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簡:“什麼?”
陳仰:“……”剛才是在發呆?
“我是說,這車票,”陳仰指指,“還有沒有用?”
朝簡搖頭。
陳仰就不撿了,他想想還是對著車票拍了張照片:“現在隻知道出車站就會死,其他線索都沒出來,推算不出規則。”
剛說完,那張車票就被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乖乖仔青年撿起來,他把票拿到鼻子前面,湊近去聞。
聞到什麼似的,砸了咂嘴。
陳仰正要說話,就見那青年忽然轉頭看過來,屈指彈了下車票。
“帥哥,這票你們沒撿,是我的了。”
完了就叼走了。
那麼張被死人的血浸透的車票,使勁甩甩都能甩出血水,竟然敢放嘴裡。
叼東西的毛病很嚴重。
陳仰把視線收回,蹙眉問少年:“你不是說車票沒用了嗎?他幹嘛拿走,還一副搶過來的樣子。”
朝簡道:“隻是裝逼。”
陳仰:“……”
那家伙應該是既想裝逼,還想誤導他們,說白點,就是耍他們玩。
Advertisement
.
“他叫文青。”後面響起一個蒼老而有力的聲音。
陳仰回頭,禮貌的拉掉口罩:“您好。”
朝簡也把口罩拉下了一截,下顎微抬,露出深刻的眉骨,高挺的鼻梁。
“這次的老人有不少啊。”白胡子老頭還拿著那份報紙,耷拉的眼皮撐開,露出老鷹一般犀利的眼,先是看的陳仰,之後是朝簡,盯住他,又去看陳仰。
梭巡片刻,竟然後退一步。
似是後知後覺自己這一舉動反常了,老頭欲蓋彌彰的再退一步,往後看了看,客氣又官方道:“兩位小朋友,希望我們都能活著離開。”
陳仰一頭霧水的看著老頭消失在視野裡,對方盯半天盯的什麼?而且好像……忌憚上了?
還有那個叫文青的乖乖仔青年,沒事找事,玩心很大。
長發男更是從火車事件發生到結尾,始終都沒出現,不知道在火車站哪個角落。
目前為止,陳仰發現的三個老人都有鮮明的特點,獨來獨往,沒半點有意合作的跡象。
.
陳仰跟朝簡沒回書屋,漫無目的的在一樓走動。
那些放映廣告的電視屏都是黑的,任務世界的青城站一點人氣都沒有,像末世後。
陳仰發現了踩爛的醜橘,一半糊一樣黏在地上,一半是好的,周圍還有個是完整的,沒被踩。
看都看到了。
陳仰把醜橘起來,拎著綠色的長把兒,扯掉一大一小兩片葉子,摳破橘皮,香味撲鼻,車站門口蔓延進來的血腥味都壓下去了一點。
朝簡突然抬起拐杖推開陳仰。
下一刻,就在陳仰站的位置上空,廣告牌掉了下來。
要是陳仰沒躲開,腦袋已經開瓢了。
陳仰咽了口唾沫,把剝掉三分之一的醜橘給少年,白著臉說:“你看到鬼了?”
朝簡把身體重量靠在一根拐杖上面,拿住醜橘,沿著他剝開的方向往旁邊撕:“沒有。”
“那廣告牌怎麼……”
“你的好運沒延續到這一輪。”朝簡說。
陳仰三年多以前就知道自己運氣背了,這會從少年口中聽到“好運”二字,心情略復雜,上個任務能跟他搭檔,確實算得上是那個詞。
“類似的意外還會有?”
朝簡微彎腰看他,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你會死。”
陳仰沒有慌,他很冷靜:“人都有一死,這是自然法則,誰都逃不掉,不過我覺得我不會死在這個任務裡。”
“你會死在這裡。”
朝簡給前一句話做了補充,還是那個語調,機械般的冰冷木然,有些瘆人。
陳仰:“……”
“今晚我給你做的是什麼菜?”
