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住進醫院已經一個月,可我依舊會在深夜感到害怕。
隔壁床奶奶顫顫巍巍下床,搬了椅子坐在我床頭。
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像小時候雷雨夜陪著我的媽媽。
「閨女,睡吧,別怕啊!」
【媽媽,我想你了。】
9 月 7 日。
第一次化療結束。
我的頭發還在,臉雖然瘦了些,但依舊紅潤。
我忍著身體的疼痛,微笑著比了耶的姿勢。
【閔清清,加油,你可以的!】
爸爸媽媽還在天上看著我。
我得活下去,我想活下去。
8 月 10 日。
這是我剛拿到體檢單子那天。
醫生說,已經是晚期了,但還能治一治,起碼試試看。
我問他為什麼我這麼年輕就得了這種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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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肝也是情緒器官,你長期心情壓抑,生悶氣,因此熬夜等等,都是在傷害它。」
原來我的器官脾氣比我還大。
想起這些年我不論午夜還是清晨都被江韫之折騰得渾身酸疼的日子;
想起在他身邊時我時刻緊繃著弦生怕惹他不快的時光;
想起每次他與葉希聯系後便冷暴力我的樣子……
【癌症原來不是一下就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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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床奶奶的孫女也終於在網上看見了我的朋友圈。
她發出了一段視頻。
正是葉希來看望我那次,她帶著奶奶下樓去散步,回來後躲在門口偷拍的。
一開始隻是想拍大明星。
沒想到,拍到了葉希那張刻薄冷血的嘴臉。
粉絲們立刻反戈相向。
【我靠,不是慈善女神嗎?面對一個將死之人竟然這麼惡毒!她是不是嫌閔清清死得不夠快啊?!】
【所以她之前在這個盜號的人下面故意這麼說是為了混淆視聽是吧?為了讓我們相信閔清清不是真的死了隻是在演戲,讓我們好站她那邊?真不要臉。】
【笑死,你們還捧她臭腳捧那麼久,老賴的孩子能是什麼好東西啊我請問?】
江韫之死死掐著葉希的脖子。
問她為什麼要隱瞞我的病情。
問她我到底在哪裡。
問她為什麼在我快要死了的時候還要這樣去刺激我。
葉希卻漲紅著臉笑:「你殺了我又怎麼樣?她已經死了!你問我這些,倒不如問問你自己,為什麼招惹了她十年卻又要一腳把她當個玩意兒踹了!」
江韫之終於松了手,跌到了沙發上,捂著臉痛哭出聲。
他把葉希給雪藏了。
娛樂圈從此再也不會有這個人。
同時,也讓本就飄搖的葉家面臨了更困難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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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又去了我的醫院,拿到了我所有的病歷。
胸片上,一肚子十幾斤的腹水,病患信息裡更新後腦袋光光的照片,出院時不到 70 斤的體重記錄……
讓他心痛得幾乎直不起身。
他找到了隔壁床奶奶和孫女。
問她們是否知道我的蹤跡。
小女孩冷靜地望著他:「你是誰?」
向來高高在上的江韫之被問得有些尷尬,張了張嘴,才答道:「她的……愛人。」
「清清姐姐說過,她沒有愛人。她隻有一個很難伺候的老板。」小女孩言辭犀利。
「如果你就是,那我不會和你透露清清姐姐的半點消息。
「請你不要再去打擾她,不論她是生是死。
「因為這是清清姐姐最後唯一的願望。」
他失魂落魄地從醫院回來。
還是沒有找到我。
但醫生告訴他,按照我回家之後的病程發展,正常來說,時至今日也不可能活著了。
因此,他發動了所有人去找,務必將我的屍體找到,葬入江家陵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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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人還沒能出發去找,江家就攤上了更大的事。
龔姐在網上看到了我的死訊。
她將藏了十年的衣物被單都拿了出來,和我的聊天記錄一起,曝光了出來。
「清清才不是什麼傍大款的撈女!
「她是被強迫的,那年她才十八歲,什麼都不懂,本來想報警,但江家勢力太大了,我跟清清的手機都被沒收,我們根本走不出江家的酒店。
「是我的錯,我當初也隻想著不要惹上權貴拖累自己,就勸清清算了。但給他們收拾東西的時候,我把這些證據都留下來了。
「還有這些我和清清的聊天記錄。我不敢確定這些能不能將那人繩之以法,但最起碼,我得給清清一個清白。」
這對於江氏集團和江韫之本人來說,無疑是一個驚天巨雷。
江家夫婦氣得要將龔姐揪出來好好教訓一番。
卻被江韫之攔了下來。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地面:「她說的,是真的。」
與此同時,我的朋友圈截圖還在繼續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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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月 20 日。
葉希回國了,他們在江韫之的別墅舉辦派對,我前去給江韫之送他落在我那裡的西裝。
所有人,包括江韫之,都用嫌惡的眼神望著我。
葉希問他,我是誰。
江韫之冷冷地道:「不熟,忘了。」
我回他的公寓收拾行李。
【時間到了,該走了,閔清清。】
……
2 月 14 日。
情人節,他給我送了一束花。
是一束葉希最喜歡的,但對我來說最易過敏的洋牡丹。
【替她收到。】
……
2023 年 4 月 5 日。
我去給爸媽掃墓了,但忘了給江韫之報備。
那晚,他喝醉了酒,來到我的公寓,卻無人照顧。
次日我開門,他陰沉著臉。
「閔清清,活人不值得你惦記,就這麼惦記死人?」
【在我心裡,他們永遠不曾離去。】
……
2021 年 8 月 9 日。
第一次被江韫之帶去參加晚宴,以女伴的身份。
卻被他的合作伙伴逼著抽了半根雪茄,又灌了兩瓶紅酒。
嗆得我在會場吐了滿地,狼狽地被眾人圍觀。
他冷眼旁觀,擺擺手讓人將我帶走。
散席後,似笑非笑地問我:「就這麼愛我,閔清清?」
我忍著惡心,不言不語。
【以後再也不去了。】
……
2019 年 1 月 1 日。
我已經跟了江韫之快五年了。
他對我也沒了一開始的新鮮感。
每次親熱,都隻是發泄。
這一次,我仗著膽子問他,什麼時候可以結束這樣的關系。
他點了根煙,笑看落地窗外的夜景。
「怎麼,撈夠了,想走?
