防通道外站著。

 

今天的肉我特意選的是五花肉，烤得滋滋冒油，黑影已經開始咽口水了。

 

我再次加了一把火，順便把窗戶開得更大了，香味被吹散開，我跟奶奶說：

 

「奶奶，我打算去周叔家的烤肉店打工，到時候天天給你帶烤肉吃，五花肉、牛肉、羊肉，都是弟弟以前愛吃的，隻是可惜了他現在吃不了。」

 

林耀祖再也忍不住了，衝了進來，一把搶過地上的烤串。

 

我上前阻止，假裝被推倒在地。

 

林耀祖搶著吃肉, 邊吃邊罵罵咧咧：

 

「你不讓我吃，自己還每天晚上都偷吃, 說什麼把福氣給我，你就是想吃獨食。」

 

奶奶想把烤串搶回來：「別吃了耀祖, 你會沒命的啊！」

 

弟弟看著到手的肉被搶走, 朝奶奶嘶吼：

 

「還不是你害的？是你讓我吃自助餐前餓了一天，是你讓我吃烤肉肚子疼的時候還繼續吃，是你在我病好後又給我吃肉, 你就是想把我的那一份肉給吃了。」

 

他盯著奶奶手裡的一把肉串，想要搶過來，眼神裡透露著猩紅，像是飢荒時多年沒見過肉的人一樣。

 

奶奶瑟縮了一下, 但是本能讓她還是護著手裡的肉, 當年她跟別人搶土吃還沒輸過呢。

 

兩人都不放手，弟弟更加瘋狂了，他嘴裡喊著「我要吃肉」, 手上拿著烤肉籤子往奶奶身上扎去。

 

奶奶尖叫著出聲, 弟弟就扎向奶奶的嘴。

 

奶奶疼得松了手，烤肉被弟弟搶走。

 

弟弟吃著肉，憤怒地把奶奶推下樓梯。

 

我尖叫著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找護士和保安。

 

他們問我怎麼了, 我說不出來, 嘴裡哭著喊救命, 指著消防通道的方向。

 

我抱著膝蓋蹲在護士站旁邊，想到我上輩子S亡的慘狀，哭了出來。

 

「真是便宜你個S丫頭了，當年我是生了兒子才能吃上肉，你可真會搶福氣。」

 

「高高」奶奶滿頭是血, 嘴裡的烤肉籤子從後腦勺插了出來，被抬到手術室搶救。

 

林耀祖被制服後帶著油光的嘴角吃吃笑著：「哈哈哈, 我終於吃到肉了！」

 

但沒多久他就開始嘔吐, 把嘴裡的肉都吐了出來後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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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最終沒有搶救過來，林耀祖也因為吃了肉之後再次導致急性胰腺炎發作，進了手術室。

 

爸爸跪倒在奶奶的白布面前痛哭：「媽！是我不孝, 你從小獨自把我拉扯大，你怎麼就走了呢？等耀祖出來, 我一定要讓他在你墳前磕頭贖罪。」

 

我滿眼含淚, 心裡卻想著，你的耀祖可是要到地下去給奶奶賠罪了。

 

弟弟被推了出來，醫生通知說是急性胰腺炎重症, 沒搶救過來。

 

爸爸整個人更加崩潰了，他唯一的希望沒了，急得昏了過去。

 

他一下子就病倒了, 整個人像是沒了生氣一樣，還是我跑前跑後安排好奶奶和林耀祖的後事。

 

葬禮上，我看著兩人的墓碑感到好笑, 現在輪到我來給你們辦喪事了。

 

之後我回到學校, 安心準備高考, 上輩子沒能考完高考是我的遺憾，這輩子我不會錯過的。

 

高考結束後，我自己去打工, 賺來的錢準備用來上大學。

 

高考成績出來了，我考得很好，我的人生也才正式開始。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