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 類別:古裝言情
  • 更新時間:2024-12-30
  • 本章字數:2611

  監生叩闕這種事史上不是沒有發生過,但都是在國有昏君奸臣或世有奇冤忍無可忍的時候,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聚起來的。


  “若是膽量不足,那在知道連我一起圍住的時候,就該退去了,或者至少放我離去。”


  確實是這個理。皇子比皇帝的分量為輕,但將皇子圍在國子監裡,對比隻是在宮門外叩闕又來得不善多了。


  朱謹深若傷著一點,這幫監生都得以圖謀不軌論處,便算最低限度的懲罰,功名也要統統完蛋。


  眾人都默然認同了他的判斷。


  皇帝想了想,道:“二郎,你也大了,此事是你親歷,朕若交由你措置,你可敢應嗎?”


  這有何不敢。


  朱謹深躬身:“兒臣盡力為之。”


  閣臣看到眼裡,心中各有思量。


  皇帝聽著是隨口一句,但是是正式地在交付差事予二皇子了。


  “戒驕戒躁,若有拿不準之處,多詢老臣,不要擅作主張。”皇帝面色仍是尋常,隻是又叮囑一句。


  朱謹深道:“是。”


  皇帝看向底下眾人:“好了,時候這麼晚了,今日就先議到此處罷。郝連英,你送先生們出去,刺客那裡,加緊訊問。”


  “是,臣遵旨。”


  閣臣們一一告退,郝連英跟在後面往外走。


  沐元瑜準備要跟著告退,她才出了國子監門,就遇上了趕來救人的錦衣衛們,直接又被帶到了宮裡,耽擱到現在,人已有些困倦了。

Advertisement


  不料皇帝道:“你們兩個,就不要出宮了,免得來來回回地奔波折騰。二郎原來的宮室還空著,讓人收拾一下,將就一晚上罷。”


  朱謹深一怔。


  沐元瑜大驚,脫口道:“臣不敢,臣是外臣——”


  “你是顯道之子,跟朕的子侄輩一般,不需有普通外臣那麼些講究。”皇帝和顏悅色地道,“今日之事,也有虧你之處,就不要推辭了。”


  汪懷忠下了金階笑道:“老奴領著殿下和世子爺去。”


  **


  外面月色正好。


  沐元瑜卻很頭痛。


  皇帝把話說到那個份上,她再拒絕就是不識抬舉,可謝恩答應了下來——等下怎麼辦啊。


  她偷抬眼望向走在她前面的朱謹深,隻望得一個背影,當然什麼也看不出來。


  他住的舊處裡總不至於隻有一間屋子一張床罷,想來也還好。


  她隻能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


  汪懷忠陪在旁邊笑道:“殿下和世子爺放心,殿下原住的端本宮一直都有人收拾打理,取副新鋪蓋來,就足可入住了。”


  端本宮是外六宮之一,沐元瑜心下胡亂算了算,朱謹深在這裡應該住了不短的一段時日,她記得他曾說過,他小時是和朱謹治一起跟著皇帝住在乾清宮的偏殿裡,後來因欺負朱謹治,才被移了出來。


  端本宮並不隻有一處宮殿,其內依方位還分有四宮,朱謹深住的是其中一處的昭儉宮,看守此處的宮人接到了信,已紛紛忙碌起來。


  朱謹深踏入久違的舊居,在門前停頓了片刻,方轉頭道:“有勞公公了,你也回去歇著罷。”


  汪懷忠滿臉笑地應著:“殿下說哪裡話,不過殿下這是回了家,萬事自然自便。若有什麼需要,隻管吩咐這些奴婢們。”


  他離去了,宮人們擁來門前下跪行禮。


  朱謹深沒和他們多話,隻是命準備些吃食來。


  他被困在國子監至今,滴米未沾,如今飯點早過,自是餓了。


  沐元瑜不好亂走,揣度了一下宮內布局,應當有暖閣之類,再悄悄往能看見的內室裡張望了一下,見靠牆砌著炕,窗下則擺著羅漢床,應當怎麼都住得開。方松了口氣。


  一時飯食上來,她也是餓得狠了,便與朱謹深對面坐著,一門心思先吃起來。


  用罷後,宮人上來問是否要備水沐浴。


  朱謹深先搖了頭,他雖然好潔,但離宮已久,此處沒有他合適的換洗衣裳,別人的他斷不會穿,沐浴過後又換回舊衣,一般不舒服,不如忍耐一晚。


  “我也不要。”沐元瑜跟著自然拒絕,“忙到這會兒,太累了,給我打盆水來洗把臉就好。”


  宮人應諾而去,沐元瑜動作快,也不要人伺候,自己洗過後,忍著哈欠把一直憋著的話問出來:“殿下,讓個人領我去暖閣睡罷,我好困了。”


  她畢竟是外臣,不好直接吩咐宮人。


  朱謹深沒看她,他洗臉也是一絲不苟,將布巾展得整整齊齊地在臉上擦過,方道:“睡什麼暖閣,我當年走時,一些不用的東西都堆在了那裡頭,早成了雜物間。”


  沐元瑜傻眼——那不早說!


