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別說現在的顧南承，就算是以前的他，我都不確定他會幫忙。

不過我還有金手指。

作為男主，他的商業版圖當然不會止步於此。

在未來，他將站在權力的巔峰。

我知道他正在和人爭一個項目，那個項目如果成了，盈利起碼翻一倍。

不過現在各方勢力阻攔，正處於膠著狀態。

我言明可以讓他花最少的錢拿下項目，換取他幫助我們家渡過這次的難關。

其實之前我也不是沒有想過我們家也去競爭這個項目。

憑借著我的金手指，或許有那麼幾分贏面。

可是很快我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且不說，我們家如今自身難保。

就算是在巔峰時期，也沒有辦法吃下那個項目。

即使沈家願意幫忙，也不會成功。

誰能和男主搶東西？

劇情都會偏向他。

不過還好，我現在還能用來和男主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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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承的眸光深沉，懷疑的眼神落在我臉上。

我目不斜視，迎上目光，任由打量。

「你變得很不一樣了。」 

我不置可否。

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怎麼可能一點長進都沒有。

他沉思片刻，食指在桌上輕敲了兩下：「我答應。」

我心裡懸著的石頭總算是落下

隻要他答應就好。

臨走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麼？」

「直覺吧。」

一向理性，覺得隻有數據不會背叛自己的男主，頭一次不太確定地相信了直覺。

這是從沒發生過的事。

踏出咖啡廳的時候，我露出了這些天以來最開心的笑。

原來劇情並不是不可以改變的。

16

有了顧南承的幫忙，事情解決得比我想象的順利。

網上大肆黑我們家的言論也撤掉不少。

爸媽的臉上總算露出一點笑意。

我也終於有時間去找沈默白算賬。

「喝。」

我雙手環抱在胸前，下巴揚了揚。

不大的桌子，上面擺滿了酒。

沈默白有些緊張地看著我。

最後在我的眼神威逼之下，開始一杯接一杯地灌。

眼看著人有些暈乎了，我伸手蓋住他端酒杯的動作：「我問你幾個問題。」

他乖巧地點頭。

「網上的那些輿論是不是你找人處理的？」

「是。」

知道已經瞞不住我了，他露出一個討好的笑。

「你找的那個人就是上次我看到的那個女生？」

「我和她沒有什麼……」

我當然知道沒有什麼。

就是有些不爽而已。

我壓住心中的火氣繼續道：「那你是不是還想著和我分手？用自以為對我好的方式替我安排好一切？」

他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頭垂得低低的。

眼神飄忽，不敢與我對視。

我氣笑了，仰頭喝下一杯酒。

「跟我走。」

在我刻意的灌醉計劃下，沈默白的瞳孔已經有些渙散。

不過面上仍舊不顯醉態，連步子都沒有歪一步。

我推著沈默白進了早就開好的房間。

一進門就壓著他吻。

他眼神迷離地望著我，有些不知所措。

就像我第一次主動吻他的時候那樣青澀。

我輕笑一聲，加深了那個吻。

戰場很快從門邊轉移到沙發上。

就在我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原本暈乎乎的人卻猛然推開了我。

原本的曖昧溫情霎時消散。

我的嘴角下壓，被人打斷，心裡的不爽都快要溢出來了。

更何況這還是我第一次這樣主動。

沈默白像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一樣。

小聲問：「弄疼了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

他嘴唇嗫嚅，好半天，卻是再也蹦不出來一個字。

我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不過我今晚上不會再放過他。

「再拒絕我，我就去跳湖。」

我威脅地說出這句話。

沈默白內心掙扎片刻後放軟了力道，任由我擺弄。

為了壯膽，我今天也喝了酒。

我有些生疏地解扣子。

沈默白嘆氣一聲，圈住我的手腕。

隨後一個翻身，就將我和他對調了位置。

他不甚清明的瞳孔裡倒映出我的影子，隻有我一個人。

慢慢低下頭，憐惜地親了親我的額頭。

而後一路往下。

沈默白對我真的很溫柔，就連這種時候都不例外。

不過有的時候太溫柔了也是一種折磨。

我忍不住磨磨牙：「你是沒吃飯嗎？」

他的動作頓住。

臉色幾經變化，晦暗的眼神裹挾著濃濃的情欲。

我後知後覺地想，好像自己說出話了。

果不其然，後半夜我就因為這句話，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看著橫亙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我逮著就是一口。

沈默白一臉蒙地醒過來。

瞥見手臂上的牙印，縱容地笑了笑。

「別咬，牙會疼。」

我撇撇嘴，伸手撫向他的心口問：「這裡還疼嗎？」

「你怎麼會……」

「你以為你能瞞得過我？」

看著他難掩震驚的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我輕哼一聲：「所以，沈默白，你是什麼時候覺醒的？」