朝簡無視他一碰到鬼怪相關就掉智商的試探:“不想死就跟緊我。”
陳仰心說,我也隻跟著你,其他人又信不過。
朝簡拿掉口罩,掰一片橘肉丟進嘴裡,挑剔的繃了下面部,手裡剩下的醜橘就丟給了陳仰。
陳仰驀地把臉轉向左邊拐角:“好像有人。”
朝簡戴回口罩:“醜八怪,不用管。”
陳仰抽抽嘴,在這位看來,帥的美的都是醜八怪,全都是。
剛才被偷窺隻有一兩秒,陳仰還是覺出了熟悉感。
被流著哈喇子的狼狗瞄上的感覺。
是向東。
他對自己起疑心了。
.
陳仰瞥了眼拐角,無意識的走近了些,發現向東沒在那了,隻有第一個死了的乘客的同伴們。
三男一女,沒了先前的嘻嘻哈哈。
“老三真的死了嗎?”
“說不定他是回到真正的青城站了,被撞死隻是幻覺,嚇我們的。”
“對對對,肯定是這樣,那火車是隱形的,怎麼可能撞到人啊,血啊肉啊內髒啊都是假的,一定是幻覺!”
男生們又集體不出聲了,煙霧燻紅了他們的眼,燒焦了他們的意志。
那靠在牆邊的女孩突然取下自己斜挎在身前的姜黃色小皮包,大力砸向他們。
“是你們害死了他!”
三個男生都罵起來:“關我們什麼事啊,是他自己要出去的!”
女孩也罵:“你們不跟他打賭,他會那麼做?”
“我操,說的就跟你很無辜一樣,他那不是想要在你面前顯擺嗎?”
“別跟我們說你不知道他喜歡你!”
女孩被他們指責,白了臉大聲怨叫:“那跟我有什麼關系,我又不喜歡他!”
“不喜歡你吊著?”
“我什麼時候吊著了?我都跟他說過我不喜歡他了好吧?不信你問他去啊!”
“人都死了,問誰啊問,就說你是個婊子,老三還他媽對你……”
“老四!行了,都別吵了好嗎,現在重要的是完成任務離開,我們四個跟老三不是一個班次,也不是一起的,全分開了,都留心著點。”
“老三是最早的一班,其次是我,17號凌晨的,我要去找個地方讓自己睡著,睡一覺時間能過得快點,這鬼地方我是待不下去了。”
“操啊,你別提那個字行嗎?別提,求你了大哥!”
“……”
陳仰轉身回少年那,無意間瞥到一個瘦弱的身影,畏畏縮縮的,是那個眼鏡男。
一不留神就沒了。
陳仰沒察覺錯的話,眼鏡男視線凝聚的方向不是他,是斜對面的門臉,一家零食店。
從他這看,隻有擺得高高的方便面。
陳仰專心回憶眼鏡男那一瞬的細微反應,不是餓了想吃東西,是恐懼……?
他準備去一趟零食店,小腿就是一疼。
拐杖抽上來了,這回的力道比之前的重了很多。
.
陳仰沒發火,懵了。
拄拐聲停在他身旁,少年冷厲的嗓音從口罩裡出來:“我跟你說了什麼?”
陳仰腦子裡極快的閃過答案:“我後面會注意的。”
跟緊,這是重點,他給忘了。
朝簡一聲不吭的盯著他。
陳仰嚴肅道:“我一定管住自己的腳。”
朝簡拄拐走幾步,停住:“陳仰。”
頭一次聽到少年喚自己名字,陳仰愣了愣:“昂。”
“我的腿傷沒好,走不快。”
少年背對著他,腦後一截慄色發尾幹淨整潔,吐息聲冷漠,看不見是什麼神色:“你不跟緊我,我想救你都來不及。”
陳仰抿了抿嘴,自覺是自己的問題,想信任這個盟友,就要說到做到,不添加任務外的麻煩,減少獨自行動的幾率跟慣性。
少年又說話,拐杖在地上敲了一下:“不是要去零食店?”
