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齊書寒看向我，眼裡裝滿了復雜的情緒，好像心裡埋藏著無盡的心事，最後也隻吐露了幾個字：「因為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

4

 

好慘。

 

這件事我不是沒有聽說過。

 

我和齊書寒是一個高中的，他長得帥成績好家境好，追他的人幾個班都裝不下。

 

我也是曾經跟風暗戀過他的女生之一。

 

但和那些個高貌美的校花班花比，我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心裡自知沒有可能的。

 

更是在聽說他拒絕了校花，說自己有喜歡的人後。

 

在那個驕傲又自恃清高的年紀，逢人問起，我都是堅定地搖頭，說自己才不喜歡那個隔壁班的齊書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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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做出一副對他毫不在意、漠不關心的樣子。

 

其實心裡喜歡得要命。

 

周一的升旗儀式，我總是早早去站前排，這樣可以清楚地看到負責升旗的他。

 

那是我唯一可以光明正大看他的機會。

 

後來畢業，聽說他去和喜歡的人表白，但是被拒絕了。

 

我們的暗戀都沒有結果。

 

一直這麼多年後，我快要淡忘掉他了。

 

卻因為追尾再次相遇。

 

5

 

面對正在黯然神傷的金主爸爸，我火速安慰提供情緒價值：「那一定是她沒眼光，你這麼優秀，以前不喜歡，沒準現在去找她，她對你態度有改變呢？」

 

「那你喜歡我嗎？」

 

我趕忙搖搖頭：「不喜歡。」

 

不能愛上金主給自己惹上麻煩，我知道的。

 

「哦。」

 

他扯出一個難看的笑：「你別說話了，我頭有點兒疼。」

 

我長舒一口氣，慶幸那會我沒表白。

 

照他對我的態度，我百分百也是被拒絕的下場。

 

6

 

第二天我們提前下班，去領證。

 

順利領完證後，發現這個民政局離我家有點兒遠。

 

打車怎麼也得幾十塊，肉疼。

 

我問一旁的齊書寒說：「老板，你能不能送我回家一下？」

 

他拿著自己那本，對著裡面的結婚照摸了又摸，嘴角噙著笑，一副很滿意的樣子。

 

估計是沉浸在自己的帥臉無法自拔了，我說話他也沒理我。

 

「老板？

 

「齊總？

 

「齊書寒？老板？」

 

聽到自己的名字，他才回過神來。

 

「改口，叫老公。」

 

他合上結婚證，在我頭上輕輕一拍。

 

「你媽媽又不在這，我以後會注意的。

 

「那這個二十五萬是不是得……嘖，好像給太多了……

 

「老公，等會兒能送我回家嗎？」

 

在錢面前，我會合情合理合法地隨時低下頭。

 

齊書寒滿意地點點頭。

 

可上了車，剛開出一段路，他突然說：「哎呀，我的司機不在，我方向感不太好，等會兒走錯路就麻煩了。」

 

「我給你開導航。」

 

「方向感不好，我看不懂。」

 

蠢。

 

怪不得喜歡的人不喜歡你。

 

我在心裡腹誹著。

 

「那不麻煩你了，我打車回去。」

 

話音剛落，他一腳踩下油門。

 

「打車你打得明白嗎就打，昨天打個車司機半天沒來。」

 

「……

 

「那我住酒店？你給我報銷嗎？」

 

「去我們的新家吧。」

 

「什麼新家？」

 

「你拿了我這麼多錢，難道要住在外面？讓人家怎麼看我？你讓我媽怎麼看待我們？」

 

說得很有道理，我贊成地點點頭。

 

我不懂他的擔憂，但我知道我以後可以不用交房租了。

 

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佔齊書寒便宜。

 

爽了，嘻嘻。

 

7

 

和齊書寒同居的一段時間，我們相安無事。

 

結婚之後他對我的態度比以前好太多，至少不再冷著臉和我說話了。

 

但他從來不讓我去他的書房。

 

我表示理解。

 

他單身這麼久，邊界感肯定很強的。

 

所以不讓別人靠近他的私人領地也是正常的。

 

書房裡肯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他愛而不得的初戀。

 

我雖然好奇，但他不願意讓人知道，自然地，我也不會去打聽。

 

晚上睡覺前，我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份文件沒弄好。

 

我趕忙爬起來，發現沒帶電腦回家。

 

隻能找齊書寒借了。

 

他在客廳打電話，我走過去，指著他面前的電腦比畫。

 

他直接把電腦遞給我。

 

我樂呵呵打開，突然笑容就僵在臉上了。

 

我頭發炸毛，素顏穿著夾棉睡衣，睡眼惺忪在刷牙的樣子。

 

被他偷拍，設成鎖屏壁紙。

 

我兩眼一黑。

 

原來最純恨的時候，他連壁紙都要放我的醜照。

 

我看著這張醜圖，一時有點無措。

 

齊書寒打完電話過來看到我這個樣子，快步過來，有點心虛地合上電腦。

 

見我一臉詫異，他幽幽解釋道：「做戲做全套。」

 

這也太全面了些。

 

「都做戲了，就不能給我放張好看的嗎？」

 

「這張很可愛啊。」

 

我有點兒生氣，不再搭理他，拿著電腦把工作完成。

 

剛弄完，我爸就打電話過來了。

 

