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炕都是先用磚塊壘一個煙道,然後在上面鋪一層扁平的炕面石,最後才封泥。
磚不用換,至少不用出去買磚了。
夏芍給何叔倒了一杯水,“您看隻鋪炕面的話,得多長時間?都需要什麼?”
“有個大半天夠了。”何叔接過來喝了一口,“你家這炕不小,怎麼也得四五袋黃泥。”
“我出去找地方弄。”
陳寄北轉身就要走,被夏芍叫住,“不著急,吃了飯再去。”
夏芍還有些納悶,“早上到現在都沒吃,你不餓啊?”
突然被問餓不餓,陳寄北還愣了下。
男人下意識按了按胃部,什麼都沒說,卻也留下了,等吃完疙瘩湯才拎著土筐出去。
何叔是老瓦匠了,以前在建築隊工作,江城好多工廠他都參與建設過,盤個炕不在話下。
等陳寄北找到合用的黃泥回來,他已經和夏萬輝把炕面敲完了,放下煙袋就開始和泥。
做炕面要用粘性極佳的黃泥或者白泥,又不能隻用泥,不然一加熱就會開裂。何叔來的時候就去蔬菜商店要了些裝土豆用的稻草袋子,把稻草切了,和著黃泥一起拌。
和到後面根本和不動,還得拖了鞋,光腳上去踩。
下午太陽還沒落山,何叔就把炕盤完了,去水桶邊洗了把手,坐在板凳上開始卷煙。
“抽這個。”陳寄北拿出昨天的喜煙,遞給他一包。
何叔抬手擋住了,“我還是喜歡抽老旱,加個過濾嘴,總覺得沒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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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夏萬輝有些躍躍欲試,被夏芍一掌拍在後腦上,“你才幾歲,搬桌子吃飯。”
夏萬輝隻能捂著腦袋,不情不願去搬炕桌。
盤炕累了大半天,誰都是一身汗一臉灰,得吃點好的。
中午對付了一口,下午夏芍特地去買的菜,張羅出一大桌子下酒。
農家土雞蛋炒了一盤,土豆切絲脆脆點上些白醋。析出的土豆澱粉也沒浪費,和昨天剩下的一起打上個雞蛋,裹在刺老芽上下鍋油煎,煎得外酥裡嫩滿齒生香。
刺老芽是一種帶刺灌木的嫩芽,隻在春天有,算是山野菜中很好吃的了。夏芍穿越前那會兒因為大量出口,已經賣到了四五十一斤,品相差一點的也要十多。
當時還有人開玩笑,說山上掰刺老芽的人比刺老芽都多。
現在當然沒那麼貴,隻是也沒那麼多油炸,夏芍把另外一部分焯水蘸醬吃了。
最後上桌的是一盤花生米,顏色已經炒至深紅,上面灑了一層鹽霜,還在噼啪爆響。
何叔一見拿筷子點點,“這個配酒好,可惜江城這邊不產花生,沒有賣的。”
“是我從關裡老家背過來的,這兩年年景不好,有點癟。”
夏芍沒說這原本是準備給李家人的,但李家不做人,她就留下自己吃了。
花生米火候正好,何叔一口氣吃了大半盤,端著小酒喝得美滋滋。夏萬輝倒是一個勁兒在吃刺老芽,總覺得清嫩中帶著微苦,微苦裡又有回甘,比香椿芽還要好吃。
何叔走的時候夏芍給他裝了一些花生,又從抽屜裡拿出兩塊錢,“叔您別嫌少。”
“這點小忙要什麼錢?有這個就行。”
何叔隻接了花生,拎上工具哼著小曲兒往外走,“我回去了,炕你們燒兩天,烘幹了再睡。”
這年頭盤炕、蓋房子,都是請頓酒,還真少有給錢的。
夏芍沒有堅持,何叔走到門洞,又回頭看看她,對陳寄北說:“你這媳婦兒娶得不錯,結婚了就好好過日子,別整天跟二立那臭小子瞎混,我看他沒個好嘚瑟。”
陳寄北沒多說,送完人回來,夏芍正系著圍裙在灶臺邊刷碗。
見他進來,她輕聲和他商量,“我想買點旱煙給何叔,過兩天把小炕也盤了。”
燈光下她睫毛微微垂著,烏黑又濃密,眉眼十分溫柔。
當然她不語出驚人的時候,總是這麼溫柔的,甚至帶著些軟糯。明知道她不是那樣的性子,當她問你餓不餓,幫你打點人情世故,你還是會不自覺覺得你並不是一個人。
陳寄北望著那道側影沉默半晌,才拿起掃帚開始掃地,“你說了算。”
可惜隻睡到半夜,陳寄北就發現他還是一個人更好。
可能是炕不夠熱,也可能是白天忙活一天累到了,晚上剛入睡,夏芍就開始亂撲騰。
陳寄北第一次被打到,隻是將那軟綿綿的小手撥了撥。誰知剛要睡著,她的小腳丫又踢了過來。
他徹底被踢醒了,皺著眉把她的手腳都拿開,往旁邊挪了挪。
結果還沒消停上兩分鍾,那個溫軟的身子又纏了上來。
這回夏芍整個人都滾到了褥子邊,再往外一點就會掉在炕面上。
陳寄北猶豫了下,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往邊上挪。也就這一猶豫,手腳就被人抱死了。
大概是覺得他身上暖和,夏芍還在他肩窩蹭了蹭,溫熱的呼吸吹得他整個人都是一僵。
“喂。”陳寄北推推她,這回用了點力氣,推得夏芍低低“啊”了聲。
陳寄北還以為是她醒了,沒想到夏芍弓身抱住左小腿,喉嚨裡發出幼貓一樣的嗚咽。
他這才覺察出不對,“怎麼了?”