17

我是什麼時候知道沈默白不對的呢？

從他開始躲我的時候。

他其實裝得很好，但是我太了解他了。

沈默白每一次和我牽手，動作都會下意識頓一下。

確定戀愛關系以後，連接吻都變得克制。

真心喜歡的兩個人，在熱戀期，是沒有辦法忍住不和對方親密的。

喜歡一個人的眼神藏不住。

從沈默白的眼神裡，我知道他並不是不喜歡我。

所以和我保持距離肯定有其他原因。

我嘗試去尋找真相。

發現每一次和沈默白親近，我都會心悸。

一開始我以為是激動，是緊張。

後來發現沒有那麼簡單。

在這個世界中，我的設定是惡毒女配。

原本應該按照設定好的劇情走下去，卻不料覺醒了意識。

從我在對顧南承表白而中途剎車強吻了沈默白開始，劇情就開始發生了變化。

為了糾正劇情，每一次我違背劇情的時候, 都會受到懲罰。

強吻沈默白是我第一次做出了人設相反的行為。

所以我那時候心髒發疼，直接暈倒了。

姻緣殿裡, 我寫下沈默白和我的名字，緊接著就發生了跳水救人事件。

卻不料我差點連小命都交代了。

後來我和沈默白確定戀愛關系，牽手回家, 又遇到車輛失控。

如果不是有周嫣的女主光環，或許那次我真的會被劇情抹殺。

我和沈默白牽手會心慌，接吻會頭暈心悸，眼前發黑。

沈默白之前還強行拉著我去體檢過。

卻檢查不出任何毛病。

一樁樁一件件, 這些都太明顯了。

如果不是我足夠相信沈默白。

不是我堅持不認輸。

現在或許我喪失自我意識, 被劇情推動著走。

和沈默白發生實質性關系, 是我想賭一次。

我從顧南承那一丁點的改變裡看到了希望。

或許我不會輸得那麼徹底。

如果真的贏不過劇情。

那在最後的時間裡，我能夠自主選擇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也沒有什麼遺憾。

還好，我贏了。

和沈默白親近不會再心悸，不會暈倒, 也沒有意外的發生。

如果我不曾覺醒，或許會按照既定的劇情走向, 渾渾噩噩過完被人操控的一生。

可幸運的是，我覺醒了, 擁有了自我意識。

而不是劇情讓我喜歡誰就喜歡誰, 讓我做什麼就去做什麼。

這個世界是男女主的。

可人人都是主角。

從覺醒的那一刻起, 我就是自己世界的女主。

18

事情塵埃落定。

我和沈默白的學校也都申請下來了。

不久後我們將一起前往國外，繼續深造。

這也是我一直以來想做的事。

雖然劇情已經被我改變了, 但是心裡總覺得還是有些不踏實。

為了求穩，還是決定遠離顧南承他們。

自從和沈默白將事情說開以後, 他就化身黏人小狗，一刻都不願意和我分開。

那一刻我深深地對自己產生懷疑。

好像高估自己了。

原來我還是不夠了解沈默白。

臨走的時候顧南承卻罕見地約了我見面。

沈默白目光灼灼地盯著我的手機聊天記錄。

那眼神好像在說，我要是敢出軌，他立馬哭給我看。

「好了, 上次的事，確實應該和他說聲謝謝。」

在沈默白怨念的表情中，我還是赴約了。

顧南承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

還是那間咖啡店。

他坐在靠窗的沙發上，微闔著眼，有種隔絕一切的冷淡。

脖頸間熟悉的米色圍巾襯得他柔和了幾分。

我在他面前坐下。

座位上已經放好一杯剛端上來的咖啡，是我一貫喜歡的口味。

「我覺得很奇怪, 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受控制。」

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突兀地響起。

我卻立刻明白了他想說的是什麼。

我的覺醒, 劇情的改變, 這些都不可避免地影響到了顧南承。

劇情的力量在減弱。

或許某一天眼前的人也會知道，原來自己的生活一直都被別人掌控著。

不過我並不想多說些什麼。

等到時機到了, 他自然就會知道。

我沉默不語，隻是小口抿著咖啡。

顧南承似乎也並不需要我回答他什麼。

良久，他遞給我一個禮盒。

我看著那熟悉包裝，都不用打開, 就知道裡面是什麼。

畢竟家裡還有一整個展示櫃, 都是他送的娃娃。

「我其實已經不喜歡這個了。」

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卻讓顧南承流露出茫然。

不是說的反話。

是我確實不喜歡了。

小時候應該是喜歡的吧。

但也不一定是自己真正的喜歡。

或許這個愛好就是作者隨手敲下的一句話。

「抱歉。」

他最終還是將禮物收了回去。

以前他總是用這樣的娃娃來哄我開心，我也確實都被他哄好了。

捧著我的臉，搶回了主動權。

「這我」我沒有待多久就離開了。

畢竟馬路對面還有一個等得可憐巴巴的男朋友要哄。

我大步跨出門，空氣中那句輕聲的呢喃被我甩在身後。

「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我笑了笑, 轉身向對面的人跑去。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不過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

飛機劃破湛藍的天空。

我和沈默白十指相扣，走向屬於我們的故事。

這一次，我們都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