「閔清清,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也不準去。」
【這樣的日子,真是無聊透了。】
……
盜號者的賬號一條條, 一張張, 不斷發送著我的憋屈日常。
直到 2014 年 3 月 12 日。
我從江氏的酒店回來, 幾乎把自己洗得脫了層皮。
龔姐在宿舍門口勸我:「清清啊, 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我也想幫你, 可他是江氏集團的太子爺啊……」
良久, 又嘆了口氣:「唉,怪我。當初沒把你招進來就好了。」
我在衛生間待了一夜。
【為什麼有錢就可以強迫別人?難道我生來就低你們一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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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沸騰了。
【靠, 居然真的是強迫的。江韫之看著人模狗樣說什麼鑽石王老五, 原來是個披著人皮的狗雜種!】
【這麼說來, 他跟那個葉希還真是絕配。這倆人應該鎖死啊!扯閔清清進來幹什麼?還有那群搞事情送女人的豬朋狗友,也都應該送進去!】
【她經歷了這些,還能活到現在, 直到再也沒力氣活。何嘗不比在座各位都強呢?】
事情發酵到最後, 我的大伯和堂哥也知道了這些事。
他們直接打上了江氏集團。
要求江韫之出來,說要為我的死討個說法。
彼時江氏集團的股價已經因為輿論的發酵而變得直線下滑。
他胡子拉碴地出現在江氏集團門口,卻被我堂哥一拳打得歪了身子。
「姓江的, 你強迫我妹妹,又把她害死, 搞得現在她死無全屍, 我們連給她收殓屍體下葬都做不到!你要是還有良心,就趕緊賠償我們一千萬!」
裡面記載了我從失去雙親,被迫輟學,到進入夜場,認識江韫之,隨後成為他小情人的全部經歷。
「終耀」江韫之冷冷一笑,抹去了嘴角鮮血。
「你們?也配來替清清伸張正義?」
大伯卻不犯怵。
就像當年把我從自家家裡趕出去那樣,氣勢洶洶。
「那怎麼了?我們是清清唯一的親人!你算什麼東西, 草菅人命的有錢人, 了不起啊?不給錢,我們今兒就不走了!」
許是這副嘴臉讓江韫之腦補了我過往的經歷。
他突然衝上去,將大伯撲倒在地, 一拳又一拳,直朝著大伯的腦袋上招呼。
就像是瘋了一樣, 停不下來。
「是你吧?是你害得清清有家不能回!
「是你, 毀了她的大好年華, 讓她小小年紀就出來混社會!
「老子殺了你,殺了你!」
圍觀人群嚇得不敢上前阻攔。
就連我那橫得不行的堂哥, 也被嚇傻了。
直到良久之後,江韫之停下手。
他的拳頭已經滿是鮮血,大伯躺在地上, 像隻死狗一樣,口鼻耳眼到處都在流血,卻動彈不得。
警車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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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 漁民在近海撈上了一副殘軀。
已經被魚兒啃食得面目全非,分不清男女老幼。
但身上那件咖啡色的大棉袄, 卻和我的第一條朋友圈照片裡的, 一模一樣。
警方做了 DNA 鑑定,終於確定這具屍體就是我本人。
龔姐去領了我的屍體火化, 與我的父母葬在了一起。
梧桐葉紛紛落下, 與雪花一起, 將我們一家三口深深埋葬,與天地融為一體。
我被束縛在這個世界許久的靈魂,也終於得到了解脫。
下了長達一周的雪, 終於停了。
耀眼的日光裡,爸爸媽媽正朝我張開雙臂。
終於,天亮了。
清冷學神在臺上準備演講時。 我突然聽到他的心聲: 【好煩,還有多久結束啊,想變成猴子蕩樹藤,我要創死那個禿頭教導主任。】 【今天星期四,我那憨憨學妹給我發〖V我50〗,我轉了她520,她還不懂我的心思嗎啊啊啊啊。】 聽到這裡,我掏出手機盯著那橙黃色的轉賬界面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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