“我、我腿抽筋了。”夏芍小小聲。
自從青春期過去,不再瘋狂竄個子,她就再沒抽過筋了,隻覺得腿肚子又硬又疼。
可是手上沒勁兒,揉了好幾下都沒得到緩解。正痛得抽氣,有人把她的小腿接了過去。
第17章 賠禮 鳳凰牌自行車和上海牌手表
男人體溫本來就比女人高, 尤其是掌心,小腿被握住的地方頓時傳來一股熱意。
不過不等夏芍感受到更多溫暖,陳寄北骨節分明的手指就揉起了她的腿肚。
“嘶——啊疼疼疼!”
她當時就忍不住痛呼, 可幾下按過, 又覺那股抽疼緩解了不少。
“好、好多了。”夏芍還是覺得對方力道太大,想收回腿。
男人卻緊攥著不放,一直把腿肚上的硬塊揉開才問她:“還疼嗎?”
夏芍眼睛裡盈著一層水霧, 看著可憐極了。
她悶聲勾了下腳趾, “不太疼了。”窗戶透進來的清淡月光中腳背白皙, 足弓清晰又漂亮。
陳寄北這才發現她看著身量頗高, 可骨架子小, 纖細的小腿握在他手中仿佛一捏就會斷。因為動作原因褲腿滑上去了不少,入手溫潤細膩, 被揉按過的地方還有幾處淺淺的紅痕。
那是他的指印。
陳寄北趕緊松了手,轉身把被子往身上一裹, “趕緊睡。”離著她遠遠地躺下。
這可真是對她沒意思, 再往外一點, 他就掉地上了。
而且不就是腿抽筋把他吵醒了嗎?
她又不是故意的,至於那麼兇……
夏芍對自己拳打腳踢的行為完全沒有印象, 也沒注意自己不知何時滾到了褥子邊,揉揉小腿翻個身,也背對著陳寄北睡了。
陳寄北等了等,她沒再靠過來。
又等了等, 還沒靠過來……
這就很讓人難受了,睡吧,誰知道她會不會等你剛睡著就故態復萌。
不睡吧,難道她不踢, 他還一晚上不睡覺了?
陳寄北有些煩,睜開眼,害他沒能睡好的罪魁禍首已經裹著被子睡熟了,呼吸聲輕淺地撲在枕頭邊。
第二天夏芍睡醒,陳寄北已經起床了,被子也疊起來放在了行李架上,隻是神色似乎比往常更冷。
她有些搞不懂,也懶得多想,抻個懶腰也爬了起來。
既然要給何叔買旱煙,夏芍吃完飯刷完碗,就背上自己的黃帆布書包,準備去趟小市場。
這年代雖然嚴打倒買倒賣,卻不禁止農民賣點家裡自產的農產品。江城河東就有個小市場,土產公司還會在附近的農村設點,收些蜂蜜、蘑菇、野菜、藥材之類的山貨。
夏芍之前就是在小市場買的雞蛋,也見過附近農民擺攤,賣自家地裡種的旱煙。
正要出門,對門孫清套了外套,也提著菜籃子鎖門出來。
兩人順路,幹脆一起往外走,路上孫清還問夏芍:“你這腿怎麼了?”
“昨天晚上抽筋了。”雖然陳寄北及時幫她把硬塊揉開,夏芍今天走路還是有些別扭。
她彎腰又捶了下不舒服的小腿,一抬眸,卻見孫清滿臉揶揄望著她。
“說了讓你白天多睡會兒。”孫清朝她眨眼睛,“你家就剩個小炕,可別也折騰塌了。”
夏芍:“……”
孫清:“你也得跟你家陳寄北說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讓他多少節制一點。你這才剛結婚,要是讓他弄得以後一關燈就害怕,他想燒都沒地方燒去。”
夏芍:“……”
不愁沒柴燒是這麼用的嗎?不對,她根本就沒吃到啊!
孫姐是你彪悍?還是這年代的小媳婦都這麼彪悍,一結婚就徹底進入成人世界了?
夏芍覺得自己應該解釋一下,還沒開口,旁邊有人嗤笑了聲,“她這是被打的吧?”
夏芍和孫清看去,發現是從另一條胡同過來的兩個女人,全都四十左右的年紀。一個眉毛有些淡,一個臉上有著出花留下的麻子點,剛才出言嗤笑的就是她。
夏芍不記得自己見過對方,隻當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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