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下官定竭盡全力!”官員已經做好了被砍腦袋的決定,現在撿回了命,劫後餘生,險些哭出聲來,“王爺隻管放心!”
他在這裡磕頭,另一邊的村民還在喋喋不休地詛咒念經,官員聽得頭都大了,命下屬趕緊堵嘴拿人。驍王府的護衛也被念得心焦,道:“都一晚上了,這些人怎麼不累,真以為靠著一張嘴就能說死人?”
“靠嘴還真能說死人,不過不是他那種說法。”高林丟過去一個饅頭,“吃吧,吃完繼續趕路。”
護衛問:“那是哪種說法?”
高林看向另一頭,柳弦安正在樹下在同阿寧說話:“喏,就是那種說法。”
但柳二公子本人並不認為自己的嘴皮子有多厲害,他昨晚沒休息好,脖子酸痛,頭也昏沉。阿寧一邊替他按摩肩頸,一邊問:“公子抱著王爺,坐了整整一個晚上?”
柳弦安道:“對。”
阿寧覺得這很匪夷所思:“可是公子平時躺著睡,一晚上都要換七八個姿勢。”
柳弦安解釋:“因為平時睡的時候沒有王爺嘛。”
他困得不行,說完就爬回馬車上去補覺。高林見縫插針地溜過來打探情報,問:“方才你們在說什麼?”
阿寧如實回答,在說平時睡覺的時候沒有王爺。
高林在內心深處一拍大腿,我就知道,柳二公子剛剛那朦朧愁苦的神情,一定是與我家王爺有關,我怎麼這麼敏銳機智。便立刻拿了這條消息去獻寶,對梁戍道:“柳二公子在遺憾平時睡覺的時候沒有王爺。”
這句話能拆成兩個部分,“平時睡覺沒有王爺”是阿寧親口說的,而“遺憾”是高副將自己總結的,因為神情愁苦,那肯定就和遺憾差不了許多,總不能解釋成高興吧?
梁戍贊許:“回西北後,自己去賬房支銀子。”
高副將出生入死許多年,還是頭回領這麼輕松的錢。
再往南行,山路變得越發崎嶇,等到了西南駐軍大營,已是臨近除夕。
Advertisement
這座城就叫駐軍城,城中沒有百姓,都是軍人和他們的家屬。苦宥親自率軍出城來迎,穿銀甲騎白馬,手持長槍,再配上銀發金瞳,這副介乎妖與神之間的樣貌,也難怪關於他的傳聞會在西南乃至大琰全境到處飄。
“王爺。”他翻身下馬,正欲行禮,卻被高林一把拎住,笑道,“舊傷好了嗎,就跪,也不怕跪了起不來。”
“早就好了。”苦宥將長槍遞給下屬,親自替梁戍牽馬。這日太陽正好,他抬頭時,眼睛竟然像貓與豹一般會反光,看得後頭的柳弦安一愣。
阿寧也覺察出了,他小聲道:“這位苦統領,眼疾似乎已經很嚴重了。”
“是很棘手。”柳弦安道,“得盡快治。”
阿寧又問:“那公子能治嗎?”
柳弦安搖頭:“我雖知醫理,可這病要動刀,而我從未親手剖過眼球。”
阿寧倒是去觀摩過幾回解剖屍體的課,但也沒上過手。兩人就這麼腦袋湊在一起嘀咕著,嘀咕了一路,苦宥也覺察到了,問:“高兄,後頭那兩個人就是傳聞中的神醫?”
“是。”高林道,“正好讓柳二公子替你看看這一身陳年老傷,他是個高手,咱王爺被治得,那叫一個服帖。”
苦宥疑惑:“神醫不該是柳大公子嗎?”
高林稀奇:“哎呀,你身處西南老林裡,消息倒是靈通,這事吧,它說來話長,得從咱王爺的親事開始講。”
苦宥聽得高興:“我有耳聞,王爺真要娶白鶴山莊的小姐?”
話音剛落,腦袋上就被丟了塊碎銀,砸得龇牙咧嘴。高林眼疾手快,一把接了這天降小橫財,心安理得揣進自己袖中,用過來人的語氣道:“哥哥勸你閉嘴。”
苦宥:“……”
城中的住處已經備好,梁戍自然住主院,柳弦安的住處也不錯,寬敞明亮,就是離主院十萬八千裡遠。高林都服了,問:“你怎麼不幹脆把柳二公子安排到城外野林子裡去住?”
