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上輩子仇視我一樣,他怨毒的目光,終究望向了他的親娘。
魏氏十分詫異:「兒啊,你媳婦是自己跳湖死了,和我有什麼關系,又不是我把她推下去的!」
「如果不是你處處容不下荷娘,她怎麼會自盡!」
齊玉深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痛苦地揪住頭發,大吼道。
魏氏:「我是為了你!」
「一個青樓的姐兒,做了侯夫人,咱們是要被外人戳脊梁骨的!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醉荷一腦子風花雪月,她不會掌家,不會看賬本,出去和貴夫人交際要被笑話死。怎麼能給你助力?」
「現在正好,她死了,娘給你找良家女。」
掌了一陣子家,魏氏說話也明晰起來。
可齊玉深無能狂怒,痛哭道:「荷娘死了你就這麼開心嗎!我不管!我隻要荷娘!」
「你害死了她!」
魏氏的目光沉下來,她尖銳地說:「齊玉深!為了一個醉荷,你就不顧我們母子情分,是嗎?!」
「那你殺了我,給醉荷償命!」
齊玉深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一邊是血濃於水的親娘,一邊是心中摯愛。他吼道:「住嘴,住嘴,你給我住嘴!」
魏氏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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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著齊玉深的臉,啐了一聲,開罵:「我就知道,你個白眼狼。」
「我怎麼會生了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沒有醉荷你就活不下去了?!那你去死吧,和她做一對死鴛鴦!」
「去呀,你去呀!」
齊玉深眼眸血紅,腦袋裡似乎也被氣血填滿,昏昏發脹。
魏氏仍在不停怒罵,汙穢之詞不絕於耳。
齊玉深大吼一聲。
他站起身來,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推!
齊玉深的本意可能隻是想讓魏氏住嘴。
但,力氣到了指尖,便控制不住了。
魏氏尖叫著,從樓梯上摔下。
太陽穴撞到漢白玉尖角,額頭血流如注!
她一言未發,不省人事。
齊玉深猶覺得不解氣,上前狠狠踢著魏氏!他將醉荷死了的憂憤發泄到自己親娘身上,拳打腳踢,不知過了多久。
齊玉深猛然清醒。
他不敢置信地,伸出手,顫抖著去探魏氏的鼻息——
一片死寂。
齊玉深絕望地大叫起來。
魏氏,他的親娘,死了!
16
魏氏的死訊很快傳遍侯府。
據齊玉深說,魏氏是失足跌下,摔到了頭。他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沒氣了。
他哭得聲嘶力竭,憔悴無比。
我病得仍舊虛弱,聞言也擠出兩滴淚水。
齊玉深接連失去妻子和生母,渾渾噩噩,終日把自己關在臥房,閉門不出。
我想。
是時候放出一個重磅炸彈了。
他的摯愛醉荷,其實沒死。
17
上輩子,我死之後,齊玉深準備將魏氏接入府之前。
定遠侯府裡,卻來了一位嬌客。
赫然是醉荷。
她淚水漣漣,向齊玉深訴著衷腸——
她說,自己抑鬱成疾,大夫說沒兩天好活,心灰意冷,遠走他鄉。誰知遇到了一位名醫,治好了她。
醉荷便馬不停蹄趕回來,與齊玉深重逢。
摯愛死而復生,齊玉深喜不自勝。
當然,這一切都是假的。
重生之後,我讓春蘭去打探了醉荷的過往。
春蘭告訴我,醉荷在遇到齊玉深之前,並不叫醉荷。
她有許多名字。
春蘭娓娓道來:「大少爺便是在歹人手裡救下了醉荷姑娘,一見鍾情,日久情深。但在此之前,王侍郎家的公子也從歹人手中救下過她,兩情相悅,但王侍郎死活不同意,才作罷。」
那麼上輩子醉荷「死而復生」,便昭然若揭了。
她看我極力反對,毅然假死脫身。
等我死了,她便回來享受榮華富貴。
於是我便謀劃了這一出。
醉荷眼見魏氏要一輩子壓在她頭上,不僅耍不了侯夫人的威風,還要被百般磋磨。
她故技重施,假死,跑路到另一個地方。
又尋了一位金龜婿。
恩恩愛愛,好不甜蜜。
這一招真是給她玩明白了。
可惜遇到了我。
18
齊玉深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他逝去的愛人醉荷,正依偎在別的男人懷中,撒嬌賣痴。
二人如膠似漆,很快就要吻在一起!