  這會兒再讓宮人去收拾雜物間很顯然是沒事找事,不合情理,她鬱悶過後,隻好退而求其次地道:“那我睡羅漢床上去。”


  羅漢床上本新換了陳設鋪蓋,倒是不用麻煩,她就要走過去,朱謹深卻道:“那是下人睡的地方。”


  沐元瑜這回可不理他了,一般是床,下人睡得,她有什麼睡不得,難道——難道還能跟他去抵足而眠不成。


  朱謹深終於洗好了臉,宮人換了盆水來,他又接著洗腳。


  並招呼她:“你出來。不沐浴還罷了,腳都不洗就上床,什麼習性。”


  “我還能燻著殿下不成。”


  沐元瑜嘀咕,但不被人說她還能裝個糊塗,都被指出來了,再賴著不洗,她自己也覺得太不講究,隻好出來,慢吞吞坐下,又慢吞吞脫了鞋襪。


  負責給她打水的是個小宮女,她在這裡守著空殿,不到主子跟前伺候,規矩便也沒有那麼嚴明,活潑性子仍在,一望之下不由驚訝地笑道:“世子爺的腳——”


  沐元瑜向她挑眉一笑:“是不是很好看?”


  她的腳趾在盆裡舒展開來,別說,這水微燙,泡個腳是舒服得很。


  小宮女面色微紅,咬唇笑道:“好、好看,”她見沐元瑜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就大膽跟著說了句實話,“就是小了些。”


  沐元瑜嘆了口氣:“這沒法子,我父王就把我生得這樣。他腳也小得很——噓。”


  她一副自知失言的樣子,豎一根手指在唇中,“你可不要告訴別人,我父王知道我在外面說他的闲話,要不喜歡了。”


  小宮女望著她一張清秀和善的臉龐,面色更紅了,連連點頭:“我不說。”


  男人腳這麼小,是要不願意別人知道的,小宮女覺得她很理解。


  朱謹深坐在旁邊,目光在沐元瑜的腳上一掠而過,再向上掃過她的臉,默然無語。


  他叫她出來洗腳時,是真出於好潔的念頭,他絕不能忍一個跑了一天還不洗腳的人跟他同床,他沒有考慮到她腳的某些問題。


  女人的腳是什麼樣,他其實不太有概念,也許小時候見過,但早已沒印象了。


  假如知道這麼小,這麼白,這麼細弱——他不會叫她出來。


  他壓下了心底升上來的一絲熱意。


  睡前的清洗終於都做完了,朱謹深拒絕了宮人的值夜,走進內室。


  沐元瑜磨蹭著跟進來,站在桌邊道:“殿下,你先去睡罷,我來吹燈。”


  朱謹深卻沒應,而是轉了身,走回兩步來,到她跟前才道:“你跟那小宮女說得火熱,看不出來我都不認識她?”


  沐元瑜眨眼:“啊?”


  她哪裡說的火熱?又要從哪裡看出什麼呀?


  “我的人手,當初出宮時,都帶走了。”朱謹深皺眉低頭看她,“現在這裡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也控制不了,如果出了什麼事,直接就會報到皇爺那裡,你還不懂嗎?”


  她——懂了。


  沐元瑜恍然大悟地發著愣。


  朱謹深嘲道:“你還要睡暖閣去,半夜有人殷勤去給你蓋個被,發現什麼不該發現的,你打算怎麼解釋?”


  沐元瑜:“呃……”


  她解釋不了,隻能把脖子洗洗幹淨。


  她先還暗地埋怨不早說暖閣的事,現在一想,簡直慚愧。

暢讀完結

  • 昨日星辰昨夜風

    昨日星辰昨夜風

    "我是吏部尚書的獨女,向來與華陽公主交好的我受邀參加了宮宴。 誰知道第二天睜眼,我竟然和我爹的死對頭霍小將軍睡在一起! 誰料他竟然還要我負責! 好氣啊,可又打不過他,怎麼辦!"

  • 我妻柔弱不能自理

    我妻柔弱不能自理

    "太子流落民間時,與我結為夫妻。 回朝後,卻未帶我同行。"

  • 花妖

    花妖

    "男友最近很嫌棄我。 不願和我親熱,不願帶我出門,不願承認我們的關系。 他嫌我變得不好看了。 可我是個花妖。 愛意是我的養分,越被愛,越漂亮。 變醜是因為他對我的愛意在減弱。 他在外風流很久,終於想起我時,嫌惡和奚落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因為他震驚地發現,他不在的日子裡。 我容貌恢復,甚至,更漂亮。 "

  • 嫁九夫

    嫁九夫

    "我嫁過七任帝王。 他們都是為了搶我而造反。 第八個來搶我時, 我剛生完孩子。 眼睜睜的看著第八任丈夫被他砍死。 他伸出染血的手,溫柔的撫摸著我的臉。 輕聲說:「夫人,你和他的孩子不能留。」"

  • 飛鳥

    飛鳥

    十八歲這年,黎也被送往鎮裡念書。家庭破裂,父母離異,負責關照她上學的舅媽對她不管不問,不日便將她送出家門,寄住在一家小破旅館。初到時,她麻木怨恨,環境到人,她惡狠狠地啐了個遍,靳邵卻從不慣著她那小姐脾氣,蠻橫地將她跟行李打包垃圾一樣塞進窄小悶潮的單間,鄙屑地嘲兩句“城裡小姐”、“嬌氣”……

  • 打胎的是你女兒

    打胎的是你女兒

    "有高中生偷偷來我們醫院打胎。 同事陰陽怪氣地嘲諷道: 「你女兒長得這麼好看,不會被人搞大肚子吧?」 「萬一是你女兒懷孕了,你會讓孩子生下來嗎?」 我一臉淡定地說道: 「生,咋不生呢?這麼年輕就當外婆多好啊。」 因為我早就知道。 打胎的不是我女兒,而是她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