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小點聲,小心被他聽到,壞了王爺的計劃。
常小秋“咳咳”兩聲:“走,我們也進去。”
屋裡已經守了不少人,除了柳弦澈,還有高林與程素月,柳弦安也在,畢竟“苦統領”九死一生蘇醒過來,是大事,人員得齊。
高林搶先往前一衝,抬手就是一巴掌,喜不自禁道:“你小子,可算是願意醒了!”
袁彧手腕還捆扎著,肋骨也沒長好,被他如此大力一拍,臉色煞白。程素月上前將自家兄長趕走,抱怨道:“小苦才剛醒來,你亂碰什麼,當心碰壞了,王爺找你算賬。”
“他又不是豆腐捏的,在西北時什麼苦沒吃過。”高林一屁股坐在床邊,“喂,怎麼樣?”
袁彧看著滿房間的人,腦子漸漸記起事情,心底卻一片驚疑。他以為那日在密林湖畔,梁戍已經識破了一切偽裝,才會在短短瞬間將自己打暈,可眼下……他提高警惕,不動聲色地繼續假扮瞎子,構思著接下來的應対方式。
“喂,喂!”程素月道,“苦宥,苦宥!”叫了幾聲,見対方依舊沒有反應,不由苦了臉,回頭問,“柳二公子,這……你不是說沒事嗎?”
“確實診不出哪裡有傷,蠱蟲也未發現。”柳弦安走上前,“況且王爺那日隻是折斷了他的幾根骨頭,並未傷及大腦。”
“王爺出手也忒狠。”高林不贊成地搖頭,“本來人就在魔窟裡受盡折磨,都渾身是血半死不活被掛在湖上了,蕩得跟個秋千似的,還要再額外多斷幾根骨頭,當時就該由我去救。”
“當時王爺又不能確保対方一定會交出小苦,萬一又是個易容貨呢,不先打暈,萬一中途偷襲怎麼辦?”程素月道,“隻是沒想到木轍這回倒還守信。得了,不管怎麼說,人能回來,總歸是好的。”
兩人一唱一和,將計劃中該演的戲演完,躺在床上的袁彧也聽清楚了。可能是因為対他自己的易容術過於自信,也可能是梁戍殘暴之名在外,所以使得“先將部下打殘了再救”這件事莫名就顯得無比合理,他居然信了,並且開始隱隱竊喜。
“苦統領,你還能聽出我的聲音嗎?”柳弦安站在床邊,擔憂地問,見対方依舊沒有反應,便問大哥,“會不會是白福教対他施以酷刑時,傷了腦子?”
這話簡直在往袁彧心頭上拋,因為他的確也是如此計劃的。畢竟就算能天衣無縫地模仿出苦宥的聲音與容貌,但一個人的脾氣秉性絕不可能被完全復制,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準備裝做痴傻失憶,隻是出師不太利,才在湖畔傻了一句,就被當場打個半死。
柳弦澈冷冷嘆氣:“不好說,先觀察幾日再說。”
“別觀察啊,不會真傻了吧。”高林語氣焦慮,“喂,小苦,小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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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彧木訥地“啊”了一聲。
高林殷殷誘導:“你可別嚇哥哥,說兩句話,說什麼都行,可千萬別被打傻了啊!”
他還惦記著自家王爺說的那句“一開口就一股不知從哪裡學來的詭異腔調”,抓心撓肝十分想聽,其餘人也想聽,於是都站著沒走。大家一起看著袁彧強撐起上半身,屏氣凝神,等了半天,等來一句:“這是……哪裡,你們,咳,你們是誰?”
常小秋差點沒憋住笑,結果被程素月一腳踩了回去,表情瞬時糾結痛苦,眼睛也瞪得十分到位。
阿寧倒吸一口冷氣,扯起嗓子嚷嚷道:“了不得,苦統領他失憶了!”
