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 類別:腐看天下
  • 更新時間:2024-11-27
  • 本章字數:3298
字體大小: - 16 +

柳弦安蒙混過關地“嗯”了一聲。


阿寧立刻坐回床邊,按住他的肩膀,看起來甚是驚喜:“真的嗎,那我這就寫信告訴莊主和大少爺!”


柳弦安雖然平時比較佛,比較你隨便,比較生死都可以,但此時也被驚到了,這種事為什麼要告訴我爹和我大哥?


阿寧卻覺得,那當然要告訴啊!因為全家人都覺得公子實在太無欲無求了,無欲無求到好像都不太正常——不是精神上的不正常,反正柳二公子精神不正常,全國百姓都知道。柳莊主和柳大公子主要擔心的,是他的身體會不會也有點那方面的隱疾,就比較忐忑,比較愁苦。


柳弦安:“……”


不想說話。


他換了個話題,問道:“王爺是何時走的?”


“卯時,走得挺匆忙,好像是府衙那頭查出了什麼事。”阿寧道,“看著倒是沒再發熱,隻是有些咳嗽。”


柳弦安就沒再問,他向後仰躺回床上,慢吞吞地換完衣服,腦子裡還在想昨晚那場情迷意亂的春夢,想了一會兒,索性用被子捂住頭,又自暴自棄地睡了個回籠覺。這不早不晚的時間,直睡得整個人越發頭疼,渾身筋骨都是軟的,下午稀裡糊塗爬起來,坐在床邊閉著眼睛用腳找鞋,耳旁卻傳來一聲輕笑。


“……”


梁戍蹲在床邊,握住他一隻赤裸的腳踝,將軟鞋套上去:“睡醒了?”


醒了,但又好像還在夢境裡,柳弦安僵著身體,隻有喉結滾動了一下:“王爺。”


“阿寧說你不舒服。”梁戍站起來,也坐在床邊,“昨晚凍著了?”


兩人的胳膊相貼著,體溫彼此傳遞,柳弦安心跳,這哪裡凍,分明就燙得要命,便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溫度:“不發燒了,心跳呢?”


梁戍張開一隻手臂:“不知道,你來聽聽?”


若換作平時,聽了也就聽了,先前並不是沒聽過,但昨晚又偏偏有了那場綺亂的夢,現在就不太能直視這懷抱,於是隻敷衍伸手替他搭了搭脈:“嗯,也好了。”

Advertisement


一邊說,一邊起身快步去桌邊,想喝點隔夜涼水冷靜一下。倒進杯子裡卻是溫熱的花茶,還兌了些牛乳進去,梁戍在身後道:“看你前幾天總讓阿寧去買這個,便幹脆將老板請了來。”


如此體貼細心,柳弦安覺得,自己的夢似乎也並不完全是不知何所起。牛乳茶是不能靜心清火的,隻會越喝越滋補,他隻好問:“我聽阿寧說,王爺今早是神色匆匆去的府衙,那些御前侍衛查出了什麼?”


梁戍道:“童鷗去了餘琮府中。”


餘琮,就是懷貞城裡出了名的善人餘老爺,一直在協助官府推進抓鬼的事。童鷗去找他不奇怪,奇怪的是,並非白日登門,而是夜晚暗探。


柳弦安也意外:“暗探?”


梁戍點頭:“是。”


童鷗在子時一身夜行服,潛入了戒備森嚴的餘府,看方向是要去主宅。他的功夫其實不錯,但再不錯也架不住餘家的巡邏隊伍多得幾乎處處火把通明,一般人根本無處遁形,眼看著就要被發現,關鍵時刻,幸有御前侍衛飛身而至,將他一把提了起來,騰身躲往暗處。


“誰,誰在那裡!”稀稀拉拉的腳步聲與喝問聲。


“沒動靜啊,會不會是咱們看錯了?”


“走走走,去另一頭。”


巡邏的人散了,而童鷗也被御前侍衛帶到了梁戍面前。


柳弦安繼續問:“他怎麼說,為什麼要跑去餘琮家中?”


