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我也不知道到底哪錯了，定力突然那麼差。

「你隻想玩我？」

「我沒有。」我破罐子破摔，聲音輕了很多，「也沒後悔。」

就是，挺亂的。

「哦。」時琛掃了我一眼，很欠揍，「你怕了。」

「誰怕了？」

「你怕了。」

「我沒有。」

「你就是怕……」

時琛還在不知死活地挑釁，叨叨叨叨叨叨的，激得我頭疼。

把人推倒在沙發，又被他翻轉壓在身下時，我後知後覺氣笑了。

「你激我？」

少年吻落下，眼底濃稠如墨。

「可很管用。」

「……」

「別想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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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悔也沒用。」

一夜混亂。

第二天起來時中午了。

我隨便套了件他的襯衫，倚在門框上看他在廚房忙碌。

我不禁想起昨晚，少年血氣方剛，一身蠻力，不知輕重……

到後來，無師自通……

荒唐又凌亂。

「醒了。」

時琛正好看過來，少年眉眼間都是餍足的神色，等他上下掃了我一眼，眸色黯了。

他放下早飯，抱住我：「好看。」

「餓了。」

比起我的疲憊，他精神抖擻。

等我快吃完時，問：「待會有事嗎？」

「周末能有什麼事？」

「那陪我睡個覺。」

「時琛，你他媽給我消停點。」

……

第三天，時琛必須要早早趕回去。

他走的時候我還沒醒，等我醒了看到他留的紙條，給他撥了個電話。

聽背景音，到了機場。

「落地了給我打個電話。」

「好，能下床嗎？」

「……」

時琛嗤了一聲，笑了：「等我回來，隨你處置，女朋友。」

「女朋友」三個字被他喊得十分好聽，我耳朵一燙，反有些不好意思。

「大可不必。」

掛掉電話，卻睡不著了。

睜大雙眼，看著天花板。

怎麼就把人給睡了？

可時琛用那種眼神勾我，是個人都頂不住。

傍晚時，我起床洗澡出來，手機裡不少未接來電。

是顧庭洲的兄弟。

我回撥過去。

「嫂子，你終於接電話……」

「你要這麼喊ẗṻ⁽，我們就沒什麼可說的了。」我打斷他話。

「好好好，姜雪，求你了，來看看庭洲吧，你們這麼鬧下去也不是個事啊，好歹把話說清楚是不是？」

我想起時琛，那小子氣性大，又愛吃醋。

「行，約個地方吧。」

13

半個小時後，我收拾妥當出門。

推門進去，「砰」的一聲，時琛那群兄弟手裡拿著禮花，五顏六色，落了滿地。

「嫂子，生日快樂。」

我身後，顧庭洲推了一個三層的蛋糕進來。

昏暗燈光下，他幽深的眉眼似乎染上一層柔和。

「抱歉，騙了你，姜雪，生日快樂。」

我有些意外，像顧庭洲這樣薄情的人，也會記得住我生日。

隨後，他拿出一個錦盒，低垂著眉眼，看向我，笑了。

「是要比一身小白裙生動。」

「……」

「老實說，上次你下手還挺重的。」他目光漸漸變得專注，漆黑眼底有之前從未見過的真誠。

「麗景別墅裡你住的房間我讓阿姨每周都打掃，我們不鬧了，和我回去。」

我沒接他禮物。

盯著他看了會，忽地問：

「顧庭洲，你該不會愛上我了吧？」

顧庭洲微微一愣，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慌亂。

良久，他勾唇一笑，恢復穩操勝券的神色：「你介意沒名沒分地跟著我，我給你名分，當我女朋友，這還不夠嗎？

「姜雪，我從未這樣哄過人。」

他真的，哪來的自信？

「顧總，我想問個問題，成為男女朋友，然後呢？我們會結婚嗎？」

顧庭洲眉頭微擰，似是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我想要的，是正常的男女朋友關系，而不是和你這樣畸形的關系。而且，我有男朋友了。」