第116章
許是因為擔心說多了會露餡, 袁彧並未多言,在問明了自己的身份與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便又虛弱地躺了回去, 嘴唇幹裂地微微喘息著, 一派半死不活之相。常小秋年紀尚小, 定力不夠,所以早早就尋了個借口溜走, 免得再度笑出聲。他懷裡揣了一點蕩漾的少年心事,原本想將這件好玩的事告訴柳南願,結果半路卻被宋長生叫住, 道:“往哪兒跑呢?過來幫忙。”
“哦。”常小秋被迫收起心間粉紅小浪花, 走過去問, “宋先生, 要我幫什麼?”
“王爺要求五日之內交齊兵器,我們人手不夠了。”宋長生脖子上還掛著圍裙,“林子裡有許多人連飯也沒時間吃, 我是出來拉幫手的。”
“行,那我去搭個手。”常小秋答應下來,“不過我也幫不了多久, 柳三小姐馬上就要去其餘城鎮義診了,王爺差我帶人保護她。”
僅僅待在十面谷, 影響力畢竟是有限的,而現在正是整片西南大陸最美麗的時節,百花盛開蝴蝶翩翩, 所以理應讓歡樂的河流衝刷至四面八方。柳南願本人對此並沒有什麼意見, 她甚至還想拉著二哥與自己同行,結果遭到無情拒絕。
“為什麼?”
“因為沒必要嘛。”
沒必要的事情, 柳二公子向來是能不做就不做的,況且扮神仙確實累,腰帶勒得飯都吃不下兩口,上面綴著的玉扣又重。柳南願被這種離譜的理由給震住了,你那玉扣隻有三指寬半指長,再重能重到哪裡去?但柳弦安就是堅持很重,他迅速換回自己舒服的舊衣,在妹妹的注視下,很平整地躺到了軟塌上。
柳南願:“……”
怎麼王爺也不管管你。
但梁戍是不會管的,旁人愛看錦衣華服的神仙公子,他則是什麼樣的都喜歡,並且還被愛情蒙蔽了雙眼,覺得那玉扣果真重極了,往後不愛穿就不穿。這日他忙完手頭的軍務,踏著月露回到住處,將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從被窩裡討嫌地抱起來,問他:“怎麼又不等我?”
柳弦安糊弄答曰,在等,睡著了等。他使勁伸了個懶腰,勉強睜開眼皮子:“王爺去看過那假冒的苦統領了嗎?”
“看了,不看顯得多生分。”梁戍道,“不過我也沒空陪著他多唱戲,軍隊行進的路線已經定好了,多試兩趟確保安全後,大軍便能長驅直入,掀了白福教的老巢。”
柳弦安在再度睡過去之前,不忘強調一句,在長驅直入之前,最好能先把真的苦統領救出來。
而假的苦統領,很快也有了新的動作,他不再一天到晚躺在床上,而是強拖著病體,拄著一根拐杖,在軍營中四處遊走。
“別!”高林攔住他,苦口婆心地勸,就算你失憶了,也仍是西南駐軍的總統領,總統領就得身強體健威風八面,你看看你現在,這又瞎又病的,肋骨還斷了,佝偻宛如下了鍋的蝦,看著多磕碜,有損我軍士氣。
袁彧道:“我想聽一聽這裡的聲音,或許能想起更多事情。”
高林做出一臉為難而又充滿兄弟情義的神情,考慮半天,道:“那就在近處走走吧,別跑遠了,來,我陪著你。”
袁彧用棍子探著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著,他的步子很慢,高林也沒催,靜靜跟在後頭,等著看對方又要作什麼妖。袁彧透過遮在眼前的薄薄銀紗,看著四周的營房與將士,許久之後,嘶啞地問:“王爺在何處?”