苦宥完全沒聽懂:“你這話什麼意思,為何要安排在城外,是為了方便神醫採藥嗎?”
高林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回事,在西北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呆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苦:能不能不要這麼多套路,我真的不懂。
第72章
柳弦安最終還是沒有去客院, 因為梁戍居住的主院實在很大,不過話說回來,就算主院不大, 隻有一張行軍硬板床, 驍王殿下應當也能找到新的理由, 硬擠在心上人身旁不走,比如說裝裝病, 再比如說心口疼。
“沒看出來王爺哪裡疼。”柳弦安將自己的手抽回來,“不過苦統領的眼疾是要盡早治的。”
“他有眼疾?”梁戍問,“以前從沒聽說過, 什麼病?”
“金盲症。”柳弦安道, “王爺曾說苦統領的金瞳是天生, 銀發是後天中毒所致。金瞳確實不算病, 但反光的金瞳卻忽視不得,應當是那次中毒也影響到了他的眼睛。此病需用細針去翳,再輔以藥物調養, 想要徹底康復,至少需要半年時間。”
梁戍問:“若放任不治,會如何, 失明嗎?”
“會,而且這病得早治, 越拖越棘手。”柳弦安道,“但我與阿寧都不擅此術,最好是由大哥親自來做, 可要我立刻寄一封書信回家?”
“好。”梁戍替他拉開椅子, “你先寫,寫完之後, 等苦宥忙完軍務回來,再替他仔細檢查一遍。”
但另一頭的苦統領其實並沒有在忙軍務,他聽完高林講述的大琰愛情故事,整個人都大大震驚,一連重復了三四回:“是我聾了還是你瘋了,王爺同柳二公子,這樣也行?”
“你沒聾,我也沒瘋。”高林兜住他的肩膀,苦口婆心道,“這樣有什麼不行的,柳二公子醫術精湛,耐心細致,還沒有一點脾氣,又長得跟個神仙似的,配咱王爺那叫一個合適,天造地設。”
苦宥的腦子還是擰巴著。主要他先前一直覺得自己雖身處西南,但対中原情報的把控還是很及時的,能根據時局隨時対手下兵馬進行調整。可現在王爺來了,所發生的事卻樁樁件件都與自己的認知対不上,於是陷入深深的鬱悶和反思,我是誰,我在哪,我以前打探到的消息真的都是正確的嗎?
於是忍不住又問了一次:“真的假的?”
高林幹脆帶著他眼見為實。兩人做賊一樣躡手躡腳地偷溜到主院,從樹叢裡緩慢冒出半個頭,望向対面時,就見窗戶半開著,柳弦安正坐在桌邊寫字,而梁戍則是在旁替他壓紙磨墨。
“看見沒。”高林杵了苦宥一胳膊肘,“也就是你這破房子修得沒情調,若是換成紅木雕花窗,再種上滿院子的婆娑垂柳,這不活脫脫一出待月西廂。”
苦宥還是很懷疑,因為怎麼王爺和柳二公子都眉頭緊鎖的,看著並不像是在談情說愛。高林聽他這麼說,就也伸長脖子細瞧,兩個人的腦袋跟蘑菇似的長在那兒,梁戍道:“進來!”
高林篤定:“王爺今日心情不錯。”
苦宥不解:“……這你又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高林在這方面經驗豐富,因為換做往常,在“進來”之前,一般還要加一個“滾”字,這回卻沒有。苦宥聽得無語,站起來道:“那你滾吧,我走。”
高林往他屁股上踢了一腳,兩位年輕將軍一路沒有體統地打進前廳,滿臉堆笑:“王爺。”
“坐在那兒。”梁戍沒有理會高林,対苦宥一指板凳,“眼睛最近怎麼樣?”
“眼睛?沒事啊。”苦宥道,“就是看軍報看久了,偶爾有些暈。”
高林心想,這多正常,那密密麻麻的廢話,我看我也暈。
柳弦安問:“我能替苦統領看看嗎?”