“啊對。”
陳仰邁步走向少年:“你也發現那個男的了,他會不會是老人?”
“是新人。”
朝簡望著零食店,用拐杖攔住陳仰,讓他走在自己身後:“應該是有特殊的體質。”
陳仰落後他一步:“什麼體質?”
“也許能看見鬼。”
.
陳仰不想進零食店了。
但搭檔已經走了進去,他答應要“跟緊”,隻好硬著頭皮追上對方。
店裡跟車站一樣,燈火通明,面積也不大,就三個貨架,一個靠玻璃窗,一個靠牆,另一個在中間。
陳仰的腳踢到了綠色購物籃,那動靜讓他緊繃的神經末梢狂顫,他很小聲的說:“鬼在哪?我沒看到。”
“沒有特殊體質,通常人類是看不見鬼魂的,除非它們想被看見。”
朝簡走一步,陳仰跟一步,手還抓著他的拐杖。
兩人胳膊蹭胳膊,手肘撞手肘,衣物摩擦聲從小店門口持續到最裡面。
朝簡停了下來。
陳仰背部僵硬的直視牆面,不敢轉動腦袋:“你也有那種體質?”
“沒有。”
朝簡用拐杖碰了碰什麼,陳仰垂眼一看,是一個掉漆發舊的打火機。
紅色的,上面有“中華”兩個字。
陳仰上學那會,剛學會抽煙的時候買過這種打火機,他記得是一塊錢三個。
現在市面上估計很難見了。
朝簡又碰打火機,直接推到陳仰腳邊:“拿起來,帶走。”
"呼吸停止的那一刻。 我來到這個平行世界的任務徹底結束。 心髒給了媽媽,腎給了二哥,脾髒在大哥身上。 死的時候,白布下的我,雙腿還少了一截。 那是為了救差點摔下樓梯的爸爸截了肢。 這些事,他們都不知道。"
"室友的媽媽來陪讀,給我們寢室建群立規矩。 一列就是幾十條,還要求我們把生活費統一交給她保管。 說要用自己幾十年的生活經驗好好教導我們幾個小丫頭,提前適應婆家生活。 我忍不了,讓她別管闲事。 沒想到室友媽媽叉著腰和我槓上了:“你知道我後臺是誰嗎?不聽我的話,看我不給你處分!” ……"
"我的世界突然出現一道聲音,它說,它是掌管這一方天地的系統,而我是惡毒女配。 我需踏原女主於永不翻身之境,方可擺脫悲慘命運。 我初是不信,後是不願。 哪怕日日承受著系統對我的懲罰,劇痛蝕骨! 我也堅持著自己的底線。"
"我和男朋友約好國慶節見面,結果當天我發現火車票被人退了。 我回了宿舍才知道。 是舍友為了讓另外一個同學搶不到票的回家,拿我手機退了款。 我質問她。 舍友卻理直氣壯地說:“人家是家裡人生病了需要回去照顧,你男朋友又不是要死了,下次再去找他唄。” 誰料舍友一語成谶,男朋友因為我沒去找他回了公司加班。"
"獨寵後宮,我曾以為自己是最幸福的皇後。 直到我發現,陛下身邊藏著一個貌美太監。 再後來,我發現自己夜夜哄睡的小皇子,越來越像“他”。 我頓了頓,微笑道:“小皇子以後就交給乳娘吧,今晚擺駕攝政王府。” 本宮找他借個種。 ……"
"中秋節我女兒吃了嶽母家的五仁月餅,導致食物過敏。 女兒的葬禮上,她悔恨交加,尋死覓活說要給女兒償命。 晚上她卻躲在房間,對小姨子說道:""我和你姐通過氣了,這事千萬別讓你姐夫知道,女娃死就死了,你沒事就行。"" 後來我才得知,那五仁月餅,是小姨子強迫我女兒吃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