梁戍替他披了件外袍:“我就是因為這件事來找你的,童鷗所供的事情,與那具屍骨有關,先洗把臉,我在屋外等你。”


柳弦安點點頭,也沒時間再繼續琢磨夢與不夢了,洗漱之後就隨梁戍一道去找童鷗。対方被暫時關押在走廊盡頭的一間空房中,他此時已經知道了梁戍的身份,所以一見兩人進來,便跪地行禮:“驍王殿下。”


“起來吧。”梁戍道,“將你早上說過的所有事,你的身份,以及那具屍骨究竟是誰,全部重復一遍。”


“是。”童鷗起身道,“柳二公子,我就是傳聞中的那名獵戶,而那具屍骨的主人,也確實是萬圓。”


柳弦安心頭微微一緊。


西南邪教橫行,朝廷在前些年雖說被西北掣肘,無力派兵大規模鎮壓,卻仍撥了許多銀兩到地方,命他們務必要想法遏制,不可能令其發展得太過迅速。童鷗那時還隻是初入軍營的新兵,但因為膽大心細身手好,所以仍被選中委以重任。他假扮成普通的獵戶,四處遊走收集著關於白福教的一切情報。


“有一回我在跟蹤白福教的教徒時,不慎被他們發現,躲避追殺時失足滾落懸崖,是萬姑娘救了我。”童鷗道,“她俠義磊落,直率可愛,我與她日久生情,後來就私定下了終身。但當時我仍有要務在身,所以在腿傷痊愈之後,便與她暫別,說好再過兩月就來提親。”


柳弦安道:“但你並沒有來。”


“白福教的弟子實在太多了。”憶及往事,童鷗懊悔不已,“也是我大意,出山之後沒多久,就又被他們伏擊,再度受了重傷,這回是聞聲趕來的駐軍救了我,將我送回營地。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個月,渾渾噩噩記不清任何事,後來遇到了一位白鶴山莊的神醫,才替我清除了腦中的淤血。”


可再去懷貞城,卻隻聽到了萬圓的死訊。童鷗道:“我是不信她會自殺的,所以一直懷疑是因為白福教的弟子知道了我們的關系,才會暗下殺手。”


柳弦安問:“萬姑娘懷過孕嗎?”


童鷗猶豫了一下,道:“或許有。”


在山上那三個月,兩人早已越過男女之防。萬圓在最後一個月,確實沒有來月事,但她又說自己總是日子不準,童鷗便也沒有放在心上。直到昨日在驗屍房中,聽柳弦安說屍骨曾經有過身孕,方才猛地想起了這件事。


“萬姑娘自幼就在山中到處討生活,所以身上有不少舊傷,那具白骨的確是她。”童鷗眼眶赤紅,稍微冷靜片刻,方才繼續道,“但孩子……隻懷過兩三個月的孩子,也能看出來嗎?”


“不止兩三個月。”柳弦安道,“孩子已經足月,而且被生了出來。”


這話一出,就連梁戍也皺起眉頭,童鷗更是五雷轟頂:“……這,當真?”


柳弦安點頭:“當真。”


按照童鷗的供述,萬圓在下山時,肚子裡的孩子頂多兩個月,再加上城裡的兩個月,遠不夠足月生產。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萬圓在被收押入獄後,並沒有立刻撞牆自盡,而是被人悄悄轉移到了另外一個地方,等她將孩子生下來後,再……


童鷗喃喃道:“等她生下了孩子,那些人才殺了她,又把屍體裝回了空的棺木中。”


這樣就能解釋清楚案件的所有疑點,為何棺木是空的,為何後來卻又被裝進了屍骨。真相遠比人們所以為的真相更加血腥殘忍,童鷗雙手抱住頭,不敢再想她在生前都遭遇了什麼。柳弦安嘆了口氣,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要歇一陣嗎?”


“不……不用。”童鷗垂著頭,伸手亂七八糟地抹了淚,咬牙道,“我要替她報仇。”


“你昨晚為何要去餘琮家中?”


“因為當年是餘琮的兒子去勸的萬叔,說自己已經將萬姑娘的遺容擦幹淨了,不必再看,又說棺木也是選最好的,萬一起了釘子,怕是死者魂魄難安,字字句句都在催促著要快些下葬。”童鷗道,“我在得知了萬姑娘的死訊後,就一直在找萬叔,後來在一家即將廢棄的破舊善堂裡找到了他,人已經不清醒了,帶回軍營調養了大半年,方才能張口說話。”


柳弦安道:“所以你便覺得餘琮和他的兒子有問題?”


童鷗道:“也不止是這個原因,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查白福教。餘家雖說対外以慷慨善人自居,但家中錢財卻來路不明,我們在這対父子身邊放了不少餌,其實本該等段時間再收線的,但我昨日在得知萬姑娘曾懷有身孕後,實在……便一時昏了頭,幸有王爺出手相救。”


“不必謝本王,這昏頭換來的軍棍,待事情解決之後,再自己回軍營去領。”梁戍道,“先將你們這些年來查到的,關於白福教和懷貞城的線索,一一說來聽聽。”


作者有話要說:


阿寧:奮筆寫家書。


柳莊主:欣慰。


大柳:欣慰。


小柳:我猜你們不知道另一個主角是誰。


——————


小梁:請老婆喝奶茶。


第60章


童鷗道:“餘府在這些年裡, 表現得實在太幹淨清白了。按理來說這種地方大戶,應該是白福教的第一拉攏對象,所以我們一直沒有放松對餘琮、餘重父子的關注, 但始終沒有任何發現, 似乎完全沒有邪教弟子登門遊說餘家人。”


柳弦安明白他的意思, 太幹淨、太清白是沒有錯的,但那得是白福教拉攏不成後的幹淨清白,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明明是一頭肥羊,邪 教卻像是完全看不著。


梁戍問:“所以你們其實並未找到他們任何馬腳?”