苦宥點頭:“自然,柳二公子盡管看。”
柳弦安洗幹淨手,分開他的眼皮仔細檢查,他此前從未替人看過眼疾,金瞳就更少,頂多抱著溜進水榭的野貓対視過一陣,當時驚嘆於貓眼的美麗,而苦宥的瞳孔則比貓瞳更加漂亮,像在漫天星砂裡滾過的淡金色寶石。
苦宥問:“神醫,我沒事吧?”
柳弦安站直身體:“你有事。”
苦宥:“……”
高林也湊上前,瞄了兩眼他的眼珠子,対柳弦安道:“可是阿宥全家人的眼睛都是這樣。”
“有事的不是金瞳,是金盲症。”柳弦安解釋,“我方才已經寫好了家書,請大哥來駐軍城替苦統領看診,他除翳的手法極精準,這不是什麼大病的,隻不過有些考驗大夫,倒不必太過擔心。”
苦宥坐在椅子上,還是不大相信自己有眼疾,但看王爺與高林似乎都対這位柳神醫極為信任,心底就也搖擺了,試探著問:“這病最嚴重會如何?”
梁戍答:“會瞎。”
苦宥倒吸一口冷氣:“別,我這眼睛可不能瞎,我要是瞎了,白福教那些孫子不得轉著圈慶祝。”
清冷學神在臺上準備演講時。 我突然聽到他的心聲: 【好煩,還有多久結束啊,想變成猴子蕩樹藤,我要創死那個禿頭教導主任。】 【今天星期四,我那憨憨學妹給我發〖V我50〗,我轉了她520,她還不懂我的心思嗎啊啊啊啊。】 聽到這裡,我掏出手機盯著那橙黃色的轉賬界面陷入了沉思。
順利完成任務後,我狠心丟下了一手被我養大的男主,回到了現實世界。 本以為就此別過,永世不會再見。 但不久後,我又穿了回去。 長安城的街上一如既往的繁華。 這是我穿回來的第三天,身無分文,此刻正盯著對面冒熱氣的饅頭流口水。
「我出不了湘西,你帶這隻僵屍走吧。」 淘寶店家甩出一沓照片:「活潑款、高冷款、病嬌款……您要哪一款呢?」 我摸了摸扁扁的錢包,弱弱地打了幾個字。 「最便宜的,謝謝!」 看著照片上五官清秀,最無害也是最便宜的僵屍,我松了口氣。 誰知一周後,店家突然焦急地給我打電話。 「親,不好意思,我們錯將僵屍親王發給您了,您要退貨嗎? 「親,活著嗎,親!」 一個「要……」還沒說完,手機被人拿走了。 眼眸猩紅的男人環住我,俯身在我耳邊,尖銳的牙齒咬上我的耳垂,語氣溫柔繾綣。 「退掉我,你舍得嗎?」
從15歲起,祁錦年就一直護著我,寵著我。 我始終堅信,就算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會背叛,他也絕對不會。 可當我快歿的時候才知道,他深愛我是真,在外養女人也是真…… 作為回饋,我送了他一份大禮。 那禮物很重,足夠他餘生活在陰影與痛苦中。 假如,他還有餘生的話。
他說要納妾,我當晚就往他房裡塞了兩個美貌婢女。沒多久,他說東苑的陳寶林有孕了,讓我處理下。 等等,什麼叫處理下,我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問:「是要我給陳寶林伺候個月子?」 他咬緊了牙:「我從未碰過陳寶林,你塞進來的鶯鶯燕燕孤都沒碰過!」 我眼睛瞪得更大了,什麼意思?
定親第五年,孟辭君依舊不願娶我。 第一次拒絕我,他說王上正重用他,怎能耽於情愛? 這話在理,我點點頭,又等兩年。 第二次拒絕我,他說王後尚未定,臣子怎好先成家? 我生了氣,覺得這王上好不講理,我都等成老姑娘了,竟還不許孟辭君娶我? 我和孟辭君吵了一架,賭氣離家,卻在水邊救下一個尋短見的侍官。 選秀的良家子逃了一個,王侍官愁得要跳水。 「進宮就能見到王上嗎?」 王侍官瞧見我未盤的發,未開的臉,欣喜地點點頭: 「那是自然,您要是得臉,夜夜都能見到王上!」 那成,我點點頭,挽起裙裾,上了油壁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