齊玉深大吼一聲,上前將他們推開!
「荷娘!!」
醉荷目瞪口呆,想不通齊玉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裝出茫然的模樣,問道:「公子,你是誰啊?」
「你還裝!」
齊玉深惡狠狠地上手撕扯她領口,露出鎖骨旁一顆紅色小痣。
他喘著粗氣,「我不會認錯的!你就是醉荷!」
事已至此,再狡辯也沒有意義了。
醉荷翻了個白眼,道:「我們好聚好散,別來糾纏。」
「那你為什麼要裝死!」
齊玉深崩潰地大喊:「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我娘!」
「呸!和我有什麼關系,我走的時候你娘還活蹦亂跳呢。」醉荷道,「你娘那個老皮子,也著實該死。」
「還想著一輩子踩在我頭上!下地獄去吧!」
朝夕之間,齊玉深的世界觀全部崩塌。
愛妻自盡,他因此遷怒生母,失手打死了生母,結果妻子是假死,和別的男人廝混到一起!
他瘋狂地撕扯著醉荷。
「你這個娼婦,惡毒的女人,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有病啊。」
醉荷大叫道:「我還想喊冤呢!怎麼找了你這麼個愚孝的蠢東西,把妓女親娘當成寶貝!」
「早知道就不勾搭你了。」
「虧我還用心策劃了一場英雄救美,花了好多銀子,我呸!還錢!」
齊玉深如遭雷擊,身體一下子僵直了。
「你說什麼……」
原來,原來他以為的命運般的邂逅,是假的!
是醉荷處心積慮謀劃的!
他一直以為自己和醉荷天生一對,靈魂共鳴,可這一切原來都是假的!
齊玉深徹底崩潰了。
「快滾吧。」
醉荷鄙夷地說:「看看你現在,和乞丐一樣,連我五郎一根毫毛都比不上。」
這話一出,齊玉深腦中錚然一聲。
理智全數崩盤。
他飛速跑開,取下自己的長劍,仰天怒吼,朝著醉荷衝了過去!
等理智回籠之時。
劍鋒已經貫穿了醉荷的身體,她躺在地上,血流如注。
醉荷大睜著眼,表情還停留在生命最後一瞬的驚恐。
齊玉深拔出劍。
不知疲倦,一遍又一遍,重復地向醉荷身上砍去。
喃喃自語。
「賤婦……賤婦……」
不遠處的角落。
我眯起眼,冷冷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19
齊玉深被下了大獄。
有人狀告他殺人,殘忍地殺害了醉荷姑娘。
齊玉深倒在公堂之上,一字一句,為自己辯駁:「她是青樓的姐兒,還是我給她脫的賤籍!」
他目光怨毒,大聲說:「我是定遠侯府世子,醉荷是我的妻子,參與過婚宴的賓客都能作證!醉荷紅杏出牆,和別的男人廝混,她先犯了通奸之罪!」
「我隻是失手打死她,我有什麼錯!」
說完,他又拿出定遠侯府與姜家的權勢,妄圖以權壓人。
「快放了我!」齊玉深威脅地看向四周,「不然,我饒不了你們!」
「且慢。」
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齊玉深猛然回頭。
我緩緩步入公堂,向大理寺卿微微頷首。
他認得我是誰,拱手道:「齊夫人。」
「妾,定遠侯之妻,世子——也就是眼前這孽種——之嫡母,也有一些事情想要稟告。」
我冷聲道。
齊玉深茫然地看著我,猶疑道:「母親,你不是,你不是病重了嗎?」
我對他微微一笑:「我就不能痊愈麼?還是說你不希望我痊愈呢?」
「定遠侯世子齊玉深,殺害生母,毒害嫡母,罔顧孝道人倫!」
說完,我將證據一一呈上。
大理寺卿的眉頭越看越緊,眉目間染上怒意:「這世上,居然還有這種孽畜!」
大周以孝治國,子殺母,是重罪,要處極刑。
齊玉深絕望地癱倒在地,痛哭出聲。
20
行刑前一晚,我去牢裡看了他。
齊玉深蓬頭垢面,恍恍惚惚。
看到我,他飛撲過來,努力搖晃著欄杆,目光怨毒:「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好奇怪的問題。
上輩子將我虐殺,這輩子毒害我,還要問我為什麼這樣對他?