“原本是沒有的。”童鷗道, “但後來我尋到萬叔, 聽他說了餘重當初又捐棺木又請巫師, 極力催促早日下葬的事, 覺得實在不合理,就又上報總統領,對餘家展開了新一輪的排查, 這回總算找到一本暗賬,從中透露出了一丁點餘府與白福教的往來。”


“隻有一丁點?”


童鷗被問得汗顏:“是,隻有一丁點, 尚不足以作為證據。”


這回也是因為傳出了萬圓墓被天雷劈中的鬧鬼故事,童鷗才會提前率軍過來, 否則按照原本的計劃,那些誘餘家父子上鉤的“魚餌”與眼線,還得再仔細搜尋上幾個月的證據。

暢讀完結

  • 聽見學霸心聲後我破防了

    聽見學霸心聲後我破防了

    清冷學神在臺上準備演講時。 我突然聽到他的心聲: 【好煩,還有多久結束啊,想變成猴子蕩樹藤,我要創死那個禿頭教導主任。】 【今天星期四,我那憨憨學妹給我發〖V我50〗,我轉了她520,她還不懂我的心思嗎啊啊啊啊。】 聽到這裡,我掏出手機盯著那橙黃色的轉賬界面陷入了沉思。

  • 改造奸臣

    改造奸臣

    順利完成任務後,我狠心丟下了一手被我養大的男主,回到了現實世界。 本以為就此別過,永世不會再見。 但不久後,我又穿了回去。 長安城的街上一如既往的繁華。 這是我穿回來的第三天,身無分文,此刻正盯著對面冒熱氣的饅頭流口水。

  • 淘寶僵屍男友購買攻略

    淘寶僵屍男友購買攻略

    「我出不了湘西,你帶這隻僵屍走吧。」 淘寶店家甩出一沓照片:「活潑款、高冷款、病嬌款……您要哪一款呢?」 我摸了摸扁扁的錢包,弱弱地打了幾個字。 「最便宜的,謝謝!」 看著照片上五官清秀,最無害也是最便宜的僵屍,我松了口氣。 誰知一周後,店家突然焦急地給我打電話。 「親,不好意思,我們錯將僵屍親王發給您了,您要退貨嗎? 「親,活著嗎,親!」 一個「要……」還沒說完,手機被人拿走了。 眼眸猩紅的男人環住我,俯身在我耳邊,尖銳的牙齒咬上我的耳垂,語氣溫柔繾綣。 「退掉我,你舍得嗎?」

  • 再無明月照錦年

    再無明月照錦年

    從15歲起,祁錦年就一直護著我,寵著我。 我始終堅信,就算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會背叛,他也絕對不會。 可當我快歿的時候才知道,他深愛我是真,在外養女人也是真…… 作為回饋,我送了他一份大禮。 那禮物很重,足夠他餘生活在陰影與痛苦中。 假如,他還有餘生的話。

  • 兩同心

    兩同心

    他說要納妾,我當晚就往他房裡塞了兩個美貌婢女。沒多久,他說東苑的陳寶林有孕了,讓我處理下。 等等,什麼叫處理下,我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問:「是要我給陳寶林伺候個月子?」 他咬緊了牙:「我從未碰過陳寶林,你塞進來的鶯鶯燕燕孤都沒碰過!」 我眼睛瞪得更大了,什麼意思?

  • 阿嫵

    阿嫵

    定親第五年,孟辭君依舊不願娶我。 第一次拒絕我,他說王上正重用他,怎能耽於情愛? 這話在理,我點點頭,又等兩年。 第二次拒絕我,他說王後尚未定,臣子怎好先成家? 我生了氣,覺得這王上好不講理,我都等成老姑娘了,竟還不許孟辭君娶我? 我和孟辭君吵了一架,賭氣離家,卻在水邊救下一個尋短見的侍官。 選秀的良家子逃了一個,王侍官愁得要跳水。 「進宮就能見到王上嗎?」 王侍官瞧見我未盤的發,未開的臉,欣喜地點點頭: 「那是自然,您要是得臉,夜夜都能見到王上!」 那成,我點點頭,挽起裙裾,上了油壁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