上次發現發錯消息給齊書寒後，我火速去聯系我爸，他根本沒在意的，天天釣魚釣得可開心了。

 

末了還催婚了一陣，我嗯嗯啊啊應付過去。

 

和齊書寒閃婚這件事，我還不敢和他說。

 

我爸這個點給我打來電話，我猜他是要給我分享他的釣魚實況了。

 

於是把手機開了免提丟在沙發上，抱著一盆葡萄準備邊吃邊聽。

 

「閨女，爸今晚釣了個八斤大魚！」

 

呵呵，釣魚佬。

 

我還沒接話，他就話鋒一轉：「你還記得上次見的小劉嗎？最近他考上公務員了，工作穩定，家裡還給買了房買了車，你什麼時候回來記得去見見，他對你很中意哦。」

 

我還在想怎麼勸齊書寒把那張醜壁紙換掉，嘴裡不知不覺塞了好幾個葡萄，說話含糊，就「嗯」了一聲。

 

剛想和他坦白我已經結婚了。

 

結果爸爸那頭掛斷了。

 

「……」

 

一抬頭，看到齊書寒靠在酒櫃邊，環胸抱手直勾勾看著我。

 

依照和他相處的經驗，他現在心情很不好。

 

我朝他牽出一個僵硬地笑，問：「吃不吃葡萄？」

 

「我不喜歡綠色的葡萄。」

 

「不是酸的。」

 

「我和小劉比，誰更好？」

 

？

 

他聽到我爸說的話了？

 

「你啊。」

 

廢話，我當然選給我錢的啊。

 

「那為什麼不把我開誠布公地介紹給你爸爸，我比不上那個小劉嗎？」

 

「可能在我爸那確實比不上吧，畢竟你隻是有錢，小劉可是體制內的。」

 

我當然不能跟我爸說，畢竟我們隻是合作關系，到時候離婚還要再解釋一遍可太麻煩了。

 

「那你呢？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好，世界第一好。」

 

阿諛奉承絕對不會出錯。

 

齊書寒應該是很滿意這個回答了。

 

因為下一秒我就收到他給的五十萬轉賬。

 

8

 

兩天後，齊書寒要出差去，我正準備趁他不在，去閨蜜家住幾天。

 

結果他的助理生病了，要我陪他去。

 

隨行的還有部門的一男一女，八卦的同事曾和我說過，他們是情侶。

 

我們航班延誤，又正值假期，下榻的酒店隻剩下兩間雙人房。

 

我和那位女同事住一間。

 

收拾好後，奔波了一天我沾床就睡。

 

結果半夜被一陣曖昧的喘息聲吵醒。

 

女生呼吸急促，撒嬌般的語氣：「別鬧～」

 

隨後是一陣嗦嗦嗦的親吻聲，那個聲音，是舌吻沒跑了。

 

我以為自己在做夢，直到講話聲音越來越清晰。

 

「不要不要，小迎還在這裡呢！等下把她吵醒了怎麼辦？」

 

「醒了她也不敢說話的。」

 

「可是我害怕啊老公。」

 

「要不讓她去齊總的房間睡吧。」

 

「這……不太好吧，齊總已婚了。」

 

「齊總平時多討厭她你還看不出來嗎？怎麼可能對她圖謀不軌？況且又不同床。」

 

我忍無可忍，摸過床頭的手機，打開手電筒。

 

旁邊床上，是兩具和被子糾纏著的，需要馬賽克才能過審的身體。

 

我幹脆下床，把房間大燈打開。

 

女同事顫抖著聲音：「小迎……」

 

「就這麼飢渴，今晚非做不可嗎？」

 

看到他們已經脫了一地的衣服，我又氣又無語。

 

男同事有些不耐煩，說：「我們盡量不出聲吵到你。」

 

「哦這樣啊，那我直播一會兒，也不會出聲吵到你們的。」

 

說著我就打開手機相機，後置對準他們。

 

結果這兩個人擺爛了，無動於衷。

 

我實在有點太困了，不想跟他們掰扯。

 

氣鼓鼓出門，準備去找酒店前臺反映一下情況。

 

奪門而出時，看到齊書寒從隔壁房間出來。

 

「你怎麼還沒休息？」

 

他聲音很輕，莫名的溫柔。

 

「你不也沒睡？」

 

「陳濤說下樓拿個外賣還沒回來，打電話不接，我去看看什麼情況。」

 

我把剛剛這個房間裡發生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齊書寒臉色綠了又紫，最後直接紅溫。

 

他生氣了。

 

我怕影響他明天去談合作，趕忙先轉移話題：「這酒店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多餘的房間。」

 

「來我這裡吧。」

 

我拒絕：「不太合適吧。」

 

男同事的床我肯定是不會睡的，齊書寒又有潔癖。

 

「你要是不想和我睡，我可以睡地上。」

 

「……」

 

已經很晚了，我和齊書寒擠在狹窄的單人床上。

 

可明明已經竭力保持著安全距離，第二天醒來，我居然像個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手更是不老實地放在他腰上。

 

齊書寒早就醒了，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我，也不松手。

 

我臉「唰」一下紅了。

 

趕忙松開手，不停地道歉。

 

齊書寒居然也沒有生氣，起身扣起被我扯開的睡衣扣子後，慢條斯理道：「不用道歉，你下次這樣，我也不會生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