好小眾的語言,感覺不像大周官話。
我沒有理會,緩緩一笑:「老東西一直壓在我們頭上,也到了該死的年紀了。到時候我們給她下毒, 買通大夫,說這是重病, 不治之症。」
這是當時醉荷的原話。齊玉深很快反應過來,絕望道:「你,你都聽到了, 你是將計就計……」
「是呀。」
我看著他,聲音猶如惡鬼低語:「不僅如此,讓你娘管家也是我故意的,目的就是挑起她和醉荷的矛盾哦。」
「引你去找醉荷的那個小廝, 也是我的人哦。」
「明天就要凌遲了, 嘻嘻, 你開心嗎?」
齊玉深抖若篩糠,淚如雨下。
他死死地看著我:「為什麼,為什麼……」
「因為。」
我看著他,輕輕一笑, 「因為你是天字號第一大賤貨呀,嘻嘻, 氣不氣?」
笑死,我才不會將全部真相和盤託出!
重生之事, 就爛在我肚子裡好了。
在齊玉深的嘶吼聲中, 我轉頭離開。
恰此時, 是個頂好的天氣,暖風和煦, 柔柔拂過我的面頰。
我一步又一步,走向燦盛的天光。
21
我選定了趙姨娘的小十二為侯府世子。
一則, 年齡小,好掌控,趙姨娘也明事理。
最重要的是,小十二是趙姨娘紅杏出牆生的!
不是齊鶴的親生兒子!
笑死我了。
一想到齊鶴生前被戴了綠帽。
死後, 他心心念念的爵位,也落到別的男人的兒子頭上,我就由衷地露出笑容。
好爽。
回到侯府,裝了一旬重病,留下一封遺書後,我果斷撂挑子跑路。
執掌中饋、管理侯府上下大小事務實在太累, 管的還是齊鶴的家,我恨他恨得想拿馬鞭抽他棺材板兒, 實在不想再管了。
反正有趙姨娘啊!還有姜氏的人!
我帶著春蘭, 回到了娘家姜氏的治下,洛陽郡。
父母對我極好, 待我道出一切後,全家抱頭痛哭。
母親抹著眼淚道:「我就說不該讓阿憑嫁人。」
父親也說:「阿憑,你就在家待一輩子,反正大周男女皆可襲爵, 爹娘隻有你一個孩子……」
我吸吸鼻子, 用力點頭。
「好!」
兩個時辰後。
「姑娘,滿意你看到的嗎?」
一道如珠似玉的聲音響起。
齊玉深跪在我面前,面色羞赧,耳根紅紅。
「作「」一隻手牽著我的手, 撫過他的臂膀、胸肌、腹肌……
一個兩個三個……
好軟好軟!
我的玉皇大帝觀音菩薩媽祖娘娘三清老祖!這是什麼人間聖地!
我胡亂扭頭,不知道春蘭在哪邊,興奮地叫道:
「春蘭!」
「你也來摸!」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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