“前頭。”高林爽快伸手一指,“就那棟黑頂竹屋,哦,對不住,哥哥忘了你眼疾未愈,來吧,我帶你過去走走。”
袁彧邁向前方的竹屋。
暮色低垂,營中一片夏蟲鳴,嗡嗡嗡嗡,吵得人心焦。
“怎麼這麼多蟲子。”程素月拍掉身上的黑點,“趕都趕不盡。”
“南洋秘術,叫蠱軍。”柳弦安舉著琉璃罐中的一隻蝴蝶,“這是我今天在王爺的書房中抓到的。”
程素月大感驚訝,主要是驚訝怎麼柳二公子還能抓得到蝴蝶,這也太靈活了。但其實還真是柳弦安親自兜到的,他特制了一些誘餌,舉著網子坐在椅子上,沒多久就捕到了兩隻白色粉蝶,屬於守株待兔式捕法。
“看起來很普通。”程素月湊近詢問,“跟油菜花田裡常見的那種有區別嗎?”
“隻是樣子差不多,但它翅膀上的鱗粉是有劇毒的,人若吸入一定量,大腦會出現幻覺,痛不欲生。”柳弦安解釋,“不過大哥已經同彎刀銀月族的好幾位姑娘一道制出了解藥,這兩天會混在湯中,分發給將士們。”
程素月覺得自己今晚聽到的每一句話,重點都有些偏,柳大公子和彎刀銀月族的好幾位姑娘?
柳弦安“嗯”了一聲:“大哥全程沒有任何表情,就好像是一塊冰,這幾天你最好不要去招惹他。”
“我本身要與常少鏢頭隨柳三小姐一道南下,柳二公子忘啦?”程素月道,“明日就得動身。”
她也因此多準備了幾套漂亮的裙裝,還有一匣子柳南願送來的首飾,怎麼穿怎麼別扭。柳弦安點頭表示我懂,我明白,扮神仙確實是體力活。
但被淹沒在百姓的歡聲笑語間,也確實很快樂。
柳南願背著自己的小藥箱,騎著二哥的小胖紅馬,率隊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十面谷,初出發時隻有百餘名官兵與白鶴山莊弟子,後來隊伍卻越來越龐大,不少百姓都加入進來義務幫忙,將他們送出一程又一程。
程素月嫌豔麗的裙子,與西南百姓的服飾比起來,簡直能稱得上是樸素。她每日都泡在山歌中,原本五音不全的嗓子竟然也能跟著唱上兩句,而柳南願的歌喉則要更加婉轉,村子的老婆婆們記不住她的名字,索性稱她阿鶯,誇獎說哪怕是世界上最美麗的黃鶯,也不如她的聲音甜美。
常小秋也學會了幾首歌,闲時自己哼唱,卻不想惹得許多少女紛紛與他相和,當場鬧了個大紅臉,跳下高高的大樹溜了,惹來身後一片笑鬧。
好像這支隊伍走到哪,快樂就會流向哪。
消息也傳到了瘴林深處。
侍女道:“現在整片西南都在盛贊她的美貌與仁慈。”
烏蒙雲樂坐在椅上,用力絞緊手帕,看著鏡子中自己蒼白的臉。
“聖女自然是要比她更美的。”侍女微微俯身,也看向鏡子中的人,雙手扶住她的肩膀,“放心,教主不會讓那個醫女得意太久。”
烏蒙雲樂不滿道:“可她已經得意得夠久了。”
侍女一笑:“那是因為有許多人都未曾見識過聖女的美貌,自然會被她吸引走目光。”
“教主不允許我輕易出門。”
“那聖女就去央求教主。”
侍女的聲音像是纏人的毒蛇:“教主最疼聖女,一定會放你出去,與那個醫女一樣,見很多很多的人,或者說得更確切一些,是同那個醫女一樣,見很多很多的男人,他們會為你發瘋的。”
烏蒙雲樂撫過自己的臉:“好,我這就去找教主。”
外頭鬧哄哄的,苦宥閉著眼睛,判斷著來人的腳步聲,輕得如同踩在雲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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