「是那個小白臉？」

顧庭洲神色肉眼可見地難看。

「今天所有人都在，我就想問顧總一句，您能不能高抬貴手，放過我？」

「你做夢！」

「不是庭洲，你忘了今天來幹嗎的了，你別這麼說話。」

「閉嘴。」顧庭洲冷笑一聲，譏诮道，「那小子能給你什麼？他知道你和我那些事嗎？知道你在我身下……」

話沒說完，身側閃過一個黑影。

黑影重重一拳，砸在顧庭洲臉上。

「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是時琛。

顧庭洲被打得踉跄幾步，當場反擊回去。

場面十分混亂，倆人誰也不讓誰，下手一個比一個重。

「行了，別打了。」

倆人像壓根沒聽見一樣。

「時琛！」

時琛高抬的拳頭奇跡般地定在空中，緩緩扭頭。

就在這一刻，顧庭洲一記重拳砸過來，時琛嘴角破了皮，洇出血。

艹。

乘人之危。

我火冒三丈，照著他腹部狠狠一腳，把他踹坐在沙發上，顧庭洲喉結滾了滾，失望又不可置信地望著我。

「你、你為了這小子打我？」

我懶得理他。

扭頭盯著時琛：「你沒事吧？」

「有點疼。」時琛眉眼戾氣漸漸散去，撩著眼皮看我，笑了。

「被打傻了嗎？」

「他沒對你怎樣吧？」

「沒，先走吧，處理下傷口。」

「等等。」

我才注意到顧庭洲，他眼角青了一片，黑色高定西裝上還有腳印，對比時琛，是要狼狽許多。

顧庭洲視線在我和時琛交疊的手上掃了一眼，寸寸冷沉，最終定格在時琛臉上，諷刺道：

「連出國留學的錢都拿不出來，你還能給她什麼？」

「顧總有錢有勢，得到真心了？」

殺人誅心。

時琛輕蔑又囂張地掃去一眼，開口，嗓音冷戾：「而且，當眾讓女生不堪，你也不外如是。」

顧庭洲臉色極其難看。

末了，他盯著我冷笑。

「姜雪，監控清楚錄下他先動的手，你猜，我要是提交給警察，他會有什麼後果？」

時琛眼神瞬間變得狠戾。

我生怕他衝動，急忙擋在他面前。

「顧庭洲，你鬧夠了沒有？」

「你護著他？」

「這就是你愛人的方式？總是建立在踐踏別人尊嚴和對別人的威脅上，你分得清楚佔有和愛嗎？」

我頓了頓，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宣之於口的話，在此刻吐露：

「和你在一起那段日子我不是沒有動心過，你記得那天晚上我問你是不是要去找周淑雅嗎？可你當時是怎麼回答的？你既斷了我種種念想，那麼就要承擔不被愛的後果。

「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也真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牽扯，如果你是因為錢，全在這兒，我一分沒動，我們好聚好散。」

14

我拉著時琛離開。

一路上到回家，他都沉默不語。

我翻出棉籤和消毒水，把他摁在沙發上。

邊給他消毒邊問：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兒？

「這個點你應該在飛機上，你沒上飛機嗎？

「下次不要那麼衝動了。」

時琛「嗯」了一聲，問什麼答什麼。

「江嶼川也在那裡，看見你了。

「飛機晚點了。

「知道了。」

正常得不正常。

「你怎麼了？」

時琛仰頭，喉結滾了滾：「姜雪，我很愛你，你愛我嗎？」

我手一抖。

時琛眼底的光閃了閃，自嘲一笑：「我懂了。」

我心說你懂什麼，就聽見他頹然開口：

「你心動了，對他。」

少年把著我的手重重往他傷口一摁，仿佛不覺痛一樣，又接過棉籤扔進垃圾桶，起身往房間走。

不是。

「你給我站住。」

我心跳得飛快，呼吸也急促，閉了閉眼，豁出去了。

「我他媽不好意思你沒看出來嗎？

「而且我和他的事早過去了。

「我要是對你沒感覺，你覺得那天晚上你能得逞？」

時琛扭頭，垂眸盯著我。

「那你證明給我看。」

我心說怎麼證明，他身體已經覆過來，少年滾燙的熱氣噴灑在我耳朵邊。

我一個激靈躲開，被他攥住手指銜在嘴裡。

少年神色很淡，那雙眼裡卻蘊了無邊春色。

「姐姐，哄我。」

……

時琛第二天的飛機。

他始終不放心，讓我有事找江嶼川，叮囑我離顧庭洲遠點。

更離譜的，讓我和他一塊去國外算了。

我哭笑不得：「我沒護照啊大哥。」

時琛笑了，抱著我吻了吻：「挺好聽，下次，去掉大字，喊疊詞給我聽。」

15

我不知道顧庭洲怎麼想的。

自上次生日後，非但沒放棄，反而頻繁來找我。

我把他聯系方式拉黑，他就換號打給我。

我一聽他聲音就要掛。

「姜雪，對不起。

「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一周下來，算算拉黑的也有十幾個號碼了。

這天我下班回來，剛上樓，就看見顧庭洲高大的身影立在我家門口。

一身西裝，卻有些皺，他應該喝了酒，不見往日矜貴清冷模樣，倒有幾分狼狽頹然。

「你怎麼知道這兒？」

「我跟了你一天。」

我剛要發作，他又補充：「我知道你不喜歡，所以一直在門口等，姜雪，讓我進去喝杯水可以嗎？」

「樓下有小賣鋪，想喝啥有啥。」

我生怕他強硬地衝進屋，滿眼戒備。

驚訝的是，從我開鎖，到進門，關門，他都沒什麼反應。

隻說了一句話：

「我等你願意。」

我沒理他，做了飯吃完，洗完澡，順手把衣服掛在陽臺時，一眼看見外面陽臺下，顧庭洲倚在他那輛黑色悍馬身上，仰望我的方向。

我關上窗戶，給時琛發消息：

【你家的房子，借我住幾天行嗎？】

之前因著時琛高考，離學校近點方便，就租了這裡，後來我懶得折騰，一直沒退。

時琛電話立馬打來：「顧庭洲找你了？」

「沒。」我不想讓他擔心，胡謅，「隔壁搬來對情侶，有點吵。」

「也是你家，你想住多久都成。對了，客房沒收拾，你住我那間算了，你哪天搬，我讓江嶼川來幫你。」

「明天吧。」

「行。」

當天晚上，下起了雨。

我起床關陽臺窗戶時，透過昏暗的燈光，竟看見顧庭洲還在樓下。

似有所感，他視線和我相撞。

就在這時，門響了。

開門，是對門大哥，他淋了一身雨才回來。

「妹子，樓下是你男朋友吧？佔著我車位也不挪，和他說話也愛搭不理，我車還在小區門口呢，你倆要不換個地方吵？讓我把車開進來。」

「抱歉。」

我撐傘下去了。

顧庭洲看見我，眉眼彎了彎：「你還是舍不得我。」

我翻了個白眼：「把你車開走，擋別人車位了。」

「上車，我就開走。」

「行，那你待著吧。」

我轉身就走，顧庭洲眸色一黯，拽住我手。

「姜雪。」

他渾身都湿透了，一張俊逸的臉泛著慘白，嗓音艱澀：

「我沒和周淑雅訂婚。

「我也不喜歡她，去接機，也僅僅隻是因為自幼相識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