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幹脆打開手機，刷了會兒朋友圈。

卻發現一小時前，姐姐發了一條朋友圈。

配圖是今晚我和陳晉南挑選的那串項鏈，還有一張多年前的同學合照。

然後是一行文字：「往事猶可追。」

我怔怔點開那張合照。

一眼就認出了站在最中央的陳晉南。

那時候他們都還在大學，正青春年少。

姐姐白裙黑發笑得特別清純。

陳晉南臉上的笑意亦是璀璨。

我和他結婚快一年，都沒見他笑得這樣開心過。

心裡酸得幾乎難以忍受。

好一會兒，我才怏怏地退出了微信。

嫁給陳晉南，我一直以為自己終於走了大運。

從小爸爸媽媽就對我很冷淡，不疼我。

但我還是沒心沒肺地長大，念了大學，找了不錯的工作。

暗戀多年的男人又突然向自己求婚。

Advertisement

可現在想來，卻像是一場虛幻的夢。

姐姐曾和我說過。

她在大學時交往過一個男朋友，家境很好。

但她身體不好，難以生育，男生家裡一ẗüₘ直很不滿這件事。

後來姐姐出國，他們好像就分手了。

所以，那個男朋友，是不是陳晉南？

11

手機突兀地響起，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

我慌忙接聽，以為是陳晉南，下意識喊道：「陳晉南……」

可電話裡，卻是姐姐溫柔的聲音：

「顏顏，陳晉南……不在家嗎？」

「他剛出去了。」我吸了吸鼻子，卻還是沒忍住，聲音裡帶了哭腔。

「顏顏，姐姐剛才不舒服，是媽媽想著問一問晉南，有沒有相熟的醫生……」

我隻覺得周遭突然都安靜了下來。

原本隻是自己的猜測，可現在，仿佛已經有了明確的答案。

陳晉南剛才急匆匆出門，是因為姐姐不舒服。

「顏顏，你是不是哭了？」

「你千萬不要亂想，姐姐，姐姐不管怎樣都不會和你搶的……」

我不知道通話怎麼結束的。

姐姐又說了什麼，我好似也記不清了。

後來，不知怎麼就迷迷糊糊地睡著。

又被臥室裡的動靜驚醒。

卻是陳晉南不知何時回來了，正在收拾行李。

「吵醒你了？」

他停下動作，走到床邊。

像往常那樣想要低頭吻我。

我卻推開了他。

陳晉南明顯的一怔：「顏顏？」

「你要去哪？」

「臨時出差，要飛瑞士一趟，最遲五天就回來。」

「你一個人嗎？」

陳晉南笑了：「還有幾個助理和高管。」

「是公司的事？」

「當然。」

陳晉南摸了摸我的臉：「在家乖乖的，等我回來。」

「還有，想要什麼禮物……」

我沒等他說完，忽然緊緊抱住了他。

「老公……」

他身上沒有亂七八糟的味道。

隻有我熟悉的那種很淡的須後水的清香。

這讓我惶惶不安的心也安定了幾分。

「怎麼了？」

陳晉南又親了親我的臉：「這麼會撒嬌。」

「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出差？」

「這次不行，行程太趕來不及了。」

「好吧。」

「你等我回來，有件事我也正好想和你說。」

陳晉南抬腕看看時間：「顏顏，你再睡會兒，我該出發了。」

我看著他合上箱子，離開房間。

再次躺回床上，又忍不住想起了姐姐發的那條朋友圈。

陳晉南沒有否認和姐姐早就認識。

可是，曾經的他們隻是校友，還是另有什麼關系？

能一起拍照，該是很熟悉的吧。

陳晉南當年……是不是喜歡過姐姐？

所以，昨晚他才會這樣的失態。

我不敢再往深處想。

可這時，姐姐忽然發了一條消息給我。

「顏顏，姐姐今天回瑞士，你來送送姐姐好嗎？」

我看著這條信息，隻覺得全身的血都凝固了。

12

陳晉南突然要去瑞士。

姐姐也要去瑞士。

他們昨晚……約好的嗎？

他剛才還騙我說什麼公司的事。

既然是公司的事，我也是他的秘書，為什麼不能帶我去？

人一旦心裡有了猜忌。

那猜忌就像是春日的野草一樣。

很快就會燎原。

許是我一直沒有回復，姐姐的信息又發了過來，

「如果你不想見姐姐的話，就當我沒說好了。」

我盯著對話框，好久好久。

最終還是回了一句：「好好保重。」

而姐姐沒有再發信息過來。

陳晉南飛機落地瑞士後，第一時間給我打了電話。

與此同時，我也刷到了姐姐最新的朋友圈。

IP 地址顯示的也是瑞士。

他們坐的同一趟航班吧。

陳晉南的聲音依舊溫和。

就如一個關心妻子的尋常丈夫一般。

他的語氣聽不出任何的異常。

隻是電話裡，我隱約聽到了模糊的一道女聲。

再然後，他說要忙公事，就結束了通話。

13

幾天後的晚上，姐姐突然發來幾條語音。

「顏顏，你讓我一次好不好？」

「從小到大都是我讓著你，我護著你。這一次，你讓姐姐一次，好不好？」

她仿佛喝醉了，聲音裡也帶了哽咽的哭腔。

我怔怔然回復：「讓你什麼？」

過了很久很久，她才發過來一條：「顏顏，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呢？

我不想去想，此時的瑞士正在上演著什麼破鏡重圓的感人劇情。

卻又自虐一般給陳晉南發微信：「在幹什麼？」

「顏顏，稍等一會兒，正在忙。」

我沒有再回復。

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醒來時，手機上有陳晉南打來的視頻電話。

我撥了回去。

陳晉南的聲音一如既往平和的響起。

我卻再忍不住，忽然就爆發了。

「陳晉南，是不是在你眼裡，我就是個傻子？」

「這樣騙我很好玩嗎？」

「我要和你離婚，等你從瑞士回來，我們立刻就離婚！」

「溫顏，出什麼事……」

他話未說完，我就狠狠掛斷了電話。

陳晉南立時回撥了回來。

我狠了心不接，幹脆把他的聯絡方式全都拉黑了。

14

那天晚上，我坐在床上，盯著床頭大幅的婚紗照，呆呆地坐了很久很久。

想起從前常和閨蜜說，如果沒有很多很多的愛，那我就要很多很多的錢。

我很愛陳晉南。

可是如果他的心裡裝著別人的話。

那我就不要他了。

可一想到他在瑞士跟姐姐濃情蜜意。

把我當個傻子蒙在鼓裡，我就難受又不甘心。

所以我要狠狠花他的錢。

於是第二天醒來，收拾好心情後，我給最好的閨蜜打去了電話。

「顏顏，你等著，姐姐給你安排十八個男模！」

「我保證讓你開心的想不起來陳晉南這個老男人！」

「要比他帥的。」

「好！」

「還要比他身材好，比他高，比他厲害的。」

下午，我和閨蜜先衝到商場瘋狂地買買買。

我還刷陳晉南的卡給閨蜜買了一個奢牌包包。

最後，帶著一堆戰利品回去。

晚上要去夜店，閨蜜提前已經給我準備好了戰袍。

隻是，她的表情又有些踟蹰：

「顏顏，你老公要是知道我助紂為虐，會不會把我腦袋擰下來？」

「想多了。」

我拎起那一小片布料，自嘲地笑了笑：「他不會管我的。」

「你們……是吵架了？還是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閨蜜有些擔心地詢問。

「我不想提他了若若。」

「好好好，那我們不提他了，你快點換衣服化妝，我們出去嗨一晚上。」

我換好裙子出來，閨蜜眼都看直了：「為什麼我不是男人？」

「會不會有點暴露？」

我扯了扯深 V 的領口，還是有點不自在。

「你這叫造福人類。」

閨蜜催著我化妝：「趕緊的，姐姐要看你今晚大殺四方。」

去夜店的路上，我借用了一下閨蜜的手機。

我們認識多年，她也有姐姐的微信。

有時候人就是喜歡自虐。

我看著姐姐的頭像，看了好一會兒，還是點開了。

姐姐的朋友圈是一個月可見。

最後一條還定格在上周。

並沒有那天晚上刷到的那一條。

也許是那晚和我通完電話後，她給刪掉了。

但這些並不重要了。

我忍不住又想起陳晉南看向她的眼神。

那種想要克制，卻又克制不住的情緒。

卻比直白的眼神更傷人。

算了。

我將手機還給閨蜜。

爭搶來的東西沒意思。

我好像釋然了，但心裡卻還是有些沉甸甸的難受。

因此，一向不怎麼愛喝酒的我，就悶著頭多喝了幾杯。

15

都說酒精可以麻痺一切。

但我明明喝醉了，卻還是滿腦子都想著陳晉南。

面前的幾個男模。

沒有陳晉南高，沒有他臉好看。

沒有他有氣質，沒有他清爽幹淨。

就連腹肌都沒他的好看結實。

閨蜜的手機催命一般響，她搖搖晃晃起身出去接聽。

男模裡最帥的那個，就順勢坐在了我身邊。

「姐姐，你心情不好嗎？」

「我陪姐姐喝幾杯吧。」

二十出頭的男孩子，眼神還殘存著一些幹淨澄澈。

也因此，並不讓人討厭。

我和他碰了碰杯。

激烈的音樂響起，年輕的男女都湧去了舞池。

我坐著沒有動，身邊的男孩兒也沒動。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闲聊。

直到接電話的閨蜜神情古怪地走過來。

我剛要問她怎麼去這麼久。

就看到了陳晉南那張冷得讓人發怵的臉。

他不是在瑞士出差，要去至少五天？

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眼前？

16

閨蜜低著頭站在一邊，根本不敢搭理我。

陳晉南身後跟著十幾個保鏢。

他們一行人這樣陣仗極大地進來，立刻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音樂聲突兀地停止，原本都在瘋狂舞動的男男女女。

都停了動作，訝異地看向卡座這邊。

夜店負責人滿頭大汗地趕來。

先是小心翼翼對陳晉南賠了不是，

又冷臉呵斥我身邊那個男孩兒：「還不滾出去！」

男孩兒似乎嚇壞了，慌亂起身離開。

「你不許走！」

我指住那個男孩兒，「你就坐我身邊。」

陳晉南的眸色驟然沉了下來：「溫顏。」

我瞪著陳晉南，眼睛紅通通的：「你憑什麼管我？」

「管我之前，你怎麼不管好你自己！」

我吼完，眼淚卻又控制不住地掉了下來。

陳晉南走到我面前，「溫顏。」

他的聲音柔和了一些，又伸手幫我擦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